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的作者
郑晨把话说完,却见齐凯还是一副思索神色,似乎不为所动,不由眯起眼睛,又道:“还有那关之山,之前这兵卒提到,连对方的军师都被抓了,据我所知,这前线禁军口中的军师,一共就那么几个人,而在这里能被提到的,除了他关之山,不作他人想,难道你觉得,就这么几战,他关之山就能被擒?”
齐凯顿时张口结舌,也是说不出话来。
“你瞧瞧,看你这样子,显然也是知道这背后意义的,关之山的手段,朝廷多少人忌惮?可以说,之前许多军略,乃至策略,都是针对此人的,这前线几万兵马,上上下下多少将领、臣属,来来去去准备了多少,不仅成效不大,还吃了多少亏……”
说到这里,他摆摆手,让左右之人,将那战战兢兢的兵卒驱走,压低了声音:“有些话,我不该透露的,因为超出了职权,不是我这个位置该知晓的,而是靠着自家渠道获得,但现在也不得不说一些了,防止你糊涂啊,毕竟在来之前,你那位叔父,还特意嘱咐我,要我照看于你。”
“叔父说了什么?”齐凯神色微变。
“齐兄,心莫乱,先镇定,再听我言,不是你叔父说了什么,而是我此番过来,之所以带着这个命令,就和关之山有关!”郑晨轻轻摇头,“朝廷诸公怀疑那关之山有所谋划,之所以亲上阵前来,就是为了吸引我军注意,好让永昌贼能从容对外用兵,你怕是还不知道,他永昌贼已经领兵外出征伐!”
他顿了顿,注意到齐凯的表情,眉头一皱,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了?消息在前线传开了?”
“君侯早就料到永昌贼的动静,在安将军面前已有分说,再者说来,你最初不是说过,并不知晓此来缘由么?现在又是这般说法,至于关之山的谋划,我只看到他在君侯面前,节节败退!”
“我不是说了,这些消息,本不是我该知道的,之所以透露出来,是为了尽点心力,让你小心!”郑晨摇摇头,话锋一转,“至于你说关之山节节败退的事,朝廷已有判断,而且在我来之前,已经判断出,对方会营造出一场大胜,因为这有这样,这边才不会怀疑,才会被其不断拖住!说到底,这些都是其人棋子!”
他言之凿凿,气势有如排山倒海,齐凯纵然并不这般认定,可依旧为那气势所摄,一时之间,居然是无言以对。
可就在这时,忽然就有几个仆役跑过来,请示了外面的护卫后,走了进来——这赫然是齐凯与那郑晨的随同家丁,而且是近身心腹,被派遣出去探查消息的,这才能这般方便的走了进来。
他们这一进来,并不啰嗦和耽搁,脸上还带着震惊,就忙不迭的给自家主上通报了消息——
这个说:“主上,刚刚那中军大帐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让这营内上下都准备准备,马上被定襄侯擒拿的俘虏,就要送来了,因为这次俘虏的来头很大,身份更是惊人,因此必须郑重对待……”
那个不等主上询问,就道:“被捉拿的,乃是贼军的军师关之山,以及贼军统帅蔡冰等一干贼首,可以说是贼军大将已被全数擒拿,听说整个贼军,几万口子人,都已经投降了,就等着朝廷收编呢!”
二人说完,便剧烈的喘息着,显然也是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更难以安定下来,所以在安静了好半天后,其中一个还忍不住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郑晨、齐凯听完之后,便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真正恢复过来,而后那郑晨直接就问了一句。
众仆役便叽叽喳喳的叫喊起来,生怕被误会了。
郑晨听着这杂乱之音,脑子一阵乱腾,摆摆手,指着自家那仆役,道:“你来说,给我说清楚!”
“我等可不敢欺瞒啊!”那仆役急忙表明态度,“这消息着实是太过惊人,便是小人等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敢轻易相信,所以是反复询问,上下奔走,确认了消息,才来禀报,若真有假,那也不是我等有意欺瞒,而是这军营上下,皆得了假信!”
听得此言,郑晨久久无语。
最后,还是齐凯率先恢复过来,他轻咳一声,将沉闷的气氛打破,随后说道:“郑兄,你方才说,这贼军的败退,乃是那关之山的计谋,是将军争之事,当做棋子来使,这本无甚过错,也能说通一二,只是这再是安排棋子,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安危来布局吧?除非他关之山,真是要为了永昌贼鞠躬尽瘁,拿着性命报效,只不过……”
“只不过,如今这战局,分明是有利于贼军!”郑晨主动将话题接了过去,表情严肃的说着,“原本是朝廷节节胜利,贼军行将崩溃,结果朝廷自毁长城,贼军不仅得以喘息,更是得了洛阳,如今与朝廷在京畿周边对峙,牵制了关中和周边藩镇,他永昌贼反而能腾出手去攻伐四周,这般局面,正是关之山开创,正是要巩固、扩大优势的时候,肯定不该自投罗网!”
“你既然知道,那也该知晓,眼下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了吧!”齐凯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就将腰杆挺直了,只觉得自己方才与郑晨对话时的下风,顷刻间就被弥平,这口气也从方才的弱势,慢慢变成了一点指点。
郑晨张开嘴,却是欲言又止,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看的郑晨心中很是快慰。
过了好一会,帐外又有诸多欢呼、叫喊传来,喊的是贼军将领已经被捆住,押送过来了云云。
那郑晨这才叹了口气,道:“我算是知道,为何方才你会那般维护定襄侯,哪怕诸多消息不可思议,你都觉得还有可能,原来如此,这位君侯,还真是让人意外,此番消息,我当禀报朝廷,至于原本的命令,那肯定是不能催促了,这等大事,非我能决!”
说着说着,他苦笑着叹息起来。
齐凯却是微微一笑,学着记忆中李怀的样子,淡然道:“郑兄,心莫乱,先镇定,以后,你就慢慢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