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今天读书了吗
“闺女,咱们另外买一处宅子吧,住在这里,低头抬头都是那些老夫子,我会抑郁的。”
周青翻个白眼。
“你抑郁什么,他们是夫子不假,可你是院长啊!”
周怀山一愣,旋即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柴狗之笑。
对哦。
我是院长!
我院长怕你夫子个屁!
刚刚还一脸苦相的周怀山,顿时衣袖一甩,踏着魔鬼的步伐,摇曳出六亲不认的幅度,直朝前方而去。
这里不愧是清河县第一书院。
光是学子读书的校舍,就足足占了中路四排。
四排教室纵向铺开,藏书阁在第五层。
左侧是学子的宿舍,饭堂,并几处修葺颇为雅致的花台楼阁供学子平时放松休息。
右侧是先生们居住的院落。
原先,窦淼孑然一身,与其他几位先生共在一个院中。
可现在,周青他们要搬过来,就不方便再如此住了。
好在书院地方足够大,屋舍足够多。
中路藏书阁后面,就是一处二进的院子。
虽然比沈励那边小了许多,可也足够他们一家子住了。
“咦?”
最后一进,正房,周怀山一进门就发出惊奇的一声。
周青跟着进门,“怎么了爹?”
周怀山抬手指了正面墙上一幅画,“闺女,你看这画。”
周青转头看去。
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图。
群山峻岭,烟波浩渺,一轮落日半入水中,照红一片江波,江上一片孤舟,舟上立一划桨之人。
没有题字,没有诗词。
“这画有问题?”
周怀山抱臂盯着那幅画,“这不是普通的画,我当年在宫里,见过一幅一模一样的,你知道当时皇上和我怎么说吗?”
“怎么说?”
周青看着那画,努力寻找那画里的与众不同。
“他说,这画里,隐藏了整个皇宫的地形图。”
周青顿时大惊,不由向前一步,睁大眼睛仔细去看那幅图。
可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爹,你能看出来?”
周怀山摇头,“直接看是看不出来的,皇上说,这种地图一分为二,这是底部,还有一个顶部,将顶部置于底部之上,这地形就一览无余。”
周青......
书院里竟然冒出这种东西?
这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什么目的?
莫名其妙,周青想到了今日在铜锅涮门前闹事的那对母子。
那对母子与窦淼有关系。
而窦淼,又是这书院之前的院长。
这幅画......会是窦淼挂在这里的吗?
他知道这幅画真正的含义吗?
心头思绪翻滚,周青望着那副画,朝周怀山道:“爹,会不会只是相同的一幅画,而这一幅......”
周怀山明白周青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
紧接着,周怀山面上忽的涌现出巨大的震惊。
“不对啊,这个朝代,都不是我当时的那个朝代,怎么会有相同的画呢?”
周青点头,“是啊爹。”
“可我确定,这就是那副画。”
说着,周怀山朝着那画右下角一指,“你看那团墨迹,这画,原本没有这墨迹,是皇上邀我相看的时候,我不小心滴上去的。”
周青......
这一瞬间,瞠目结舌。
那震惊的程度,远比当时周怀山得知沈励是暗影头子还要震惊百倍。
“爹,你是说,你当时在宫里与皇上一起赏过的画,现在,被挂在这里?”
尽管这匪夷所思极了,可周怀山还是点了点头。
点完头,他刷的转头朝周青看,“怎么会这样?”
周青......
我哪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脑子里却涌现出一个答案,周青转手激动的抓住周怀山的胳膊。
“爹,你说,这个朝代,会不会还是你当时的那个朝代,只是往后了几代,也就是说,你来到了你子孙辈的时代。”
周怀山的嘴角,眼角,能抖的,都在抖。
沉默了许久,他全身的震惊凝结成一个字:艹(某种植物)
这个字,让他说的,铿锵有力。
周青......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发现,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
之前一直为了谋生而活。
小小一个老百姓,能吃饱喝足就够了,山高皇帝远,和她有什么关系。
皇帝是A还是B,关她什么事呢!
可现在......
爷俩正说话,背后忽的发出动静。
砰的一声。
算不得大,但在这个寂静的环境里,异常突兀。
周青和周怀山猛地一惊,爷俩齐齐回头去看。
落目就看到一个身着灰色衣裤的男子,面上蒙着方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睛凶神恶煞散发着凶光。
他手里提着大刀,刀锋锋锐。
显然这人是刚刚翻墙或者从房顶跳下的。
看到周怀山和周青,他凶狠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可这错愕,一闪而逝,紧接着,他提刀直接扑了进来。
周青一瞬间脑子就白了。
我擦!
周怀山下意识身子朝前一挡,将周青挡在身后,“闺女,我抵挡一下,你赶紧跑!”
提刀之人眼底是冰冷的麻木。
他疾步如飞,几乎是一个瞬间就朝周怀山扑来。
周怀山扯着嗓子抱头发出一声叫,“我滴妈呀!”
“住手!”
就在那人的大刀要劈向周怀山的那一瞬,周青一声怒喝,“你敢动一下,我就毁了它!”
周青站在墙前八仙桌上,一手捏着那副画,一手捏着匕首,用自己最凶狠的目光瞪着那人。
她赌一把。
果真这画如周怀山所说那般,那这人来此,许就是为了这画呢!
果然,那人的动作立刻一顿。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眼底迸射着寒光,“把东西给我。”
“放了我爹!”
反正生死难料,不如一搏。
周青从不是肯轻易放弃的人。
她瞪着眼,鼓足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颤抖。
说话间,她反手将墙上的挂轴画摘下。
轻轻挑眉,“我再说一遍,放了我爹,不然,同归于尽好了,反正你也不会让我活。”
“我只要画!”
那人唯恐周青损害了画,强调一句。
“放了我爹。”
说着,周青将匕首朝那画戳去。
“你知道,只要我这么划下去,你就什么都完了!你完成不了任务,回去之后,面临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