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福晋求和离
佟科多在八阿哥府上一无所获,又碰了一鼻子灰。去顺天府的路上,想好了怎么跟戴铎说话,结果连面都没见着。
佟科多的同胞姐姐是故去的佟皇后,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佟贵妃,阿玛是号称‘佟半朝’的佟国维。他本人以前是宫里的一等侍卫。因犯事,贬到了宁夏。三年后立载誉归来,被皇帝亲封了从三品的京城步军营指挥使,在费扬古的手下负责缉捕。
自小到大,佟科多几乎没有碰到壁,向来都是别人对他阿谀奉承,看他的脸色。所以,在宁夏的时候才会对胤禛怠慢。
后来,在胤禛那里,他不仅感受到了被人冷落的滋味,还栽了跟头。
他曾以为,那是他一辈子最昏暗的一笔。没想到,在年羹尧那里,又感受到了别人没把他放眼里的滋味。一个年龄没他大,资历没他深,家世没他高的人,居然看上不他。
他暗下决心,要用自己的能力把对方征服。直到打胜了仗,回了京城,对方对他的态度依然如故。
正是因为,年羹尧对他的不屑,佟科多才觉得胤禛也没那么讨厌。
今日,在八阿哥府上,他又觉得年羹尧也没那么讨厌,最起码年羹尧有真才实学,有骄傲的资本,有让他佩服的地方。老九算什么?不就仗着皇子的身份,仗着背后有郭络罗氏吗?郭络罗氏能和佟佳氏相比?还有出身低微的老八,对他说话也是质问的语气。他原来唯一能看得上的大阿哥,当时表现的软弱,也令他大失所望。
佟科多从顺天府出来,去了内阁找佟国维。向他阿玛请教,接下来该怎么办。在朱家庄当着众人的面说来京城问询阿哥们,结果什么都没问到,他丢不起这个脸。
佟国维听了他的陈述,沉思了一会儿,说:“你体会到身为当家人的不易了吧?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再往前一步的原因。‘佟半朝’这个名号,听起来权倾朝野似的。其实不然。用不到我们的人,根本不会把我们放眼里。你以前没遇到过难事,没碰过壁,那是你没有真正地做过事。”
顿了一下,又说,“你平日做那些事,是差事,背后是朝廷,是万岁爷。人人都会敬你让你。顶着自己的名号,做的事,才叫真正的做事。”
佟科多一向很敬佩他阿玛,此时不住地点头认同。
佟国维接着说:“我们佟家目前依靠的是姻亲,以及我这个内阁中堂。我一旦退下来,那些姻亲也使不了多少力。所以,佟家最终依靠的是你。而你,需要有一件大功,才能再保佟家几十年。”
佟科多看他阿玛要促膝长谈的样子,有些着急。转话道:“这些大事,改日您慢慢再跟我讲,眼前这件事怎么办?”
佟国维笑道:“我说的就是眼前的事。你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四阿哥。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给你什么脸色。也不要顾虑我站谁哪里。你只用尽你全力,做你自己的事。四阿哥万一醒了,恢复正常,他将是最有可能得那个位置的人,而你将是他最信任的人;万一醒不了,万岁爷也觉得你有情意,会因此对你高看。”
佟科多想说什么,佟国维抢在他前面又说:“你已经把八阿哥得罪了,目前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这一条路。”
佟科多站起了身,“我再去朱家庄,先把朱家庄的那些人审完。回头再来找他们。他们若是仍旧这个态度,我就直接就找万岁爷,让万岁爷下旨。”
佟国维:“对,就要拿出这种一往无前的姿态,才能引起大家关注。别人关注了,才会重视你......”
佟科多从内阁出来,跨上马就朝城外奔。出城三里多地的时候,远远看到一队急行的人,近了一些,发现是苏樱和柳太医。
这么急,一定是有事。佟科多勒马调头,待苏樱到了跟前,他凑近了,大声问:“苏姑娘,有什么发现吗?”
苏樱扭脸回答他:“在药渣里发现了两段不是药方上的东西,他们都不知是什么,拿回去给太医们看,有没有人能认识。”
佟科多减了速度,等靠近了冯太医后,直接问道:“冯大人,药不是你熬的吗?当时没发现?”
心慌得快要窒息的冯太医,听了佟科多质问的话,差点没背过气。结结巴巴地说:“......我要是发现,我,我当时不知道拿出来问吗?”
“或许熬药前,你没仔细看,没发现。”佟科多说:“你先别急,我是推测这东西混进药里的时间,是熬药之前;还是熬药中间;还是当时压根就没在药里,是后面有人混进去,扰乱我们视线的。”
柳院首插话:“闻味道,是和药一起煎了。现在还不确定,问题是否出在这个东西上面;也不确定是这个东西本身有毒,还是和里面的某样药材混在一起煮过,才生出的毒性......”
佟科多知道,太医院数柳院首对药材最了解,他有些不能置信:“柳大人,你也认不出?”
柳院首:“......”
老实承认:“......没见过。”
佟科多正犹豫是随他们先回京,还是去朱家庄。苏樱扭头喊道:“佟大人,我们一起回去。若四爷真是中了毒,又是出在药上。当前要紧的是找到解药,凶手的事,先让大理寺那些人查。”周围除了太医就是民间郎中,说的话,不怕他们听到。苏樱迟疑了片刻,说道:“您是四爷的舅舅,这个时候,您是最得力可靠的人。”
苏樱在宁夏那段时间,曾对佟科多很反感。三年多过去了,那些反感情绪淡去许多。再加上,她想拉拢佟科多,说话语气特别亲切。
胤禛接连遇到意外,苏樱一时间竟想不到,有谁在胤禛不能理事的时候,能帮他挑起他身后的那些重担。
前世,年羹尧是他的铁杆支持者,现在的年羹尧仍算是他的人,但远远没有前世里那么忠诚,对他的生死好像也没那么关心;戴铎是他的第一谋士,现在跟他几乎没来往;十三阿哥年龄还小;十六阿哥年龄更小;张廷玉还没有实权,又不会明着给予支持。
这一世里,跟他关系好的温达,在朝政上还能帮些忙,面对那些看不见的阴谋,根本使不上力。而且温达是汉人,没有根基,影响力不大。
这么算起来,有权势有能力,又可能帮他的人,就剩下了一个佟科多。不管对方现在有什么目的,既然伸出了手,就帮他先抓住再说。
想到这些,入城门时,苏樱又对行在她旁边的佟科多,说:“佟大人,四爷会醒来的。我先代四爷谢谢您。”
八阿哥府上,佟科多走后没多久,几位阿哥便散了。
他们聚在一起,本来是想着,在这个敏感时期,自己没跟任何人联系,自己除了关心老四的事外,什么都没做。佟科多的到来,说胤禛是中毒,他们再坐不着了。
尤其是被问询九阿哥,从八阿哥府上出来,急忙去找戴铎。戴铎就在顺天府,是不想见佟科多,才让差役说不在。
“戴大人,佟科多说我四哥是中了毒,你知道吗?”
没等戴铎应话,九阿哥又说:“四哥叫城门的时间是一点左右,即使路上走的慢,他们从朱家庄出发应该是十一点半以后。也就是说四哥可能在十一点左右发现病重。一般服毒后,十分钟左右就会毒发。若真是中毒,中毒的时间最迟是十点半以后。那时候,四哥肯定已经休息了。”
九阿哥脑海里又出现了苏樱卧室的场景,咬牙切齿道:“这不明摆着,最大嫌疑是苏樱姐吗?那时候,还会有谁在他们卧房里?”
戴铎不慌不忙地接话:“凡事要讲动机,讲证据。苏姑娘又不是傻子,她怎么会对四王爷下毒。她即使不怕死,依她的性格,也会顾虑朱家庄和乌拉那拉氏那些人。”
九阿哥愤愤地说:“别人或许会认为,四哥实在惹她烦了,她一时气愤,没考虑到那么多呢?”
戴铎笑道:“九爷你想多了。我虽然猜测不到是谁,但绝不是苏姑娘。”
九阿哥冷声道:“我知道不是苏樱姐。我是担心别人这样想。查出来是谁,我抄了他全家。让他连累了我们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