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福晋求和离
乾清宫里。
皇帝问:“为什么老四多灾多难?”
过了一会儿,高士奇才回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又解释,“四王爷出事,是在储君之位悬空之后。”
皇帝又问:“老八也不错呢。”
高士奇没接话。
有些话能讲,有些话不能讲。
皇帝心里就有答案,他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殿内除了皇帝和高士奇外,垂手立着两名侍候的小太监。高士奇不接话,便沉默了。
只剩下,紫檀钟滴嗒滴嗒的响。
梁九功又来报消息,才打破了殿内有些窒息的寂静。
“......四王爷和八贝勒入城了,正往宫里来。四王爷除了后背的衣服挂破之外,别处看起来无恙。顺天府的差役出动很迅速,街上已经恢复如常。张家三公子派人去医馆安抚伤者,有一位重伤奄奄一息,怕是不行了,已经用重金封了口。家属和知情者不会说出去。街上的老百姓无人遣责四王爷,还有人夸赞四王爷临危不惧,为了不让马车冲撞到更多的人,冒着危险把车赶驾到了城外。”
皇帝看向墙角摆动着的紫檀钟,沉思了片刻,吩咐:“明早你着人把这钟表送到朱家庄去,这是朕许给乌拉那拉氏的。前些时候事情多,一忙忘记了。”
梁九功“喳”了一声退去。
目前为止,这件突发的事,算是尘埃落定。后面的问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了。皇帝轻松了许多,慢悠悠地问:“高大人,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会是怎样?”
高士奇不慌不忙地答道:“结果有两种。”
皇帝:“你说。”
高士奇:“马车冲撞到了人,四王爷得到老百姓遣责唾骂。迫于舆论压力,万岁爷不得不降罪于他,罢官削爵。”
皇帝:“另一种呢?”
高士奇:“四王爷很好的处理了此事,得到老百姓的称赞。大理寺查案的种种证据,均指向四王爷。结论是,四王爷自己制造危机,为的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一显身手,赢得心爱之人的好感。从此,他们破镜重圆。万岁爷为此厌恶四王爷,认为他为了一个女子,置黎民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皇帝冷笑了一声,“高大人考虑的真周到。高大人的心思这么周密,遇到过类似危机吗?”
高士奇平静地说:“官场如战场,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全盘皆输。微臣身为汉人,更是处处小心谨慎。若是不够小心,今日怕是坐不到这里,同万岁爷说话了。”
皇帝又冷笑了一声。
高士奇的平静是表面的,其实他心里很紧张。他不知道皇帝的冷笑,是针对他,还是针对的眼前这件事。官场上这些是是非非,尔虞我诈,他真是厌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安脱身,原官致仕荣归故里。
在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时,皇帝又开了口:“乌拉那拉氏会是个好福晋,官场险恶,有人帮衬,男人会走的轻松一些。”转话道:“太子妃也是不错的,可惜老二不争气。”叹了口气,又说:“你说的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二在储君的位置上,那就是个靶子。明枪暗剑太多,任谁也招架不住。”
高士奇心头一松,低声附合道:“万岁爷说的是。”
就在这时,梁九功进来禀报:“四王爷和八贝勒在外面求见。”
......
苏樱赶往大理寺的时候,正遇着带人出门的马焙安。她本想上前跟他说几句话,犹豫了一下,调转马头去了他家里。巧慧因为参加宴席与别人调了班,正好在家。她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看到苏樱惊喜地拖着胳膊往屋内拉,“姐姐今晚在这里用饭吧,我们吃火锅。”
苏樱:“我还有事,说几句话就走。”
巧慧这才发现苏樱的脸色不大好,忙问:“姐姐遇到什么事了?”
苏樱:“崔侧妃和张佳侧福晋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的事,你还记得吗?”
巧慧点头,笑道:“当然记得。坏人自有天收,他们都死了嘛。”
苏樱:“马大人有跟你提过审案的结果吗?”
巧慧稍稍回忆了一下说:“他说是三个人指使的,具体没告诉我都是谁。说是万岁爷不许他说出去......”压低了声音,道:“万岁爷密诏他入宫,问了审案情况,马焙安如实禀了万岁爷。”
苏樱说:“我拜托你一件事......”巧慧打断了她的话,“姐姐有事,直接说嘛,说什么拜托。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办得妥妥的。”
苏樱简单说了街上发生的事件之后,说道:“你告诉马焙安,今日这事,不是四爷做的。如果有证据证明是四爷指使的人,让他重新审,认真查。”
巧慧坚定地说:“姐姐放心,就是四爷找人做的,也让他把证据改了,推到别人身上。他敢不听话,我带着两个孩子去朱家庄,再不回这里。”接着,又说:“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
苏樱:“......”
苏樱从巧慧家里出去后,去了雍王府。
雍王府门前站班的府卫认得苏樱,看到苏樱在门前下马,就小跑过去迎接。苏总管再三交待的呢,见到前福晋,就要上前问好,在门前路过,就要热情地往府里迎。
苏樱问:“刘能在吗?”
府卫说:“在的。姑娘进去喝杯茶,小的去找他过来见姑娘。”
府卫把苏樱引领进门,就遇上了在大门内团团转的苏培盛。他看到苏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向前施礼,急声道:“苏姑娘您终于来了。主子那边怎么样了?主子有交待,没有他的传话,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准出头。大伙都急得冒火......”
苏樱问:“你说的大伙都谁?在哪儿?”
“二三十个人呢,都在议事厅。”苏培盛在前面引路,“我带姑娘过去,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他们。”
一听有这么多人,苏樱收着脚步,“我不过去了。麻烦苏总管告诉柴小飞他们,香满楼东家悬赏十万两白银寻今日的凶手,悬赏五十万两白银,找幕后指使者。”
苏培盛:“......”
苏樱:“找到凶手,用江湖的方式解决。再出一百万两银子,追杀他全家以及朋友。看以后谁还敢打我的主意,谁还敢冒死接这样的生意。一百万两悬赏的现银,就放在香满楼二楼的八号雅间,谁不信的可以去看。”
苏培盛:“......”
他突然发现,在某些时候,银子比权利更好使。江湖人可是只认银子的。其他人说一百万两银子,或许大家不信。苏姑娘说,没人不信。她手下的管事,都能日进近百万两呢。
苏培盛恭敬地把苏樱送出门后,回到议事厅。
大家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苏总管,有消息吗?”
“苏总管,主子这会儿在哪儿了?”
“苏总管,您安排吧,主子不在,大家听您的指挥。”
“苏总管,您发句话,外面都闹翻天了,大家伙儿不能干在这里等啊。”
他们还不知道苏樱来的事,苏培盛是门口等外面来的消息的。
苏培盛等他们唠叨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才对他们说主子爷无大碍,此时入了皇宫。并把苏樱向他说的具体情况,以及她说的那些悬赏的话同大家说了。
柴小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凶手的行凶手法,怎么跟我的一样!我当时正在街上晃悠呢,身边连个证人都没有。做这种事,需要眼疾手快,身法快。在别人没察觉的时候,已经得手脱了身。找不到凶手,我的嫌疑可不好洗脱。”
站在他旁边的李卫接话道:“江湖上能做到此举的,有多少人?”
柴小飞:“我知道的,包括我在内,就有三个。我不知道的还有。他们神出鬼没,居无定所,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一名黑脸汉子嘿笑了一声道:“单靠我们这些人肯定是不好找。福晋不是出了银子嘛,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有大批人帮忙。就是藏在叽角嘎啦里,也能揪出来。”
他这句话,是说找凶手。但大家听的最清楚的,是福晋两个字。这二三十个人里,有十几人是跟着苏樱去宁夏的那些江湖人,有四五个人是后来慕名投奔来的。还有几个是府里的管事。
凡是认得苏樱的人,都对她的印象极佳。长的好看啊!有钱啊!不娇气啊!待人亲切啊!有个这样的女主子多好。像以前那个白莲花般的纳兰,大家都不喜。跟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嘛。
刘能笑嘻嘻道:“福晋回来就好咯。万一主子爷有什么事,我们也能有个主心骨,不会如现在这样,像无头苍蝇似地原地打转,出不了出门。万一我们哪件事没办好,主子爷责怪下来,还能找个靠山躲躲。等你们同福晋接触一段时间就晓得了,福晋心眼好,不轻易责怪人。”
认得苏樱的人,纷纷附合。
先前说话的那名黑脸汉子,又说:“你不是号称刘大能人嘛,怎么不替主子爷想想办法,怎么把福晋哄回来。瞧瞧这些个分府出去的阿哥们,府里多热闹。我们主子爷可是亲王。府里连个当家的主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