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少怀里躺赢
菜香袅袅,沈兰眼中的热切一闪而过。
赫湛北闻言筷头一顿,随即抬眸朝沈兰看去,微惑的眼底带着几分几不可见的黯淡。
他说沈兰怎么会突然转性,特地跑来请他吃饭,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心中有所求……
眸色稍敛,赫湛北脸上的神情似乎更淡了一些:“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就是希望你可以把真相都告诉苏夏,不要再瞒着她你哥哥的事了!”
沈兰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
但赫湛北听完后,神色却陡然一变,当即就表示了反对:“不行!”
将真相告诉苏夏?
那会是什么后果……
赫湛北想都不敢去想,更不要按照沈兰的话去实行这件事了!
何况,哥哥当初对他的叮嘱言犹在耳,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还不是将一切都坦白的那个时机。
餐厅内,人声阵阵,透出一股和乐的喧嚣。
赫湛北却冷凝着目光,只觉眼前沈兰的面孔变得越发陌生。
在他这个妈心里,当真只有一个儿子的存在!
所谓的请他吃饭,实则是图谋这事。
“为什么不行,苏夏本来就是你哥哥的未婚妻,现在你哥哥病得如此严重,她有权知道真相,更应该回到你哥哥身边陪伴他、照顾他!”
而另一边,沈兰在听到赫湛北的拒绝之言后,脸色猛地一沉,之前伪装的那副‘慈母’面孔全然不复存在。
她眯起眼睛看着赫湛北,其中满是揣测:“难道说,你不愿意把真相告诉苏夏,是因为你爱上她了?所以,你不能、也不愿意让她回到你哥哥身边?”
但回应她的,却是一片静默。
赫湛北沉声不语,完全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
沈兰见此,心中便越发气愤起来:“这是你哥哥的女人,虽然你们已经结婚了,但你决不能真的爱上她!”
尽管赫湛北没有明言,但沈兰不是傻子,作为一个过来人,她看得很清楚,她这小儿子的眼里,的确装着苏夏那个女人。
可她不允许,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些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赫湛北态度冷淡的回了句,至于其他的,他一概拒绝回应。
但沈兰却不依不挠:“事关你哥哥,我怎么能不操心?”
透过赫湛北的这张脸,沈兰仿佛看到了她那个仍旧陷入深度昏迷中的儿子。
“在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哥哥的位置,你哥哥现在就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你这个做弟弟的,难道不应该事事以你哥哥为先,替你哥哥考虑吗!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你牺牲你们的兄弟之情,放弃可以让你哥哥重新醒来的可能吗?赫湛北,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只为了你自己,而完全不顾你的哥哥!”
沈兰怒声呵斥着。
要不是碍于此刻在餐厅,属于公共场合,怕是她的声调和怒意,会比现在更为高涨气恨!
而这声声的苛责落入赫湛北的耳里,却只为他的心头,更添了一分冷峭之意。
他自私?
他自私,就不会甘愿成为哥哥的影子,他自私,就不会同意挑起赫家的大梁,他自私,就不会抛下手头上的紧要工作,赶来这里吃这顿完全不对胃口的晚饭。
但这些,沈兰是看不见的!
她不会懂他的付出,不会懂他的心意,更不会疼爱怜惜他半分。
思及此,赫湛北今晚接到邀约电话时的那份希冀,瞬间跌入幽深的谷底,破灭难寻。
说到底,真正自私的是他这个母亲。
为了哥哥,无论是他,还是旁的其他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她牺牲!
……
“我没有放弃哥哥,但关于告诉苏夏真相这件事,我和爸的想法一样,我不同意!”
无论沈兰如何穷尽言辞,道德绑架,赫湛北的态度始终很坚决。
他不同意!
不同意附和沈兰的打算,将所有的一切都血淋淋的剥开,然后残忍的铺在毫无准备的苏夏面前!
看着赫湛北那和赫连城如出一辙的态度,沈兰气得胸口直猛烈起伏着。
“若我执意把这事告诉苏夏呢?怎么,难道你也打算像你爸一样威胁我?”
强压着心头的怒意,沈兰言语逼仄道。
她迎上赫湛北投来的目光,随即轻嘲一声冷声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心软应了你哥哥的要求,允许这个小门小户出身,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进赫家与你们往来!”
赫湛北越是如此做派,沈兰心中对苏夏的不满与厌恶就与日俱增。
而她眼里裹挟的嫌弃和憎恶,一旁的赫湛北更是看的分明!
沈兰不喜欢苏夏,是如此的赤裸,不加掩饰。
察觉到这一点的赫湛北,生怕沈兰会背着他为难苏夏,所以很快出声警告道:“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是赫家未来的女主人,所以你要敢动她,就是与我,与整个赫氏为敌!”
四目相对,两人皆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此刻最真实的情绪。
沈兰本来也就是嘴上发泄一下,并没真的打算对苏夏做什么,可见赫湛北竟然如此回护苏夏,甚至不惜用自己赫氏总裁的身份来警告她这个母亲,沈兰就气不打一出来,脸色瞬间黑沉如墨,难看的不行!
“我生你养你,你却为了一个女人不仅违逆我的意思,甚至还用这种不敬的态度跟我说话,难道这就是你报答养育之恩的方式、这就是你替你哥哥尽的孝道?真是一个个都反了,都被一个女人给迷了心窍!”
铺着菱白桌布的方桌上,精致的菜肴几乎完璧没动。
冷凝紧绷的气息在餐桌间不停蔓延,面对沈兰那一脸的怒容,赫湛北却反而薄唇微勾,任由嘲弄的笑意自他唇角荡漾:“你生我养我?可你是不是忘了,自从我们到国外生活后,你管过我吗,你给我做过一顿饭吗,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我的毕业典礼你出席了吗?你还记得这世上还有我这个儿子存在吗?”
平静至极的语调,仿佛此刻叙说的,是别人的往事,而不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