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腹黑夫君美如花
装酒的容器通常是瓷器,可不容易像木头那样被烧成灰。而锁门的铜锁则更不可能被烧没了。
所以如果真有这两样东西的话,则是有很大几率是能够在废墟里找到的。
只要找到了,就足以证明起火之时,药房确实被人泼了酒,而孟娬也确实被反锁在里面。
那么有人纵火的目的就不是烧毁旭家家宅,而是一心想要烧死孟娬。
最后官差们有所发现,连忙叫布政使过去一看。
几名官差在废墟里刨出一些黢黑的东西,但不难辨认出,正是被摔碎了的瓷片。
官差道:“想必这就是酒坛了。”
“大人!这里发现了一把锁!”
那锁还很烫手,官差用木枝掏了出来,用衣袖包着呈给布政使看。药房一共六扇门,上了三把锁,剩下的两把锁随后也相继找到了。
布政使脸色阴沉,转身看向旭明宥,喝道:“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官差寻找证据时,旭明宥便渐渐意识到,事情恐怕有变。
他一开始当真以为是孟娬纵火烧的他宅子。没想到纵火之人却另有其人,目的是为了烧死孟娬。
为了烧死这个女人,竟在他家里纵火,旭明宥眼下还被怀疑成杀人未遂的凶手,他当然也非常窝火。
在官差前来把他押住时,旭明宥道:“大人,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请大人明察!药房里还存放有我今年和明年的药材,价值昂贵,我万不会在此地纵火!火势一大,烧我家宅,得不偿失。”
这次旭明宥损失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旭家大宅,是旭家人一代代花了多少心血才扩成今日这般格局的,结果说成焦土就成焦土。他心里也暴躁得想杀人。
布政使道:“不是你,那你说说到底是谁?”
这药房原先是有人看守的,旭明宥这会想了起来,便命人去把看守的人押来。
几个看守药房的旭家下人瑟缩地跪在地上,起初战战兢兢、闪烁其词地时不时看向旭明宥,很容易让人怀疑正是受旭明宥指使的。
旭明宥叫人来杖责这几人,道:“打,直到他们交代清楚为止。”
几个下人一看旭明宥是认真的,哪还敢含糊,当即指认道:“大公子,是他们,是他们把小的们支走的!不关小的们的事啊!”
而众人随着指认的方向看去,赫然就是旭明宥身后的一批随从中的两个。
这些随从一向只听旭明宥的命令,故而几个旭家下人一开始认为是旭明宥的意思,才一直含含糊糊。
眼下旭明宥回头看向自己的随从,他的表情比先前更可怕了一点。
被下人指认的两个随从面色卡白,当场跪在了地上。
旭明宥问:“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随从低声应道:“属下只是想为大公子分忧。”
旭明宥道:“我再问一次,是谁?”
随从道:“是属下善作主张,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可旭明宥半晌也没有下令杖杀这二人,而是向布政使揖道:“大人,这纵火的两人就交给大人,随大人审讯发落,若是审出他们背后还有第三人指使,我愿意全力配合。”
布政使看旭明宥的态度,好像他真不知道此事似的。
然而还不等官差上前拿两人,两人跪在地上,黏稠的液体就已经顺着嘴角漏了出来,无声无息。
官差抬起他们的头探了探呼吸,吃惊道:“大人,他们自尽了。”
布政使满面生疑地看向旭明宥,道:“这你又怎么解释?”
不等旭明宥回答,孟娬就蓦地开口道:“算了,可能旭大公子是真的不知道呢。自己辛苦培养的人却听了别人指挥在自己后院里放火,这么多东西都烧没了,大公子也亏得惨。”
她声音嘶哑,每说一句,喉咙就阵阵生疼。
但她还是得说,“这药房里确实屯放着不少好药材,价值不菲,旭大公子若真想让我死,肯定也不会选在这个地方。更应该不会在自己的家宅干这种危险的事吧。就是不知谁这么恨不得我死,大公子知道吗?”
旭沉芳闻言亦道:“旭大老板是生意人,看重的是利益得失,这种对自己百害无利的事确实不大可能做得出来。”除非他脑子被狗啃了。
孟娬当然要帮他作证,不然就算他被官府带走,今晚没有闹出人命,他也罪不至死。反倒他的两个随从已经畏罪自尽了,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倒不如留下他来收拾收拾残局,想必他也兜着满腔邪火,等着发泄吧。就算官府不继续追究这件事,他自己也会追究到底的。
旭沉芳在孟娬一开口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遂和她站在同一立场。让他们自己相互撕咬才有趣嘛。
可布政使又开始抹汗了,主要是殷珩没发话,布政使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该抓还是不该抓啊。
他觉得这位准王妃说得在理,可万一顺着准王妃,又悖了王爷的意可怎么办呢。
好在孟娬伸手来牵殷珩的手,似能化解他的满身清寒。
殷珩看着旭明宥,后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阿娬说算了,那姑且就算了。”
不远处的树丛后面,孟蒹葭看着这一幕,几近腿软,连站也站不稳,缓缓滑坐到了地上去。
她脸色惨白,原本还以为布政使把旭明宥带回了官府去,她还有机会从旭家逃跑,可孟娬居然帮旭明宥作证,最终那两个死去的随从被认定为善作主张的纵火凶手,所以旭明宥也不用被带去官府了。
可旭明宥会就此罢休吗?
那两个随从之所以选择了自尽,是因为知道自我了结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死法。
旭明宥最恨自己身边的人的背叛,若是他们不自尽,那下场一定是生不如死。
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快亮了,旭家的事才渐渐收尾。两名纵火犯已死,也算是惩处了。
殷珩和旭沉芳带着孟娬、猴不归一起归家去,布政使见状要派几个官差护送他们,被殷珩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