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寒门小娘子
尤其是那份珍珠奶盖蛋糕,吃每一口都会有爆浆的那种,而且因为里面的珍珠爆浆都是冰过的,所以,吃进嘴里既不会嫌干,还能有一种冰冰凉凉爽滑的感觉,非常适合这个天热的季节。
关少裕一脸惊奇的眼神,并且一点也不掩饰了自己对珍娘的赞许之意,“如此美食,能尝之一口,便不负这烈日炎炎。”
珍娘听他这样高度的赞美,倒也不奇怪,毕竟这样的蛋糕,即便是在前世美食如云的年代,也是很抢手的。
“这款奶盖爆浆的蛋糕,肯定是夏季的主推了,不过,除此之外,我还跟后厨的烘烤师傅商量了一下,咱们应该把那些传统的蛋糕口味稍加改变一下。例如,可以多推几款果酱夹心的蛋糕,甚至连蛋糕胚都可以换成果味的,酸酸甜甜的那种,就像山楂果子酱啊,还有一些树莓果子酱啊。”珍娘继续开口说着自己的一些想法。
她一直就有那苦夏的毛病,所以,一到了夏天胃口就不好,尤其是在老院子那边住着的时候,家里条件本来就苦,也不像如今,可以每天变着花样的折腾了新鲜的吃食来改善胃口。
那时候蒲氏见她不爱吃饭,也没别的什么招,只能让她几个哥哥去山上多采些野果子什么的,回来捣成酱冰镇了,给她伴着饼子啥的吃吃,那种酸酸甜甜的口感,倒是真能提一些胃口的。
所以,珍娘便将这想法也提了出来。
蛋糕奶茶铺子开到如今,本来就没有了刚开始的新鲜感,再加上碰上这个时节,经营早就不如之前,要是不加以创新改变的话,那这个夏天生意肯定是冷淡的那种。
“还有铺子里面的饮品,我觉得也要多添加几个品种,比如说冰镇的梅子茶啊,或者是一些消热解暑的甜品。这些,你们关家的甜品铺子应该会有的,到时候可以让这边的伙计去学习一下。
这倒不用担心抢生意什么的,反正都是你们关家的铺子,挣的钱多钱少,都是落到你们的口袋里。而且,这饮品对咱们蛋糕铺子来说也就是个附属品,并不是主打的。”
关少裕听的连连点头,很自然的就作出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来,他虽然也有那经常的头脑,但是在这些方面却真的不如珍娘想的仔细周到。
“还有许多小细节,也可以稍加改变的,我都列在纸上了,你可以看看,要是觉着合适的话,就按着上面的来试试看。”珍娘最后给了他两张纸,一边开口说着。
关少裕动作轻柔的接过来看了两眼,只是越往下看,他眼里露出的赞许越深,即便是早早的就见识过她的本事了,但是这份所谓的经营计划,还是让他忍不住称赞。
比如,上面所列的,所谓的买之馈赠的方案,但凡是在铺子消费满多少钱的情况下,就可以赠送饮品一份,还有什么积分卡,买一份蛋糕可以积一分,积到十分,就可以获取赠送一份小蛋糕的福利......
如此新奇从未听闻而过的经营方案,真的是让关少裕大为叹服!
他本就是脑子灵活的人,所以,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若是将这些经营的手段,推广到他们关家所有的生意上去,那结果会是怎样的一个惊艳!
珍娘捧着一碗甜甜的凉粉慢悠悠的吃着,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家伙此时越发的两眼发光的那个样子,她心里却一点意外的感觉也没有。
当初,她列着这份计划书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预料到关少裕的这份反应了,因为凭他的头脑,这份计划书绝对就是个宝,当然了,但凡是有点商业头脑的人,看到这个,也绝对是同样的反应。
这几日,珍娘将自己窝在那宅子里,并不是真的混吃躺死无所事事的那种,她前后将那大宅子都逛了两遍,越逛心里就越发的肯定了那个怀疑。
她也不是真的没有见识的傻子,如此修缮之精美的大宅子,就算是搁在他们县城也不止这个价啊,怎么可能只要八百两呢,这里面要是没有关少裕的手笔,珍娘打死也不信。
尤其是那处活水引进的鱼池,明显就是刚刚修缮过的痕迹,连里面的五彩鲤鱼,都是才养进去的,看了这些之后,珍娘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声,关少裕的好意用心了。
只是,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欠着别人的人情的人,尤其关少裕对她的那点心思,珍娘也隐隐的发觉到了许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就更不想欠着他什么了。
但是,就那么大喇喇的把银子给人送过去,以关少裕的脾气,肯定是不可能要的,所以,珍娘仔细的思量了良久,才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
她送给他这样一份东西,带出来的财富,绝对能够超过这个宅子的价值了吧。
“珍娘,你就是个天才!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生意天才!”关少裕一脸惊喜加郑重的表情,看着她称赞了说道。
这话,珍娘听得明显心里有点发虚的,这玩意说到底就是她从前世别人那里借鉴过来的,还真不是她这脑袋瓜子可以想得到的,不过,这事也没法解释,因此,她就只能“呵呵”的笑了两声。
“珍娘,这份计划书你开个价吧。”关少裕眼神定定的看着她说道,其实,这一忽儿的工夫里,他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甚至恨不得就有立马去大展宏图一番的冲动。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份东西,真的是一个无价之宝中的无价之宝!尤其对关少裕来说,很可能的会因为这个东西,他可以摆脱了长年以来在关家被人压制的,那种抑郁而不得志的精神困扰。
所以,他眼神里透着甚至要满满而涌出的期待和激动。
关少裕心里已经有了作价,只要珍娘开的数是他可以承受的,哪怕是全部,他也绝没有迟疑。
不过,让他惊诧的是,眼前这姑娘很平静的面色,摇着头告诉他,“这东西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一个子儿也不要!”
“珍娘,你知不知道——”关少裕惊愕了半晌,看着她说道。
“关少爷,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不过,我也有一句心里话告诉你,宝剑赠英雄!”珍娘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这份东西,对我来说可能就只是个纸上的玩意,几乎就没有什么用处。因为我这人天生的懒性,也没有那野心和伟大的梦想什么的,对我来说,挣银子做生意只是一种为求生存的不得已而已。其实,我就想过那种躺着等吃,混着过日子的悠闲小生活。”
“不过,关少爷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眼底深处是有激情有梦想有追求的。所以,这份东西,我把它送给你,也希望它可以在你实现理想的道路上,可以帮你快进几分,更快的实现你要的。”珍娘很是诚恳的说出了这番话。
人跟人的之间,相识就是一场缘分,所以,珍娘也很是珍惜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的那些缘分,关少裕帮助过她很多次,就拿那次去边城的事情来说,他那样不遗余力不假思索的帮忙,珍娘心里总归是觉着欠了他什么的。
她也不能就肯定这两张纸,一定可以填平了之前两人之间的亏欠,但是,好歹它是有潜在的无限的价值的,就看拿着它的人,究竟去怎么实现了。
当然,事实证明,珍娘的眼光是正确的,在很多年之后,关少裕那时候早已经完全脱离了关家,但是,却独自创造了大李王朝新的首富‘关字号’。
不过,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就说这一刻,关少裕听着珍娘说的这番话,内心是怎么个复杂的感觉。
好像有一种终于遇见知己的感觉,他自认这么些年自己将那些东西掩藏的很好,确实在这个世上除了夏霆毅之外,也没有人真正看懂过他。
最重要的是,关少裕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只有坦荡和鼓励,没有不屑更没有可笑。
这一瞬间他好像知道了,这个小丫头身上独有的那份迷人的色彩在哪儿了。
就是那样清亮的独属于她的那份纯澈的眼神,似乎只要看着这个眼神,就能治愈世间的一切。
也就是从这一时刻开始,关少裕突然心里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他不是曾经没有后悔过,不能拥有她的遗憾,甚至都想过,若是他早一步主动一点,行动起来,可能就没有夏霆毅的事儿了。
但是,今天他突然想开了,就算是没法拥有,可是她依然是他心目中的知己。
“谢谢你,珍娘。”关少裕用了他很柔软柔软的一个声音,说出了这句谢谢,这个柔软与他平常的那种温和是不一样的,是真的触及到他内心深处的那片软的。
珍娘抬起眼眸,触碰到他的眼神片刻,似乎也是懂了,却没有作出什么回应来,只是故作轻松的语气,笑着说道,“好吧,这份谢谢我收下了。记得以后挣了大钱,别忘了多请我吃几顿饭啊。你们关家酒楼的招牌菜还是很合我的口味的,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天天去蹭饭了,你可别收我的银子。”
关少裕知道她是故意这么玩笑的,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垂眸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那个宅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珍娘眼神眨了眨,也没有回避,点头应道,“这当然了,以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子,你还想瞒我,也忒小看我了吧。”
关少裕就是喜欢她这样坦然的眼神,如今的姑娘家,能有几个有她这样的大方的性子的。
“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身为朋友,尤其还是你跟志坚两个人共同的好友,照顾你也是我应该的——”关少裕还是解释了两句。
“嗯啊,我知道,朋友本来就是有事的时候拿来用的,所以,我可不稀得跟你说什么谢谢的,反正咱俩也不是头一天的交情了,我只想说,你这个人很值得交往。”珍娘接了话说道。
“当然了,往后有事的时候,我还是会不客气的拿你来用的。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很会躲事又躲懒的人呗,能麻烦别人的时候,肯定不愿意麻烦自己。
不过,咱有件事可说好了,往后别再整那些个神神秘秘的了,我还不喜欢这种猜谜的游戏嘞,太费脑筋啊!”
这话,珍娘也是说的内心话,她好像性子里也有点被蒲氏影响的成分,例如,她跟人交往的时候,也喜欢那直来直去的,不喜欢大家伙彼此互相猜着累心。
关少裕笑着听她说道,不管她说什么,也没有反驳的意见。
想来就是这样的珍娘,这样直爽坦然又浑身透着自己独有的那份灵气劲的她,才是最可爱的,最珍贵的。
跟关少裕相谈了一场,珍娘心里也轻松了很多,至少那么大的一个人情,被她还掉了,连走路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回到宅子里面,珍娘就赶着收拾了一番,这回在省城总共也没待几天,不过,她还是买了些东西带回去,比如这里新式的布料子,梳妆盒那些,拿回去当作端午节的节礼送人也是很有面的。
另外,她也没忘了要给她爹置办些补药的事情,只是,珍娘还没去药铺采买呢,这边关家已经提前送了节礼过来。
几乎就是珍娘前脚才离了关少裕,到了家没半个时辰的事,关家的节礼就已经着急赶忙的送到家里来了。
珍娘随手翻了一下,这回的节礼比之前的还要多出好几样,而且各式的稀罕药材也有不老少。
“正好也省得我再去跑一趟药铺了。”珍娘喃喃的说道。
却不想,旁边突然插进来个沉沉的话音,“奉告一句,得陇望蜀之结局,往往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珍娘有些无奈的顺着这个声音看了秦宜一眼,她知道这家伙从那天晚上,被她灌醉了诓了一场之后,就再也没个好脸对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