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本色
“嗯~是因为涧如姑姑是二夫人的人,她们不敢驳二夫人的面子?”
“若是敢驳,那我倒是要叹一声‘佩服’了。”
青烟听罢点了点头。
如傅清月所料,徐氏和安氏可不敢驳二夫人的面子,不然下次再上门,怕是要真刀真枪架脖子上。
只是临走时,各自朝身后使了使眼色,涧如并不在意,她的任务,是将两人带回拢月阁即可。
待三人一走,众人议论纷纷,三三两两的散去,有几人借着各自的借口,离开厨房,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碧桐院,得知此事的魏氏心里一惊,连手里的孩子都顾不上,交到奶娘手里,让人抱回去休息。
“当真只传唤了徐管事和安管事?”
“回二少夫人,是的。”底下跪着的丫鬟回禀道。
“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
“不曾,涧如姑姑只说是大少夫人要见两位管事,并未说明缘由。”
“那就奇怪了,是何缘故呢?”
一旁的木槿端了盘瓜果上来,猜道:“会不会是为了之前库房的事?当时因着老太爷的寿宴,此事给压了下去,如今寿宴已办完,是该追究责任的时候了。”
魏氏听了摇摇头,“如果是这样,何以只传唤两位管事?采买的、库房的还有几个厨娘婆子,都牵涉其中,没道理只针对她们两个。”
“那或许,是大少夫人觉得她们俩管教不力,想趁机敲打一番呢,那几个涉事的婆子虽说还在厨房,但手里的事情早就移交给别人,等候处置,那些次等食材所耗费的银子大多都已追回,如此,要追究那些婆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还不至于让大少夫人亲自训话,倒是两位管事,只是失责而已,难免会让人不甘心。”
这么一说,魏氏才觉得有几分道理,若此事换做自己,也是不甘心的,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把柄,说不定能将那两个老婆子从管事的位置上拉下来,换上自己的心腹,结果那几个涉事的婆子将所有的事都承担下来,一时反倒奈何不了那两人了,如何不气?
这么想着,她手一挥,让那丫鬟下去了。
接着扭头对一旁的木冬说道:“你去拢月阁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是,二少夫人。”
待屋子里只剩魏氏和木槿两人,才听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感叹道:“真是可惜呀!若是当初我接手大厨房的时候,能出这样的事,那大厨房早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木槿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随即宽慰道:“大夫人也是为了您好,不得已将管事的权利交出去,不然,这假食材的事若是在您管事的时候暴露出来,没脸不说,您还不好处置那两人,以免她们反咬一口,伤及自身,如此,还不如让大少夫人做这得罪人的事,反正这些年,咱们从大厨房也捞到不少银子,待这阵风声过去,大夫人找个合适的借口,这权利还是得回咱们碧桐院不是?”
这话听的魏氏心思舒畅起来,双眼一眯,视线穿过青色的窗棂,望向天边残留的晚霞,今儿一上午的雨,下午才见日光。
拢月阁,涧如带了两个人回来,撂在院子里,自个一个人进去复明,徐氏和安氏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的院子里其他丫鬟轻笑不语。
没多久,涧如和春蚕一起出来,叫徐管事进去。
“那我呢?”安氏忍不住问道。
“安管事且等一等,大少夫人见过徐管事,说完话,再见你。”春蚕微微一笑,说道,“来人,给安管事看座。”
“是。”另有小丫鬟应答一声,进侧屋去,搬出一张小凳子,送到安氏跟前。
涧如什么话没说,径直出了拢月阁,往寒菊堂去。
屋子里,徐氏亦步亦趋跟在春蚕后面,心里终究有些不安,不为别的,这突如其来的传唤,单独召见这两条,就够奇怪的了。
她不知出了什么事,却也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傅清月坐在凉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翻看着,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迎着徐氏忐忑的目光,莞尔一笑。
“徐管事来了,坐吧。”
“是。”徐氏佝偻着腰,随意找个位置坐下,一双死鱼眼不停的往她身上打量,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便开口问道,“大少夫人唤老奴来,可是有什么吩咐?或是,厨房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需改进,请主子示下。”
“大厨房需要什么改进的地方,徐管事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什么建议或是觉悟吗?”
“这个···”
“若是没有,那徐管事看看这个,再回话吧。”
傅清月说着将手里的账册递了过去,徐氏接过,一页一页的翻起来,越翻,神色越难看,屋里备着冰,可额间的汗水还是冒了出来,心虚不已。
“这···这···”
她有些说不上话来,那本账册是傅清容派人从外面带进来的,上面记载了这两年,徐氏拜托外面小贩卖掉的各种珍贵食材,如燕窝鹿茸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她手下的厨娘素日克扣下来,暗自操作,再由她找路子换成银钱,从中分利,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这账本上了。
这东西怎么会在大少夫人手上?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傅清月好心解释道:“这是我让人从一个姓何的小贩手中拿来的,听说他与徐管事你···交往甚密,只是不知是怎么样的‘交往’,我一时好奇,便着人查问一番,谁知竟还是生意上的往来,只是不知这么多东西,徐管事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老奴···”
“我想,这些应该也不是你明目张胆从哪儿偷来的吧,许是哪个厨娘错了主意,私扣下这些东西,交由你拿出去变卖,以谋私利,我猜的可对?”
“不··不是这样的。”
“那这账册怎么解释?”
徐氏愣了许久,总算回个味儿来,不管怎么说,这事都不能认下,不然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