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大人又打脸了
佘丕听了温小筠的话,却没有鄞诺那般反应大,相反,他还很开心的笑出了声。
“说得对是你的本事,说不对,是别人没有给你足够的时间去破案,”他捋着胡子,望着温小筠笑眼眯眯,“小丫头,你人不大,口气却不小嘛。不过正合老夫胃口,老夫就喜欢你这盲目自信,没事作死的风格。”
温小筠不以为意的嘿嘿一笑,往后仰了仰身子,表情越发得意嚣张,“人生路漫漫,墨守成规,谦虚谨慎,未免太无趣。我记得有个人曾经说过,天才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既然有任性的资本,为何不恣意一把,畅怀行路?”
佘丕仰头大笑,开心的拍着桌子,“好一个恣意妄为!正巧老夫也自诩为百年难得一见的不世出天才,你说的话,老夫实在是太赞同了。”
温小筠笑眼弯弯,又望了一眼旁边的鄞诺。
他却正手扶着额头,感觉尴尬又羞耻。
不要脸,他面前的这两个人,吹起牛来,真是太不要脸了。
看着鄞诺无奈的样子,温小筠不觉勾唇一笑。
哼哼~
任你鄞诺再叛逆,在我温小军的面前,也都是个旧社会的老古董。
随便捡点民主自由的新思想出来,都能吓死你!
再者说,人家佘丕佘老爷子和温竹筠本来就是世所罕见的绝顶天才天才。
她跟佘丕说的话都是事实,半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怎么就不能说出来了?
再说她这番不谦虚也不是没脑子的瞎嘚瑟,纯粹是看准佘丕的脾气和喜好,有的放矢的举措而已。
在心里将鄞诺狠狠嘲笑了一番后,温小筠又看回佘丕,郑重其事的嗽了下嗓子,才开始分析着说道:“佘前辈,晚辈就先给您分析一下冬日夏景和白龙当街换头的机关所在。”
佘丕端起茶杯,兴奋的喝了一口,“快快讲来,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丫头到底当不当得上绝顶天才这四个字?”
温小筠这一次没再露出什么笑容,她凝神静气的缓缓开口,终于开始了一段终极分析。
“先从冬日夏景说起,其实所谓冬日夏景,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比如武周女皇就曾经下令,叫白花在深冬一夜绽放。据说当时除了牡丹,其余百花尽皆绽放。
一时传为神话。后世的人发挥丰富的想象力,将百花冬日绽放,说成是百花仙子们惧怕女皇威仪,才在根本不可能开花的冬日点开百花。而那名抗旨不尊的花中之王,牡丹仙子则因为一身傲骨铮然,才绝不肯向皇威屈服。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鄞诺听到这里,也好奇的抬起头,那段典故他小的时候就当成是趋炎附会之人编纂出来的唬人故事来听的,没想到温小筠现在却要将其全面推翻。
佘丕笑笑问道,“那事实上,百花冬日盛开,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温小筠目光灼灼,“是人为制造的夏日环境,也可以说是模拟出来的夏天。”
鄞诺更加不解,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的问出了声,“夏天还能模拟?”
温小筠点点头,“没错,我虽然年纪不高,但是看过的说却是不少。”说着她又望向佘丕,微微一笑,“这一点与舍老前辈倒是很有默契。
就在我看过的很多孤本典籍之中,就有一本古书,特别讲解了如何能叫夏花在冬日开放,又如何能使人们在冬天吃上各种鲜绿的蔬菜。
上面记载的方法,无非是从三个角度去设计。
第一个条件,是温度。这个其实不难,冬天人在屋里子能烧炉取暖,自然也能给那些植物创造出一个温暖的空间。
咱们回想一下,菱藕香花楼与后面副楼中间,正有一处室内花园。里面温度十分适宜,温暖又舒适,深秋时节该有的寒冷萧瑟那里半点也没有。
再联想到在菱藕香花楼里面找到的两个宽大水管,其中一个存放着的正是要人命的温水。所以我猜测,菱藕香室内花园的温度控制来源,就是那两个粗大的水管。
第二个条件,是日照,即便拥有温暖的屋子,却没有阳光,也不能精准的控制那些花卉植物的花期。
所以当我看到后面花园竟然会有反季节的海棠花,更有其他各种春花夏花时,不自觉的就抬头看了看。
只见那花园上方,并非露天,而是铺设着一层类似透明白水晶搭建而成的房顶。
阳光可以自由穿过,尽情的投射到下面花园里。
不过现在想想,那些造价高昂的透明房顶,除了更好的接受阳光,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作用。”
佘丕目光微寒,冷笑着问,“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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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等等我!”一位红衣少女扬鞭抽打着胯下的如电一般的白色骏马,迅疾的驰骋。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像是一阵悦耳的银铃在旷野阵阵回荡。
远处的山缓缓起伏着,连绵着,如黛如画。蓝天上片片流云纯净洁白,下面绿草苍茫一片,随风高高低低的起伏波动着。
那一年,少女刚满十六岁。她正在追逐的是自己的哥哥,狐偃。
少年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在前面肆意奔驰。他火红色的贴身短衣在苍翠的绿色海洋间分外显眼。黑色的裹身长裤束在泛黄的革靴里,利落又干练。
吁地一声,坐下骏马蓦然扬蹄而止,狐偃调转马头,因常年日晒而发红的脸上挤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狐狸般灵动的眼睛里却满是宠溺。
“三妹,不要胡闹了,我这是找哥哥去办正事,没办法带着你玩的!”
红衣女子快步追上了狐偃,扬着微红的小脸,不满的说道:“以前不也都是正事?狐毛哥哥不一样带着我?二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带着我吧!”
“姑娘家家的,长这么大了还老是抛头露面的,当心让晋国那个公子诡诸把你抢去做丫鬟!”狐偃虽然故意加重了语气吓唬着自己的妹妹,看着她粉红的小脸蛋上满是沁出的汗珠儿还是软下了心肠,一俯身捞起马背上的水壶递了过去。
狐家一共兄妹四人,狐偃行二,下面两个妹妹大狐姬,小狐姬虽都是倾国倾城,性格却大相径庭,面前的大狐姬便是最为淘气活泼的。
大狐姬一把接过水壶漾着秋水一般莹莹的眼睛弯出甜甜的笑意:“诡诸?之前抢过了第一美人,贾国公主做夫人的那个诡诸吗?我才不怕他!大哥武功那么厉害,二哥你又这么聪明,肯定能将我和妹妹藏好。”
“三妹,晋国和诡诸的厉害不是你能想象到的,他若真是来了,不仅你和小妹会被抢走,就连咱们的部落怕是都要难逃一劫。”狐偃说着,目光忽然凝重起来。
他直直的盯着小妹狐季子,心思却飘摇到了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隐藏着年幼的狐偃远大的理想和志向。
“哥···哥哥!”狐季子手中的水壶骤然掉落,她明亮的双眼盯着前方忽然出现的异象惊恐不已,语气也惊慌起来。
狐偃立刻转过头,狐狸般惊警的目光在触及到远方骤现的景像时瞬间冻结,周身的汗毛也一根一根的炸立起来
一面旗、两面旗、三面旗,那些火红的旗帜终于接连成片,裹挟着数不清的甲兵,浩浩的战车队阵,如汹涌的潮水般从远处的山坡上席卷而来!
“晋国诡诸!”狐偃脑海中轰然闪现出一个名字,一个令所有狄戎部落都闻之胆寒,唯恐避之不及的名字。
那一刻,这个英俊的少年或许能够预判到自己人生的走向从此就会发生巨变,但他却绝不会想到一出精彩绝伦的历史大戏也在此刻悄然拉开了帷幕!
率军奔袭而来的的确是晋国的军队,为首的也的确正是公子诡诸。
晋国虽然属于周朝王室正宗,姬姓。但是由于常年与周边狄戎相互骚扰与攻伐,常年吞并周边小国与各色部落,晋国已然成为了一个半胡风半中原式的边缘国家。
礼仪与制度在晋国远没有野蛮与武力来得重要,以至于晋国君主与公族都已养成了戎狄人抢新娘子的习惯,甚至连王子的名字基本也由是时的战争取得。譬如公子诡诸,诡诸二字就是从曲沃武公当时打败的小国国主诡诸的身上夺来的。
公子诡诸不仅继承了他父亲威猛的身材,刚毅的面容,更继承了他父亲彪悍勇猛的作风与勃勃的野心,当然还有贪婪。
狐偃知道诡诸已经听闻了大小狐姬的美名,也知道他此次来除了抢亲,更是为了这片戎地的大片丰沃土地。
“哥哥,我们快跑吧。”妹妹狐姬面色惨白,拉住缰绳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声音也因恐惧细小而沙哑。
“别怕,听哥哥的!”狐偃冷冷的盯着前方,双脚轻轻一夹,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妹妹前面。语气虽然沉着冷静,但是额上早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对面的军队显然也发现了衣着鲜艳的他们,如果此时后退,无异于引敌追击。
忽然一个奇异的想法划过狐偃的脑海,他猛然抬起右手,团手放在嘴边,接着便是一声响哨尖叫着呼啸而出,划破寂静的空气,尖锐的直入天际!
狐姬被这突然的哨声吓了一跳,还未返过神来就见周遭的丛林里忽然出现了十几骑背着弓箭的年轻男子。
青年们身下骏马各个矫健,听到哨声一个个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速驰来。其中为首的便是她那身高八尺,浓眉赤目,黑壮健硕的大哥,狐毛。
“二弟,我们该怎么办?”到了近前的狐毛早已摘下背后的弓箭,半蹲着身子,一面警戒的盯着敌人,一面小声的问着狐偃。其余青年也依样匍匐马上。
“随我走!”说着,狐偃竟然挺直了身子,高昂着头向众多的敌军走去。
不仅狐姬,就连狐毛身后的青年们也一时呆愣住了。别说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就是多上数千正规骑兵,直面对抗素来狠辣的晋军也是以卵击石,纯粹白给啊!
“都跟上!”直到狐毛不容置疑的狠厉声音催促着,众人才迟疑的跟上了狐偃。
就这样行进了半里左右的一处低洼地,狐偃远望而去,前面像是有兵卒在主帅周围跑来跑去。他狡黠的眼睛顿时多了几分自信的神彩,一抬手,他制止了众人行进的步伐。
“下马!”狐偃一个跃身便跳下了马。一旁的大狐姬与其余众人早已经承受不了越发危急的气氛,狐偃话还没说完,几乎是本能的也一同跃下了马。
狐偃一把按住妹妹,连同自己也一同隐身于茂密的草丛间。十几匹马儿也呼啸着四散奔离。
“要不我一箭射死那个领军的?”狐毛已然从身后抽出一支箭羽搭上了弓箭。
“不可!引来对方箭阵,我们就死定了。”狐偃转身一把就按住了哥哥的弓箭,急切说道。
“那就干等着他们射我们?”狐毛有些急了,尽管他潜意识里非常信任弟弟的智慧,但毕竟他们现在只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公子哥。
狐偃凝重的直视着哥哥,沉声说着:“我们聚集此处势单力薄,刚才要是掉头便跑,肯定会被追击!诡诸多智也多疑,见我们不跑,又能随时隐没踪迹必然疑惑咱们知晓了情报在此伏兵截击他。”
“可是如今又要怎么办?”
“都脱下衣服!”狐偃沉声命令着。
众人还有些迟疑,狐毛便第一个脱了上衣,除了狐姬,其他人也就都跟着纷纷解下上衣。
狐偃舔了舔食指,又将手指竖在面前,待到确定了风向便迅速从怀里取出火石,口中依然不忘命令道:“点火!”
只在须臾间,十几件被点燃的衣服便被狠狠的抛了前方!火舌接着风势迅速舔舐着草地上干燥的草屑与茂盛的草丛接连燃起一片浓烟!
狐偃则带领着众人继续匍匐在上风向的洼地里。直到浓烟滚滚,前方的空气仿佛都被烧的痛苦的扭曲了,狐偃才打起响哨唤回了之前的坐骑。
待到众人都纵身跃上马趁乱逃离时,狐偃才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晋军。
那些晋军却没有半点慌乱,像是被人指挥着,冲出一排兵甲在最前面割断野草,顷刻间就清出了一大片空地。后面一排则人人高举着一根还没点燃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