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漂的那五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天叔，您误会我了。”听闻陆天这么一说，我忽然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去。
陆天嘴角上扬，朝我走了过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喜欢看书是好事，一日无书百日荒，以后啊，你想看什么书就进来看吧。”他背对着双手，走到了沙发那坐了下来，我也跟着走了过去。
“说吧，今天突然过来找我，我可不希望你是空手而来的。”
“当然不敢空手而来，天叔，这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恭敬地递给了他。
陆天接过我手里的文件，平静地拆开来看，一开始还是很淡然的表情，而后就逐渐严肃了起来，最后变得很是愤怒。
“放肆！这个混帐东西，真以为我老糊涂了，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我看他是真的想要反了！”陆天大手一甩，把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上！
此时陆天突然这么大的反应，我心里还是感到挺意外的，以往他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不会轻易喜形于色的人，这会这么大的反应，会不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程庭，对于顾恒做的这些事，你怎么看？”
果然，他还是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我，我沉吟了一会，回道：“顾恒这么做确实是损害了集团了不少股东的利益，早就有很多股东向我诉苦了，让我请天叔您出来主持公道，讨要一个说法。其实我认为，赏罚分明才能让一个集团有规矩的、可持续的发展下去，只要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人就不会再敢轻易去踩那条线了。”
陆天眯缝着双眼看向了我，语气中带着一丝压迫感：“你的意思是说……杀鸡给猴看？”
我略低着头回道：“天叔，我的意思您明白，这个时候，假如您出手去处理的话，说服力可比我强上太多了，更何况此时证据就在这，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如此一来，集团里的那些动乱很快就能抚平了。”
陆天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好一阵子，“好！我同意你的说法，顾恒这颗棋子是时候变成弃子了，继续这么留下去只会成为一个祸害！”他把头转向身后，喊道：“阿山，你进来一下。”
他的助理原来叫‘阿山’，听到陆天喊他之后，立马就走进来了，一脸神色恭敬地站在陆天的面前，“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马上召开董事会，让所有的股东离开到大会议室集合。”
“现在吗？”
“没听见我说的是马上吗？”
阿山神色变得为难起来，“可是，董事长您待会还有一个检查要做，这……”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陆天顿时就又变得愤怒起来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山，他这才说了声“是”，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阿山才刚走一会，陆天马上就是一阵很重的咳嗽，他一只手捂住嘴巴，咳嗽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我连忙过去轻轻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天叔，您没事吧？”
“没……咳，咳，我没事。”咳嗽过去了之后，陆天喘了口大气，缓缓说道。
过了会，我试探性地问道：“天叔刚才阿山说您待会还有一个检查要做，这……”
“就是一个例行检查，老了，毛病多很正常。”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沧桑地说：“走吧，跟我去大会议室等着他们，待会我会在会议上帮你示威，你记得机灵点。”
“是。”
大会议室里，天盛集团的股东很快就都到来了，人人的神色中都带着诧异之色，毕竟天盛集团的股东大会在没多久之前才刚开了。
“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近来，集团里的那些闲话我也不是没有听到，在上一次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在座的各位说得很清楚了，不要再去踩那条线，可偏偏有人屡教不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份东西，大家传阅下去吧。”陆天把不久前我给他的那份文件扔在桌上，第一个看文件的人就是坐在他左手边的我。
即便这份东西是我交上去的，但我还是要装作自己从未看过文件时的那种惊讶的神色，过了好一阵子才传给了下一个人。接下来后面，每一个看完那份文件的人都有意无意的把目光偷偷瞟向顾恒，这会就算他是个傻子都能猜到那份东西是绝对和他有关系的了。轮到张家铭看的时候，他先是表现得很愤怒，而后突然就冷笑了出来，目光阴冷地看着顾恒。
坐在我对面的顾恒是最后一个看这份文件的人，他双眼的瞳孔逐渐放大，满脸的难以置信，“这……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他开始慌了，最后神色惊恐地看向了陆天，“义父，我……”
陆天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义父？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义父吗？！我给你的东西不少了吧？你就是贪得无厌！”
顾恒惊慌之下，最后把目光看向了此时一脸淡然的我，他伸出手指指着我怒吼道：“是你……原来前些天公司内部系统出现漏洞是你搞得鬼，你就没安好心，程庭！你他妈无耻！！”
我忽然就笑了，目光与他对视着，“别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干的那些恶心勾当，整个集团里有哪个股东是不知道的？你这叫自食其果。”
“不，这些东西不是我，义父，你听我解释，都是他们主动找上来要和我合作的，难道煮熟的鸭子我要拱手相让吗！如果没有我的天海咨询，那集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快速的业绩攀升！！这些都是我做的贡献，为什么就是要揪着我不放！这不公平！！！”顾恒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这副模样，但我知道，比起当初王浩拿枪指着他的那一刻，现在才是真正的惊恐，没人知道陆天的手段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对他这般忌惮！
“行了！你疯够了没有！早知道你是一条白眼狼，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英国！”陆天愤怒的盯着顾恒，他被气得胸口都起伏着，“从今天开始，你将被踢出天盛集团，手里的股份集团会马上按照现价给你套现，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一点情面了，已然对你仁至义尽！”
“不，不要，义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不要了，但别把我踢出董事局好吗？求求你，真的……”顾恒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他整个人都半跪在地上，死死地抓着陆天的小腿，“义父，你把我踢出了天盛集团，那还不如叫我去死！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哼，晚了，早知现在，那你又何必当初呢！”陆天冷哼一声，甩开了顾恒，就这么走出了会议室。
在场的其他股东在陆天走了之后，也陆续起身离开，以往那些看起来和顾恒交情不错的股东全都如同陌生人一样看待着他，没有了利益作为纽带，他们之间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我在他面前停了一会脚步，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自己要来的结果。
离开了天盛集团后，我驱车返回了公司。在返程的路上，我回想起方才在会议室里的一幕幕，想到了那会顾恒抱着陆天的小腿，哀求的说了一句“那还不如叫我去死！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个“他们”又指的是谁？
我想了一路上都没有想明白，也许这又是另一个“未解之谜”了，不管到底那个“他们”是什么人都好，但我知道，这一定是和天盛集团背后干的那些灰色勾当是有着莫大的关联的，这也许也是他们真正害怕陆天的地方之一！
……
顾恒出局了之后，天元集团可谓是迎来了“百花齐放”的发展，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威望才终于逐渐在天元集团里建立了起来。顾恒一被踢出去之后，似乎所有的股东都开始了见风使舵，纷纷向我“投靠”了过来，因为他们看到的是，我将会是下一个被陆天扶上位的人。
数日后，顾恒退出董事局的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外界传得风言风语，简直在商界上闹得沸沸扬扬，而他的退股流程也在正常进行着。这一切的到来，真让我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这一天早上，在我准备去公司上班的时候，车子才刚开了没多，突然就收到了陆天给我发来的一条信息，那短短的一句字，让我明白自己的机会终于熬出来了！
“今天早上你别去公司了，来山庄找我吧，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也是时候了。”
我回了陆天“好的”两个字，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然后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小梁说道：“小梁，掉头吧，去御龙山庄。”
“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