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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等了?”苏迎春询问,在城门口巴巴的等了这么久,没等来人,半夏真的甘心吗?“要不,再等半个时辰吧,还没来的话,我们就先回去。”
苏迎春不希望半夏回去之后因为没能等到人而闷闷不乐,说不定再等个半个时辰,对方就来了。
摇了摇头,“算了,今天不等了,说不定人家有事要忙。就跟姐姐你刚才说的那样,明天肯定就会找过来的。”
苏半夏也只能这样子安慰自己。
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苏半夏的肩膀,“好,我们先回去。”
走在路上,苏半夏忍不住,将内心的担忧跟苏迎春道来。
听完苏半夏的担忧的话语,苏迎春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只能说,都没发生的事情,她很有可能过于担心,才会产生焦虑。
想开一点点,不要把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提前焦虑就行。
道理,苏半夏比苏迎春还要明白,可她就是心里老突突的,总是没办法安宁,特别的焦躁,心慌,没办法安静下来。
只要一安静,就会把事情往糟糕的方面猜测,不停的吓唬自己,好像她不做点什么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最不好的一面发展。
心烦气躁,无法静下心来。一路上的各种劝说没有发生任何的作用,该焦虑的一样焦虑。
回到家里,苏迎春给苏半夏弄了一碗糖水,让她在院子里慢慢喝,心烦气躁的时候,吃点儿甜的,能让心情短时间内平复下来。
等脑子能够思考了,再去想她之前的担心、焦虑、烦躁有没有必要。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半夏觉得,告诉她,说不定她还能帮上忙呢。
现在这种,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纯靠猜测,怎么能平静。
她也知道现在这样子很好,可她就是没办法做到不去在意,不去想,不去猜测。道理一套一套的,全部明白,做起来就是做不到。
糖水很甜,也没能起到多少安抚的作用。
小口小口的不太过瘾,一大口直接闷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有一点点的缓和过来。
“姐,我去池塘那边。”既然没法子安静下来,那边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心灵有个寄托,能安安静静的干点事情,总比一个人自家里闷着来的强。
“好,你去吧。”苏迎春应了一声,只要不是一个人憋着难受,她想干活就去干吧。
得到回应,苏半夏去角落找到锄头,扛着出去了。
“迎春,半夏她怎么了?”姐妹两人踏进家门,韩大夫一眼看出苏半夏的表情不太愉快。
他还酝酿了一下,想着出去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半夏,还没等他发挥作用,苏半夏自个儿扛着锄头出门了。
“还有,她不是心情不好吗?放她带着锄头出门没关系吗?”
发现说话的人是韩大夫,苏半夏抬头打了一个招呼,一边忙碌一边听着,回复道,“没收到信,一个人在哪里瞎想有的没的,自己吓唬自己。放她一个人没问题的,相信她可以调节好心情。”
家里面,她最放心的人便是苏半夏。
正好去接着早上没做完的事情,反正杂草也得除掉的。
经过一个早上的日晒,早上排排队的杂草焉焉的。
将杂草根部的泥土给甩干净,拿到池塘边刷一刷,直接扔到池塘的一个角落,喂鱼。
池塘养的多为吃草的鱼儿,每天都得往里面扔杂草。
今天早上池塘边除草,省了他们另外去割草的活计。
忙碌确实是转移人注意力最好的方式,方才的焦躁在杂草面前微不足道。
可没一会儿,就被人给喊回去,吃午饭。
第一天想通了,但第二天,期待的人影依旧没有出现,不知道为什么,苏半夏反而没有昨天那么的烦躁。
依旧失落,只是已经学会了将失落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
越是这样,苏迎春反而越发的担心。
更不用说苏实秋,晚间回来,好几次想跟半夏说点什么,可才迈出脚步,苏半夏的冷眼便看过来,阻止他的靠近。
看什么看,给她学习去。
领悟苏半夏意思的人焉了,不敢上前,倒退几步,回到原地,看看人,乖乖的去学习了。
失落三天,等到第四天,苏半夏的心态完全恢复,收不到就收不到吧,习惯了就好,易苍梧只是一个写信往来的笔友,他想不联系就不联系呗。
“二姐,你真的没事吗?”苏实秋来到苏半夏的旁边,小声的询问,单从心灵感应来看,他觉得半夏现在特别的宁静,特别的祥和。
就是太过于宁静和祥和,让他忍不住更加的担心。
抬头看了苏实秋一眼,“嗯,我没事。你怎么这么有闲工夫,都快要考试了,还担心我的事情,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快点去看书,等会我抽查。”
目瞪口呆中,他就是在大姐和弟弟的催促下过来询问一下二姐的情况,结果成为被二姐给盯上,有一点点的惨。
随后,苏实秋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轻轻地在苏半夏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敢于在半夏有点小脾气的时候撩拨的人,就他一个吧。
真的勇士,敢于跟冒火的半夏面对面。
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伸出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苏实秋的手背,“安分一点,快去看书。”
憨憨的笑了笑,摸着被打红了的手背,满足的走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认真看书。
苏迎春和苏忍冬凑过来,询问他都问道了什么没有,刚才的气氛有那么一丢丢的凝重,他们只敢走的相对远一点点观看。
因而没能听清楚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苏半夏抬头,瞪了那边的三个人一眼,低头继续默写医书,脸上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同时反思一下自己,将不好的情绪留给家人,不是一个好习惯。
她会深刻反省自己的。
从苏实秋这边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苏迎春和苏忍冬一同看了苏半夏一眼,小小声的松了一口气,没事真的太好了。
最近几天,半夏的心情不好,他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切风轻云淡,雨过天晴,再次回到之前的平淡的状态。
隔天下午,看看外面的天色,苏半夏突然提议,“我们要不要去山上逛一逛,摘点早熟的野果什么的。”
此提议立马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吃过午饭,收拾收拾,分别背了一个竹筐,往后山而去。
“等我,我也一块儿去。”韩大夫在四个人即将出门的时候跳了出来。
“韩爷爷,您去山上做什么?”苏半夏立马问了一句。
韩大夫带上他的工具,“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山上采点草药,有好多都被用掉了。”
得到了新的医书,近来一段时间,各种药材消耗的速度与日俱增,他的库存告急,最近几天,只要有空,都会去山上逛一圈,找点儿药材。
“韩爷爷,药材用完了的话,可以让我们在县城给您买些回来呀,省的上山采摘,省事省心省力,还方便。”
苏半夏不太明白,韩大夫为什么那么喜欢自己上山采药材。
韩大夫背上竹筐带好东西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采药材可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而且,亲手采摘的药材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他不敢说都存在,但药铺中绝对存在一些以次充好的情况。
这个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自己采摘的药材,不用花钱。别看他一有名气的大夫,祖产看起来也有不少,但是吧,能省着点就要省着点,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那我们多背两个竹筐。”韩爷爷要采摘药材,他们也一起。
新增了三个竹筐,五个人带了八个竹筐,手里头分别拿了一根棍子,走出了十几个人的架势,朝着后山进发。
后山常常去,哪怕是闭着眼睛在里面走,他们都能在山上来去自如,前提是,他们走的区域是之前走过的。
再往里面走,苏半夏和苏实秋他们四个是不知道里面的道路应该怎么走,不过呢,在场的人中,有一个人能够在后山来回穿梭。
即便韩大夫有这个自信,也不会带着四个孩子行走在危险的山林之中,就怕有个万一,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呢。
他们也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平日的基础上往外拓展一点点就行。
上山的计划是,先去采摘药材,因为这个的不确定性比较高,野果子的话,生长的区域就在惯常的那一带,跑不了的。
孩子们有这个觉悟,韩大夫挺欣慰的,连推辞都没有,立马带上四个人,穿行于山间,寻找草药。
不管是现在用的上的还是用不上的,先一窝蜂端了,总会有发挥作用的时候。
“忍冬,你和实秋去那边找,带上这个,注意安全。”韩大夫从兜里掏出两个荷包,分别递给苏忍冬和苏实秋。
“师父,您是什么时候做的荷包,我都不知道。”苏忍冬接过,闻了闻,是驱虫的药材的味道。
“师父做事怎么能都让徒弟给知道了,快点带着实秋去那边采药材,别走太远,时不时的喊两声。”韩大夫再次叮嘱两人。
“韩爷爷,您放心,我会看着忍冬的。”苏实秋拿着工具,跟韩大夫保证。
韩大夫拍拍苏实秋的肩膀,“好,我放心,你们两个,注意安全,不管发现多珍贵的药材,以自身的安全优先。”
三番五次的叮嘱,生怕两个人不听话。
随后看向乖巧在旁边等待的苏半夏和苏迎春,同样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个荷包,让他们随身携带好。
姐妹两人肯定不能被安排独自去角落忙碌,他会亲自带着,“等会你们两个就跟在我身后,不能超过二十步,知道吗?”
对小子和对女孩子的态度,就是有些不一样。
“知道。”脆生生的应答,就会让人觉得特别的开心。
分配好了任务,苏实秋和苏忍冬走一边,韩大夫带着苏半夏和苏迎春走另外一边,安全起见,两边相距的范围不超过一百步。
跟韩大夫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治病开药方面苏忍冬还没有达到韩大夫的要求,但在认草药方面,苏忍冬得到韩大夫的极大认可。
没得到认可,才不会让他带苏实秋走另外一边。
目光如炬,走几步,苏忍冬便找到了有记载的药材,两兄弟喊了一声,一同蹲下开挖。
苏忍冬这边有收获,苏半夏那边也没有闲着,同样找到了一小丛的龙葵。
韩大夫吩咐两姐妹将长好的龙葵挖了,旁边小的则是留下,来年还能留种呢。
将龙葵全部挖出来,苏半夏再次提出潜藏在心中的困惑,“韩爷爷,挖药材麻烦,您有没有考虑过种些药材?”
韩大夫往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背对着苏半夏的身影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怎么回答,“你们挖好了没?挖好了我们继续往前。”
避而不答,有猫腻。苏半夏和苏迎春对视一眼,眼眸中亮出灿烂的光芒,他们一定得知道,韩爷爷想要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半夏从善如流,答应道,“挖好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韩大夫以为刚才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多想,带着两女娃娃继续往前走,找到了药材一起挖。
期间,苏半夏就没放弃过旁敲侧击,不正面询问,从另外一个角度打探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韩大夫有几次差点儿没有防备住,顺口就把藏起来的秘密给暴露给苏半夏两姐妹。
“你们两个,真的是……拿你们没办法,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好奇。”说着,还轻轻地敲了一下两个人的脑袋。
苏半夏和苏迎春对着韩大夫笑了笑,得不到答案,她们不会轻易放弃的,总得从韩爷爷的嘴里知道点什么。
韩大夫无奈的笑了笑,暗自决定,一定要努力的捂紧藏起来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给知道了,不然会被笑话的。
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小辈们笑话,那他就真的白活一场。上了年纪的人,还是有点儿爱面子的。
“你们两个,不能再问了,给你们韩爷爷留点儿面子。”前半句是长辈的命令,后半句是长辈的请求。
苏半夏奸笑两声,“韩爷爷,原来你也有并不为人知的黑历史呀。”
韩大夫扶额,看苏半夏的模样,是要往下深挖的意思。他现在还想再敲打两下她的脑袋,就不能少折腾一点点吗?
这么大个的人了,好奇心这么重真的好吗?
苏半夏用笑脸告诉韩大夫,好奇心跟年龄没有关系,她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没选择自己种药材。
实在是忍不住好奇。
抓耳挠心的。
韩大夫叹了一口气,“跟上。”
不说了,等他们自己慢慢的发现吧,老人家了,总会有些做不好的事情,被发现就被发现吧,藏也不可能藏一辈子的。
等苏半夏他们发现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韩大夫在叹气声中表示,一切都不重要了。
所以,坦然的面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是一种美德。
看到韩大夫实在不想说,苏半夏其实已经消了继续探究的念头了。
毕竟是长辈的隐私,她一个小辈,疯狂打探长辈的隐私,太不像话了吧,当然啦,韩爷爷要是愿意主动暴露出来的话,她还是乐意知道的。
韩大夫实在没有忍住,再次在两个人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随后说道,“你们喊一声那两兄弟,不要叫名字。”
走了一段,没听到他们的声音,有点儿放心不下。
他们这边有个说法,不能在山上呼喊别人的名字,不然会被山上的孤魂野鬼、妖魔鬼怪给记住,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人索命。
苏半夏点头答应,朝着那边喊了一声,“三弟,四弟,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很快,那边传来了苏实秋和苏忍冬两人的高声回复,“二姐,听得到。”
韩大夫喊了一句,“听得到就好,别跑远了。”
“好的,我们知道的。”
对话完成,继续往前走,行走的速度不快,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精准找药,从不遗漏。
越是往前,树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大,连前进的脚步都慢了下来,每踏出一步之前,都会用木棍在周围敲打一翻,将藏在草丛、灌木之中的蛇蚁虫鼠给赶走。
苏半夏和苏迎春都安静了不少,生怕声音太大会惊扰到山间的动物们。
只是一些小动物的话还好,最怕招惹来大型的动物,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碰上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韩爷爷,那边是不是有东西?”突然,苏半夏指着前方山坡上的一条沟壑,小声跟韩大夫说道。
相隔了差不多两百多步,韩大夫看不太真切,“好像是有点东西,我们小心一点,过去看看。”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越是靠近,苏半夏越发觉得,她看到的东西,特别像是衣服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