从长坂坡开始
徐夫人听完之后,大声称赞夫君会取名字。
孙登!
说明夫君对于这个长子寄予了厚望。
孙权又抱了一会,把长子还给徐夫人,直接开口道:“登儿以后就由你来抚养。”
徐夫人更是眉开眼笑,她想要的就是这般结果。
她虽为正室,但改嫁给孙权后,一直未曾生儿育女。
至于生了孩子的刘姓婢女,听到这个结果,一时有些诧异。
“好好歇着。”
孙权走上前去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
刘姓婢女地位卑贱,她本以为生了儿子之后,会得到“夫君”的青睐。
不说给她脱了奴籍也就罢了,偏偏还要让主母来抚养她的儿子。
躺在床上的她,直接就落了泪。
可以说儿子不仅白生了,她还有可能会死于非命。
反倒是徐夫人抱着“自己的儿子”安慰了一句:
“且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会亏待儿子的。”
刘姓婢女终究是两行清泪作为回应,她不敢发脾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死了”。
徐夫人成为自己儿子真正的母亲!
她也看不到儿子长大了。
此事倒是自己奢望了,奴婢终究是奴婢,就算替孙权生了儿子,也无济于事。
除去姬妾,孙权的几位夫人都是世家大族之女。
只有唯一的例外,赵达之妹,赵夫人不是高门大户,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孙权的青睐。
据闻是第一位有文献记在的女画家,而且擅长女工。
并且为孙权用刺绣做了一副山川地势军阵之图,一观大汉十三州,天下各地势。
因为针线活玩的好,深得孙权的宠爱。
即使孙权厌恶他的哥哥不肯传授算命之法,但并不妨碍孙权宠爱她。
故而即使现在刘姓婢女生了将来的东吴第一任太子孙登,也未曾被孙权改变其地位。
孙权带着欢喜的心情,向他母亲报喜去了,自己终于有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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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温他爹听闻仆人的描述,更是惊讶的不行。
这个败家子。
输了那么多的店铺田产之后,竟然还公然邀约,让关平随意来他家看藏书。
当真是岂有此理,气煞老夫!
“来人,去寻一个腕粗的木棍来,我定要让逆子知道知道,家法是真的可以打人的。”
张允气的吩咐了一句。
这件事,没完!
张温乐呵呵的走进家门,他在官府过户的时候,其余几家也没有拖延,全都去了。
张允站在大厅门口,见到儿子进来之后,恨恨的一挥手。
咣即。
得到信号的仆人立马把大门关闭。
张温侧头一看,脸上的笑意消失,他不知道父亲要搞哪一出。
“父亲,我今日和。”
“住嘴。”
张允气的嘴上的胡须都抖动的厉害,从老仆手中接过腕粗的木棒。
“父亲何意?”张温惊诧的问了一句。
“我要打死你这个逆子。”
张允说完之后,虎奔猪突的往前跑去,就要揍自己的儿子。
钱财店铺就算给关平,张允一点都不心疼。
可家中藏书岂能外泄,这是张家的立足之本。
今天这个败家子。
老夫非得打死他不可。
啪啪啪。
木棍打肉的声音,不如肉打肉的声音清脆,显得更加沉闷一些。
张温在街上鼓掌,他爹用木棍为他作歌而喝!
“父亲?”
“闭嘴。”
啪。
啊!
等到张允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台阶上,盯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怒道:
“你可知道错了?”
“孩儿不知!”
张温跪在地上,身体一哆嗦一哆嗦的。
他爹可真没下轻手。
张允捂着自己的胸口:“败家子!”
败家子?
张温愕然:“父亲可是心疼那些地契了?”
“你为何当众要与关平说,让他尽管来家中看书,糊涂啊,你个败家子!”
张允的吐沫星子一个劲的喷到自己儿子的脸上。
可谓是爱之深,责之切。
他实在是没有料到儿子竟然是这般的“败家”!
“父亲,你听我解释。”
张温大喊一声冤枉,随即认真的解释了一番。
张允听完之后,倒是觉得儿子做的也不算离谱,怒喝道:
“你为何不早说?”
“父亲没给机会让孩儿说啊,进来就是先打一顿!”
张温委屈的说话断断续续的。
“哼,蠢货。”张允怒喝道:“你方才为何不跑?”
张温指了指紧闭的大门,以及围成一圈预防他跑的仆人,他往哪跑?
他爹这是一直在积攒怒气,就等他回来好好收拾他一顿。
张允瞥了一眼自己的布置,只觉得浑身松快了许多。
“罢了罢了,老夫乏了。”
张温:???
府衙之内,关平跪坐在一旁,就等着他们慢慢的誊写,按手印。
陆绩特别不理解,张温为何要转换阵营,与关平亲善,还说什么当为吾师。
关平可是把他们踩在地上扬名的。
这种屁话也是能够当众说出来的,恶心!
陆绩只觉得张温此举太过于恶心。
就跟张昭一样,先前带头投降,可赤壁之战胜利后。
他又主动请缨跟着主公前去打合肥,还率兵攻打当涂。
一副紧随主公脚步的样子,让陆绩觉得分外的恶心。
现在想要挽回印象,早就晚了!
可张温并不解释,反而跟关平约好有时间一起探讨学问之后,便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我侄儿是不会跟你走的。”陆绩盯着关平说了一句。
“你不是他,无权为他做出决定,更何况你还是靠着他来撑门户。”
关平并未做出太多的争执,陆逊自己挖定了,谁都拦不住!
陆绩攥了攥拳头,可终究还是松开了,他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打将起来,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愿赌服输,难不成堂堂陆家,也是喜欢违背诺言之家?”
关平抬头瞥了一眼陆绩。
陆绩胸膛起伏不定,如今陆家血脉单薄,根本就禁不起折腾。
若是再背上这个名声,陆绩很清楚将来陆家定会滑出江东顶级家族,被旁人所取代。
“你勿要得意。”
“我未曾得意,反倒是你,作为失败者的一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来威胁我成全你!
世间的规则难道是这样运行的?
你弱你有理?”
关平嗤笑了一声:“我却不是这般认为的,强者才有道理。
若是你不服气,尽管想办法赢回那个承诺,而不是在这里无能狂怒。
否则你外甥和侄子,会替你扛一辈子的门户。”
陆绩呆住了。
顾邵却有些明悟张温为何会说关平是他的老师了。
光是这份道理,就不会有人轻易的说出来。
关平他凭什么要跟你讲道理,完全不理会你不就行了。
可他偏偏就说了!
顾邵突然觉得,如果舅舅他能因为真正的成长,得到受益。
这些商铺田地都算不得什么。
“我们走着瞧。”陆绩再次拂袖而去。
顾邵则是微微抱拳,追随他舅舅去了。
关平瞥了一眼远去的几人,随即又把视线放到那些竹简上。
小吏已经整理完毕,关平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这才让亲卫端着,出了衙门。
县衙外站了一群人。
领头的人走上前来抱拳道:
“关小将军,我乃是吴侯的亲卫统领,特地前来保护关小将军的安危。”
关平瞥了眼前人一眼,可以看得出来有那么一丝悍勇。
前些日子不派人来保护,今天突然开始派人盯梢,莫不是孙权知道认为自己与江东世家走的太近了?
不应该啊!
而且当初在鱼居水食肆出手杀了一个监听的探子。
关平以为孙权会收敛一些,没成想竟然光明正大的派人来监视。
“为何?”
“回关小将军的话,我们得到消息,曹操会派刺客破坏孙刘两家之间的联姻。
若是刘豫州或者其麾下众人死在江东,我江东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平挑挑眉,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你的兄弟们来保护我,可能够为我挡箭?”关平直视面前这个人。
校事孙无没有想到关平会有此一问,遂抱拳道:
“我家主公说让我们拼劲全力保护关小将军,别的不敢放言。
若是遭到遇刺,我等必定会死在关小将军之前。”
关平挑挑眉,此人倒是不好对付,把自己的话不软不硬的怼了回来。
看样子就是资深校事,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
“既然如此。”
关平装作思考的模样,随即让人把端着竹简的托盘交到他的手上。
孙无接过托盘,他知道竹简的内容。
没想到关平就这样容易相信自己的话了。
看样子曹操对他们的压力也是不小。
关平本想着过完户就去寻找朱家的人,谈一谈后续合作的事情。
没成想竟然被孙权公然派来了监视人员。
而且肯定不只是监视自己,就算自己闹了一阵,到了馆驿,说不准自家扛把子那里也答应了下来。
不过无妨,双方就要结亲了。
到时候朱家的人也会参与,正好可以说上几句。
果然,等回了馆驿,刘备也顺势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不出去,周遭又有白毦精兵守护,至于这些被派来保护的人,站在馆驿外守护就可。
只是听到关平如此一说,刘备摇摇头,告诉他切勿轻易下杀手。
刘备甚至从关平说的那句能否为他挡箭的话语当中。
他就觉得大侄子搞不好会自导自演一番,真的把这些人给杀了。
关平也表示不会轻易动手,只是暗暗谋划着,也该往江东撒谍报人员了。
“大伯父,上次说的事情,可是告知孔明军师了?”
“哪一件?”刘备摸着胡须问了一句。
“就是谍报之事。”关平轻声说了一句。
刘备点头,表示已经告诉孔明了,让他尽早培训,好往南阳、益州以及中原撒一些。
“大伯父,我觉得同样要往江东撒一些谍子。”
刘备抬起头看向关平,往江东撒谍子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必要。
更多的还是要往该放的地方放。
毕竟被发现,会让两家很尴尬。
“我会考虑的。”刘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潜伏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有些棋子一埋下,可能就埋上几年,甚至十年都有。
“少将军,外面有人寻。”白毦精兵抱拳拱手道。
关平先与刘备打了个招呼,走出门去。
伊籍看向刘备:“主公,定国他还是想要谋划江东,此事还需暂缓。”
当初困居夏口的时候,关平那番话可谓是心腹重臣都听到了。
刘备摸着胡须笑道:“只是布置一些谍子罢了。”
“哎,谍子的花费巨大,我等还是需要先顾全麾下那些新投奔而来的百姓为好,只要先稳住了他们,在派出谍子。”
伊籍叹了口气,荆州经历战火之后,再不复是富裕之州。
曹操在北归的时候,不仅强迁百姓,甚至还带走了许多财富,否则乐进也不会下令弃守南郡大多数地方。
把诸郡县粮草和人马全都放在襄阳来。
就算关云长拿下了襄阳城,可获得的财富并没有多少。
“无妨,定国轻轻松松就从江东弄走了四千多石粮食。”
刘备微笑着道:“江东富庶,我觉得定国能够解决粮草与谍子之事。”
伊籍不知道关平与刘备曾经对话的内容。
刘备方才并未应下关平,是想要给他压力,想探探底,大侄子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而且他也听糜竺与他说过,这精盐之事,绝对是一本万利。
他与江东这些人交流之中,也得到了关平提纯出来的“蚩尤血”精盐的馈赠。
说是让自己在大婚之前三日加在饭菜当中,洞房花烛夜之时定然能够龙精虎猛。
刘备佯装不知,连忙答应下来要试一试,而且还仔细的打探了一番。
这些人说“蚩尤血”极为难得,就算是千金也难得一斤。
听到这里,刘备就放心了。
江东的粮价是五十钱一石,而盐价则是四百钱一石,一石是一百二十斤。
虽然知道盐是暴利,可没想到蚩尤血竟然能卖到如此的高价!
光是这一项,就能为己方带来许多财富,他就想要看看大侄子,他准备要如何做。
馆驿外,一个相貌堂堂的少年拱手道:“可是关定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