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淘宝买老公
月圆人团圆,人圆月更圆。
跟以前的所有中秋节比较,今年这个中秋节,云可心心里感触最多。
她早早的去娘家吃完了一顿全家人都在的团圆饭,之后,急匆匆的来到属于她跟轩辕翊之间的小屋里,刻意准备了一个亲手做的月饼,做了几个精致的糕点,配上了一点下酒菜,准备了一些几乎没什么度数的果酒。
她是想准备最烈的酒来配眼下的环境跟心情的,可她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伤害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她不愿遇到什么,都应该保持好的心情,好的生活方式。
轩辕翊回来的有点晚,到屋里的时候,脸色是潮红的,脚步微有踉跄不稳,看样子是喝过酒的,而且喝了不少。
云可心有点吃惊,轩辕翊是个表面冷酷,不喜交际,几乎没什么应酬的人,工作上,跟许多需要喝酒应酬的人际关系不同,他的交往,人群,从不用健康代价去交换,所有正常的生意谈判,他都不会安排在酒桌上,他会选择去钓鱼,爬上,喝茶,旅游,甚至博弈,即使是不得已喝酒,也是微醺正好,决不会让自己过量了。
可今天,他是意识到她要跟他说什么了么?
云可心心里有些迟凝,看着轩辕翊,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扶他了一把。
“以后,不管过的怎样,记得,别喝太多酒,酒是好东西,多了,也伤人。”
云可心淡淡说着话,说完就觉得自己眼眶生涩的疼,这样的话,像极了她的“遗言”,之后再也不会在他身边的意思,她在心头感伤,不管怎么克制自己,似乎都忍不住有些伤感,尽管,她是计划着,好好跟轩辕翊摊派,之后道个别的。
“嗯,以后不管去哪,你都跟着我,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就行了,嘿嘿!”
轩辕翊有些痴傻的笑着,看着云可心的脸,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之后想去亲她的脸。
云可心很巧妙的避开了轩辕翊的动作,去坐在摆好的桌子边,想了想,把桌子上的果酒换成了茶水,自己的那边,她并没有动。
桌子上摆着她特意从路上带回来的一束鲜花,花瓣含苞待放,新露凝动,花香芬芳四溢,宜人悦色。
轩辕翊这才看见今天的屋里有些不一样,墙壁上新买的小壁灯,散发出来柔和暖人的光芒,光影里,云可心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给自己画了一个看上去有点算浓的精致妆容,庄重感觉一目了然。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给人一种仪式感。
生活中有时候是需要仪式感的,可今天是中秋节,云可心准备的这个仪式感,好像有点过了。
轩辕翊站在云可心面前,凝视着云可心的视线,他的心,在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好的感觉了。
有些事情他一直也没有提,可他从一开始都明白,甚至比云可心知道的更多,可很多事,他是无奈的。
轩辕翊小心翼翼的坐到了云可心身侧的位置,如果小心能解决问题,他是愿意这辈子都如履薄冰的,可他心里明镜一般的明白,该面对的,他始终都是要去面对的。
“可心,你辛苦了……”轩辕翊端起来一杯茶水,所以茶代酒,很郑重的敬着坐在身侧面的云可心,这一句“辛苦”,不仅仅是对云可心今天晚上做的事情的感谢,它饱含了许多许多,还有那些他说不出来的心酸。
云可心忍着喉咙里面的强烈不适,端起来杯子,跟轩辕翊碰了一杯,她将手里的低度果酒一应而尽,可这最温的果酒,却给了她最烈的感受,她觉得那些液体从喉咙里面落下去的时候,如同烈焰,一路灼烧着她的喉咙。
云可心下意识的去看了看还剩下的果酒瓶子,看清楚上面的酒精度数,0度,她声音沙哑的笑了。
“原来自己的生活,有时候也会欺骗自己,明明是没有的感觉,有时候也会出现幻觉。”云可心不知何味的笑着,可那脸上的笑,根本就没有半点给人温馨的感觉。
云可心以为自己说了一句连自己都未必会懂的胡话,可轩辕翊给的反应,是他感同身受的懂了。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靠着这种幻觉才能好好的活下去的,不然,生命给我们的痛,就会打击的我们再也起不来,可心,不管你是不是本意,我都感谢我的生命中有你在,你是我生命里的光芒,没有你,我的生命里全都是黑暗。”
轩辕翊看着云可心说话,说完以后,开始分桌子上的那个月饼,那是一个很特别的月饼,糯米粉跟紫署和出来的薄皮,琉璃馅是咸蛋黄加莲蓉做成的,切开的时候,就能闻到各种食材的原来香味,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好看,外面是专用磨具塑形出来的图案,云可心特意选的嫦娥奔月,此情此景,她还真有点能体会当年嫦娥无奈头也不回的离开爱人,奔向那广寒宫的心情。
拿了一小块似乎还带着些许温度的月饼,轩辕翊把它放在云可心面前的盘子里,之后,给自己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咀嚼。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看着很好吃的食物,此刻在他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如同嚼腊。
云可心沉默了许久,一双手,紧紧捏住拳头藏在身侧,她知道哟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了,用尽力气的笑了笑,她抬头看着轩辕翊。
“无有些话想问你。”
“嗯,问吧。”
轩辕翊没有抬头,只是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许多,他依旧在不停的咀嚼嘴里的食物,可速度,似乎月来越快,力度更加用力了。
“当初,是你害了我爸?是不是?”云可心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子蓦然间收紧,她直直的盯着轩辕翊的反应,似乎想看见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可轩辕翊一点都没动过,只是嘴里的东西吃的更加用力了起来。
“嗯。”轩辕翊很坚定的回答了。
可就是这简单的一个字,云可心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构建出来的世界,全都崩塌了,原本还希望那些泡沫能够在,可轩辕翊一个无比清晰的“嗯”字,就像是狂风暴雨,全都把它们扫落了,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云可心没有哭,她痴傻的笑了,她忽然发现,原来一个人悲痛到了极点,是哭不出来的,她是想嚎啕大哭的,可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还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呢?他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可心声音嘶哑的几乎没有了音色,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说这些话上。
轩辕翊猛地停止了嘴里咀嚼,嘴角这时候有温热的感觉渗出来,只是他迅速的拿过来了一张抽纸,擦着嘴巴,没让云可心看到。
“没有为什么,我轩辕翊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可以说,因为当初你云家日渐鼎盛,威胁到了我轩辕家地位,所以,我先下手为强了。”轩辕翊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看云可心一眼,他轻轻擦拭过自己的嘴角,把那几张被鲜血浸透的纸巾,藏在手心里,用最淡漠无情的话,回答了云可心的疑问。
云可心一直都在看着轩辕翊,她多么希望,轩辕翊能给她一个歉意的表情,哪怕是一丝内疚的慌乱,可轩辕翊没有,他淡定的就像是闲话家常,一点都没有觉得哪里错了。
云可心再也忍不住自己在这里安坐下去,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她拿起来自己的先前就准备好的包,只想快速离开这里,这里像是没有了空气,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你爱我么?”云可心终还是不甘心,站在轩辕翊背后的位置,追问了一句。
“爱,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生命终结,爱也不会完结的。”
轩辕翊的话说得很清晰,也很迅速,可每一个字都像是酷刑,让听见的人痛苦不堪。
云可心觉得自己在找虐,这样的话,她又是何必要问出来,明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无法去了结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更加为难几分。
再也停不住自己的离开脚步,她逃亡一般,加速了脚步离开了。
外面是暗黑的夜,又大又圆的月亮,在天空上格外皎洁,它默默俯瞰大地上的人情冷暖,却又一言不发,高深莫测。
云可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以为自己没有哭,可抹在脸上的手心里,湿了一大片,她抱着凉透了的身体,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此刻忍不住哭的撕心裂肺,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知道生命为什么要如此残忍,让她爱上一个不该去爱的人,若没有爱,她该亲手让那个人得到该有的报应。
可她爱了,爱恨交织,压的她喘不过气了。
云可心哭的伤心,一个男人的手这时候拿着一包纸巾递过来,没有说话。
她接过纸巾用力擦着自己的脸,擦着鼻涕,也不管她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了。
片刻之后,她才意识到什么,回头去看站在她身后的人是谁。
轩辕翊麻木的笑着,可怜兮兮的正望着她。
“哭够了,我带你回家吧,外面坏人多。”轩辕翊看着云可心,说了这样一句话。
云可心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她站起来身子,又是踢又是打,又是咬,哭着闹着,似乎要把轩辕翊给生生撕扯开来。
轩辕翊一直都没动,站在那里像是一根木桩,任由着云可心怎么折腾,只是眼眸中的痛苦,深邃似海。
有些苦痛,他知道是自己应该承受的,可看见云可心这么痛苦,他的心情早已经痛的无法言喻了。
咬的轩辕翊身上都是血了,路过的人终有人看不过去了。
“喂!小丫头,你再咬他,你男朋友就要死了!你是想咬死他才放手么?”
路人看不过去,远远的喊了一嗓子。
云可心在这时候猛的停下来了,她看着轩辕翊一身的伤,迟疑着视线。
轩辕翊这时候却突然的火冒三丈,破口飞扑的朝着那个路人发作了怒气。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妈的,老子要你命。”轩辕翊暴怒的要去打人。
云可心这时候一把抱住了他身子,拼命拉住了他。
“别再做孽了,你能不能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云可心歇斯底里的嘶吼,阻止着轩辕翊再去伤害无辜。
路人几乎吓破胆了,他没想到随便一句话,差点要了他小命,看见云可心抱住了轩辕翊,吓得连滚带爬的仓惶跑走了。
轩辕翊这时候抱紧了云可心,低泣嘶哑得声音极低姿态的哀求着。
“别离开我好不好?你亲手杀了我都行,我绝对毫无怨言,不会怪你一分一毫的,可是,你别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轩辕翊极度的卑微,抱紧了怀里的小女人,原本他也不想强人所难,也想放云可心离开自己身边的。
可他此刻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没有她在自己身边,他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魔鬼,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的魔鬼,因为,云可心是他生命里的阳光,没了阳光,他的生命里将只剩下黑暗。
云可心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了,说实话,她离开轩辕翊,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好像这个男人身边,就是她的目的地,离开他,她也失去了生命的目标,再也找不到归属感。
可清清楚楚的得到了他给的答案,是他害了她的生身父亲,她还能留在他身边么?她自己真的说服不了自己,那对不起养育自己,给了自己生命的人。
云可心觉得,老天给了她最艰难的抉择,何去何从,都不是正确的方向。
“你先回去吧,我再好好想想。”云可心看着轩辕翊一身的血迹和伤痕,大脑不受控制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连她自己都吃惊了。
怎么会还能不经过思考,嘴巴里就能说出来这样一句话来?人的本能也太奇怪了。
“那你打算去哪?”轩辕翊急忙问道。
面对轩辕翊的追问,云可心低头想了想。
“我想去乐钦待几天,lucky服装设计大赛的设计我还没做好,那里清静,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去思考一番。”
“那,今天晚上太晚了,你先跟我回家,明天一早我送你过去,好么?”
轩辕翊用最低姿态的态度,询问着云可心的意见,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在。
云可心沉默了许久,她脑海里面踌躇了一遍又一遍,她是想跟这个男人划清界线的,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对爸爸的负疚感越发的加深,也没办法拖着她离开轩辕翊的哀求,她终还是没能选择彻底绝情绝爱。
云可心把手里的包递给了轩辕翊,一身的悲戚,清瘦身子,却也散发出来一种淡淡的坚毅感觉,生活是给了她几乎致命的打击的,可她还是要选择属于自己的路,走下去。
“走吧。”
再多的话,她已经说不出来,有些人的存在,是超越生死的存在,让她沮丧,让她无奈。
回到屋里,轩辕翊让云可心自己先洗洗去睡了,而他,并没有去她的房间,他收拾好屋子里的一切,之后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因为他理解云可心的心情,这时候,她看见他都是一种伤害,有些事情他寄托时间会去治愈,就算不能完全治愈一切,他想着,至少能让云可心心情稍微好一点之后,他再接近她,陪着她,今生今世,他欠了她一辈子也无法偿还得清的债,他如今能做的,只有不要命的去还,还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