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腹黑夫君美如花
谢初莺轻轻一颤,不等太后开口,便自主地端了那碗汤,悉数饮下,脸颊泪两行,叩谢道:“初莺谢皇上隆恩。”
见事情办妥了,黄公公也就带着人回去了。
太后面色沉郁,但也没多说什么。她了解皇帝,料到会有这一环节,不过没关系,往后来日方长。
***
七皇子府的侧妃和妾室如期进门。
明雁君顾及着殷容和新晋侧妃的身份,府中张罗得一切妥帖,不过热闹程度却比去年正妃侧妃一同进门时要少得多。
侧妃用不着拜堂,妾室就更不必说。因而进门以后,妾室先回新院里,侧妃则被引到堂上,向主母正妃敬茶。
明雁君和殷容坐正堂上首,孟楣在侧边落座。
孟楣指甲一直紧紧掐着手心,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进来的侧妃乃萧尚书之女萧瑟兰,她身着嫁衣,头上没披红盖头,但红妆精致,肤若凝脂、唇若含朱,十分漂亮。
那是一种与孟楣的俏皮天真截然不同的大家闺秀婉约之美。
萧瑟兰上前向殷容和明雁君行礼,旁人送上喜茶,她恭恭敬敬地向两人敬茶。
殷容端了茶便饮了一口,除此以外反应平淡。
明雁君饮茶后道:“今日起,你便是皇子府的一员了,大家同为殿下家眷,要和睦共处。往后你当尽心侍奉夫君、促家室和谐,及早为皇子殿下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萧瑟兰温婉应道:“是。”
明雁君点点头,命人送她回南院,而后自己也起身离开了。
堂上孟楣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来,目光望向殷容。只可惜殷容也没看她一眼,更没再在这喜堂里待多久,也离去了。
今晚是他大喜之日,可他却根本感觉不到这喜从何来。
殷容好歹是又着了一回喜袍,暗红色的底色,暗纹精致又尊贵。行走间,衣袍飘飘,十分俊逸。
他先去了东院,依然是携带着酒气。
不过这次他想醉,却很清醒。他就站在院里,没有进明雁君的房门。
周遭残雪点点,冷冷清清,衬得他亦满身萧索。
明雁君出得房门,房中灯火暖亮,她逆着光,看着殷容。
此情此景,她忽而忆起,去年此时,她与他成亲之时。
他亦是着喜袍,一言一行温润有礼,于室中同她共饮合卺酒。便是洞房夜,也敬让她、尊重她,第二日嬷嬷检查床铺前,他又以自己指上血为她做掩护,奈何没有经验,把自己手指割得颇深。
一幕幕,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可真正回想起来,却如同昨日一般。
她曾想,如若一生,当真与他那般相敬如宾,那这场婚姻,她也觉得颇好。
只可惜,造化弄人。过去了的,始终就过去了。
所以,当明雁君看着这样的殷容出现在他面前时,仅仅是回忆起两分似曾相识的光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或许他会觉得,她的无动于衷太过冷血无情。
明雁君开口道:“殿下走错了地方,今夜纳室之喜,可别蹉跎光阴。”
殷容吸了口气,凉气沁入肺腑,他道:“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也谢谢你宽容大度,使家室后院和谐。”
明雁君道:“殿下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的。”
“应该的。”殷容闻言,蓦地笑了起来,眼里笑意不复从前温暖,“好一个应该的。那我确实应该如你所愿。”
他转身之际,又道:“当初,我就不该事事考虑你的感受,正如同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一样。”
殷容走出东院以后,明雁君在门口面向夜色又立了半晌。
直到起风了,竹林发出碎叶攒响的声音,嬷嬷提醒道:“小姐,进屋吧。”
明雁君方才转身回了房。
嬷嬷铺好床被,出房门时,明雁君忽然问:“我是否是个自私的人,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嬷嬷叹了口气,道:“真如此,那倒也好了。”
当晚殷容去了南院,与新晋侧妃洞房花烛。
尽管再非他所愿,他也知道轻重。既然侧妃已经进门,又是尚书之女,他今夜自然是要过去的。
第二日,殷容一早便离开去早朝了。
萧瑟兰的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她起身。
丫鬟看见床上落红后,便笑着恭喜。
萧瑟兰道:“先收拾吧,一会儿还得去向正妃请安。”
东院这边,明雁君刚用过早饭,萧瑟兰与两名侍妾便一同过来请安了。
明雁君问道:“昨晚殿下待你还好吗?”
萧瑟兰面含羞色,却也难掩幸福之意,小声应道:“殿下他……待我很好,如传言一般温柔。”
明雁君点点头,道:“那就好。你刚进门,还得找个时候进宫去向徐妃请安。”
萧瑟兰道:“我也正想着此事,今日该去的,便请姐姐带我一同进宫去吧。”她是侧妃,规矩分寸拿捏得清楚。
明雁君却道:“我就不去了,一会儿我还得去趟大营。”她见萧瑟兰愣了愣,便又道,“我会派个人去朝殿宫门那边守着,等殿下早朝以后出来便通知他,他自会去徐妃那里接你。你们新婚燕尔,我去凑什么热闹。”
萧瑟兰笑了笑,只好应下。
明雁君又道:“徐妃素来喜欢知书达理、温婉贤惠的,你若能多与她聊天说笑打发时间,她必然会更喜欢你。以往另一位侧妃进宫给徐妃请安,常常夸赞徐妃年轻美丽,又借百姓之口夸赞殿下儒雅有礼、谨守孝义,因而一直很得徐妃的喜欢。”
萧瑟兰道:“谢姐姐提点,我记下了。”
明雁君没留她多久,便放她回去收拾收拾准备进宫。而明雁君自己也回房更衣。
等明雁君换了一身束腰长服、发丝高挽,准备出门之际,站在门前让小厮去马厩里给她牵马,适逢萧瑟兰也正准备登马车往宫中去。
萧瑟兰小心地提着裙角上车,边有丫鬟看护着。
只不过这皇子府的马车她头一次坐,也不知这马是认生还是怎么的,突然甩甩脑袋,不安分地焦躁地跺着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