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我才必有用
张弛举起龙鳞刀在前方冰壁上融出一个大洞,让秦绿竹和小红樱先进去,他回到楚江河的身边,笑道:“给你一个选择,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楚江河一脸的生无可恋,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能有什么选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只能跟着张弛走了。
张弛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往里面塞了一颗药丸,强迫楚江河咽了下去。
楚江河知道张弛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可这手段也太卑鄙了些,咽了那颗药丸,惶恐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张弛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跟我玩阴谋,我没理由对你以德报怨,这是给我自己留些保障。你小子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就让这幽冥墟变成你的埋骨之地。”他将楚江河放开。
楚江河道:“你吓我!”心中暗自琢磨,张弛塞到自己嘴里的或许不是毒药,只是他故意吓吓自己罢了。
张弛道:“你大可试试。”头也不回地向冰洞中走去。
楚江河心中恨极了张弛,可现在也无计可施,只能忍气吞声地跟着他往前走。
走出不远,看到秦绿竹和小红樱在前方停步,她们身边还多了一个侏儒,自然是真正的曹诚光。
曹诚光的脸色比楚江河更加难看,两人四目相对,都知道对方在张弛手上吃了瘪,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完全掌握在张弛的手中了。
曹诚光挤出一个笑容道:“想不到咱们这些老朋友又能齐聚一堂,真是开心,呵呵……”他干笑了两声,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在笑,尴尬咳嗽了两声。
秦绿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我们要返回冰雪长城,对抗幽冥大军,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掂量。”
曹诚光忙不迭道:“我自然是要跟你们一起走,我要和你们有难同当,对抗幽冥乃是关系到人类存亡的大事,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我当然要参与,义不容辞!”
小红樱道:“谁要和你有难同当,你这种人只顾着自己,哪还顾得上别人的死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了楚江河一眼,看到楚江河面如死灰,神情颓丧,心中有些不忍,可想起他刚才的所为,顿时心肠又硬了起来。
张弛向曹诚光道:“你跟我回冰雪长城?”
曹诚光连连点头。
“你不怕有人为纪先生报仇?”
曹诚光倒吸了一口冷气,苦笑道:“你以为他是我杀的?他是我结拜大哥,我们虽然不是同年同日生,可我们立誓要同年同月死。”
秦绿竹忍不住抢白道:“你怎么不去死?”
曹诚光脸皮再厚此时也感到尴尬了。
张弛道:“你们没必要勉强,就算你们想回去,我也不会拦着你们。”
楚江河心中暗忖,说的好听,天蓬尺全都被你夺走了,我拿什么回去?曹诚光和他也是一样的想法,没有了镇魔珠,回去也救不了曹明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留在这里,希望有机会将东西夺回。
两人各怀鬼胎,跟在张弛身后默默走着,彼此目光对望,都明白对方想到了偷袭,可也只是想想罢了,张弛刚才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已经将他们震慑,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秦绿竹道:“你猜他们两个心里想什么?”
张弛笑道:“自然是想着趁我不备偷袭我,将东西夺回去。”
秦绿竹咯咯笑了起来,小红樱没笑,过去楚江河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可今天形象完全崩塌,让她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曹诚光在后方道:“我可没那么想,张老弟,我对你一直都是心服口服的。”
张弛道:“老曹,我对你的脸皮也是服气的。”
曹诚光叹了口气道:“张老弟,我是有苦衷的,我还不是被人胁迫方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害过你吧?我非但没有害过你,还帮助过你几次。”
“如此说来,我倒是应该感谢你了?”
曹诚光快走了几步,和张弛并肩行走,昂着脸,腆着脸皮道:“你我兄弟何必那么客套,都怪那个谢忠军,他卑鄙无耻,用小敏的性命来要挟我,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我这一生唯一深爱的人就是小敏,我最对不起的也是她,所以哪怕有一线机会,我也要尝试去营救她,你说我错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巴巴望着秦绿竹,分明是想博同情。
秦绿竹道:“这个理由倒是充分。”
小红樱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一位大情圣。”
“大情圣不敢当,不过至情至圣的君子我勉强也算得上。”又看了秦绿竹一眼道:“至少比那几个伪君子强得多。”
张弛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
曹诚光道:“所以我后悔,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痛改前非,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是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江河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当真不知廉耻为何物,为了保住他自己,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
秦绿竹道:“你要是无法完成任务,岂不是就没办法救曹主任?”
曹诚光长叹了一口气道:“大不了我用这条命来祭她就是,小敏在天有灵,知道我为她努力过就好,一个人不管生命长短,最重要是活过、爱过、来过!”
秦绿竹和小红樱听他这样说,内心居然都有些触动,忽然觉得曹诚光也的确有他的苦衷,一个深情的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张弛见惯了曹诚光的套路,他喋喋不休说了那么多只当是耳边风,楚江河心情低落,一言不发,众人随着张弛在冰洞中前进,途中经过多处涌动的灵泉。
楚江河经过灵泉之时,心中越发懊恼,他距离完成任务只差一步,眼看就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离开这里,却因为张弛的出现而功亏一篑,人通常不反思自己的错误,通常习惯于将所有的错误和责任都归咎到别人的身上。
想起张弛还逼迫自己吞下一颗不知何物的药丸,楚江河忐忑不安,虽然认为未必真是毒药,可心理上已经完全落在了下风,无论他承认与否命运都已经被张弛掌控。
曹诚光道:“咱们这是往什么地方去?”
张弛道:“摆脱幽冥的追踪。”
曹诚光道:“张老弟真是厉害,这冰洞都是你挖出来的?”
张弛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冰洞本来就存在,这片地方遍布冰洞,错综复杂,层层叠叠,我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打通关键的环节即可。”
曹诚光恭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那种关键时刻能力挽狂澜的大人物,以后一定能够名垂青史。”
秦绿竹道:“张弛,他咒你死呢。”
曹诚光慌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张老弟是我偶像,我怎么可能咒他死,赞美都来不及,我祝你们两个千秋万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早得贵子。”
秦绿竹虽然明知道他说得都是恭维话儿,可仍然听得心花怒放,眉眼含笑道:“你这人就没一句实话。”
张弛示意众人停下脚步,和秦绿竹交递了一个眼神,秦绿竹利用灵能在他们的周围构筑起空静结界,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屏蔽外界对他们的感知。
张弛指了指头顶上方,低声道:“有不少幽冥在我们的上方冰洞中,咱们歇歇再走。“
小红樱打了个喷嚏,楚江河将自己的皮袄脱下来递给了她,小红樱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秦绿竹伸手接了过去,然后递给了小红樱:“穿上!“
曹诚光看到眼前一幕,禁不住感叹道:“问天下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张弛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真心想跟我合作?“
曹诚光道:“那是自然。“眼睛朝楚江河看了一眼。
张弛道:“你不用担心,咱们的对话他听不到。”他也从秦绿竹那里学会了构造空静结界的方法,将自己和曹诚光单独隔离开来。
曹诚光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这小子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倒是一张不错的牌,咱们可以利用他来谈条件,他毕竟是楚沧海的亲儿子,楚沧海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张弛道:“你想用他交换曹明敏?“
曹诚光道:“他们敢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张老弟,现在镇魔珠在你手里,楚江河也在你手里,这就意味着咱们有了谈判的资本,谢忠军想得到镇魔珠,楚沧海想保住他儿子的性命,咱们只要握紧了这两张牌,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张弛哈哈笑了起来。
曹诚光也跟着大笑:“我就知道咱们想到了一处,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回去。”
张弛却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曹诚光道:“怎么不是时候,夜长梦多啊,我的好兄弟。“
张弛道:“刚刚是谁说要为人类的命运而战,要和幽冥墟共存亡。“
曹诚光低声道:“你该不是真准备要留在这里和幽冥决一死战吧?“
张弛道:“幽冥墟如果守不住,这里就会完全被幽冥掌控,变成一个真正的人间炼狱,咱们既然能够到这里来,幽冥同样可以进入外面的世界,一旦发生了那种事,世界末日就到了,到时候别说是曹主任,就算是你我也难逃劫数。”
曹诚光道:“我死不足惜,可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人类命运断送在我的手中,决定了,我和张老弟同进退,哪怕是牺牲掉我这条性命,也一定要将幽冥阻挡在冰雪长城之外。”
张弛对曹诚光的话是一点都不信,对待这种人必须要拿住他的七寸方才能让他老老实实配合自己。
秦绿竹看了楚江河一眼,向小红樱道:“以后要多点记性,不要听几句甜言蜜语就将一颗心全都扑在人家身上,要知道这世上的伪君子有很多。”
小红樱咬了咬嘴唇,眼泪就快流出来了。
楚江河道:“我从未想过害你,我只是想带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小红樱道:“我也从未想过你会如此自私。”
楚江河叹了口气,不再解释,以他目前的状况很难再有翻盘的机会,且不说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的张弛,就算秦绿竹他也应付不来。
幽冥远离这一带之后,张弛带着他们继续沿着冰洞前行,在冰洞中行走了大半天,张弛方才寻找了一个相对薄弱的地方,利用龙鳞刀开辟通道,几人先后来到了外面。
外面还是大雪纷飞,周遭寂静无人,秦绿竹在风雪中分辨了一下方向,指着东南方道:“咱们朝这个方向走,大概一个日夜就能够抵达冰雪长城了。”
小红樱将皮袄丢给了楚江河,看似不愿穿他的东西,可在另一种层面上,也体现出她对楚江河并未能完全忘情,秦绿竹看在眼里,心中暗叹,这小妮子只怕难以解脱出情网了,以后还需多加小心,提防楚江河再利用她。
曹诚光故意道:“这镇魔珠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谢忠军想千方百计地得到它?”
张弛道:“你都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还费尽心机去偷?”
曹诚光苦笑道:“原因你都知道。”
秦绿竹道:“说说看,你是如何从圣城废墟盗得镇魔珠的?”
曹诚光长叹了一声道:“说来话长,我和我大哥……也就是纪昌,我们被幽冥老祖胁迫进入了圣城废墟,那幽冥老祖过去应该是去过圣城,所以他轻车熟路,他利用我们各自的特长,躲过寒潮,绕过荆棘迷宫,进入地宫,等到了地宫我们才知道这里面居然是一座墓葬,幽冥老祖之所以进入这里,他的目的是要得到镇魔珠。”
张弛听他一口一个幽冥老祖的叫着,心中暗忖,曹诚光应该早就猜到了幽冥老祖真正的身份。
曹诚光停顿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他让我和纪昌去打开棺椁,等我们打开棺椁一看,里面躺着一具尸体,栩栩如生,你猜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