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记事
煜国公可是告诉她,玹儿是在火海之后,孙大夫把脉出她怀了身孕才知她是女儿身的。
平老夫人怀疑煜国公为了帮季清宁和温玹故意骗她。
季清宁尴尬的点了下头。
平老夫人想问,但自家孙儿得人家姑娘委身相救,都不知道人家是女儿身,她哪有脸刨根究底。
再者,她的孙儿她了解,要那么早就知道人是女儿身了,早想方设法娶回去不会等到现在,应该是她多心了。
再退一步,现在亲事定下了,孩子也怀了,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平老夫人看向冯妈妈,冯妈妈把煜国公夫人准备好的礼单交到平老夫人手里,平老夫人交给季老夫人。
季老夫人愣了下,对季清宁道,“没事就去陪你娘说会儿话。”
季清宁早不想待了,当即福身退下。
她的一举一动,平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心下咋舌,季姑娘举手投足倒尽显女儿态,她见之前还担心自己不是多一个孙媳妇,而是再添大半个孙儿,季家虽然是小门小户,规矩倒也不是没有。
比如商谈聘礼这样的事,季老夫人知道要支开小辈。
季老夫人看了那厚厚一沓礼单,诧异的看着平老夫人,“煜国公府是准备六礼一起送来?”
煜国公和煜国公夫人是这打算,六礼按理是要分开送的,但季清宁和温玹情况特殊,煜国公夫人的意思是趁着还没有显怀,尽快把亲事办了,再者也是顾及李氏身怀六甲。
怕三媒六聘耽误时间,回头李氏生了,就得等她出了月子才能办喜事了。
温玹等不及。
嗯,温玹特地拜托自家亲娘尽快准备聘礼,那是恨不得当天就把人娶回家的,虽然他现在就住隔壁,但毕竟还隔着一道墙,实在不方便。
未婚先孕,毕竟有伤风化,再加上小丫鬟传的错误消息……
季老夫人只觉得手里的礼单沉甸甸的,道,“煜国公府急着办喜事,按说我不该推迟,只是这小院是我季家暂时落脚之地,清嫮当初出嫁,有清宁帮着筹备,我只是个老婆子,清宁她娘身子又重,时间短了实在筹备不齐……。”
这小院有多小,平老夫人太清楚了,她住的知福堂估计都要比这小院大不少。
平老夫人笑道,“我煜国公府什么都不缺,我那孙儿为了你孙女儿连命都能豁出去不要,季老夫人总不会担心我煜国公府薄待你孙女儿吧?”
季老夫人笑了一声,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陪嫁什么的,煜国公府抬多少来,都让她带回,我季家另添五万两给清宁做陪嫁,至于庄子院子,回头等清宁她爹从西南回来再给她添置。”
季老夫人面容慈蔼,语气轻缓,可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数丈水幕,把煜国公府众人包括平老夫人在内都给砸懵了。
五……五万两?!
平老夫人惊呆了。
倒不是她没见过这么多钱,煜国公府有钱程度,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了。
可季家不是高门大户啊,季怀山的刑部侍郎还是煜国公极力保举的,在这之前,季怀山就是个小小太平县县令。
而且还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廉官,在太平县一带颇有风评。
季家如今都寄居在别人的小院,连个正儿八经的府邸都没有,竟然一出手就五万两的陪嫁。
要知道煜国公府给温玹娶亲准备的聘礼也不过三万两,就这,还是煜国公私掏腰包添了一万两。
煜国公府有那么多少爷姑娘,成亲嫁娶都有规制的,得按规矩办事,得一碗水端平。
季家虽然没有儿子,女儿也不少了,就算委屈季清宁女扮男装了十七年,也不可能把所有家产都给季清宁……
一个小小县官在不贪墨的情况下能攒下这么丰厚的家底……
平老夫人实不敢相信。
但季清宁当初把兴国公府和孙詹事府给的两万两诊金捐了,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的事。
平老夫人眸光落到季老夫人手里的礼单上,伸手道,“这礼单还落了样东西,我回去让国公夫人添了,再派人送来。”
季老夫人就把礼单递了回去。
屋内,季清宁陪李氏说话,丫鬟把季老夫人的话转达给李氏知道,李氏吃惊道,“咱们季家哪来那么多钱给清宁陪嫁?”
季家家底有多少,她比谁都清楚。
季清宁道,“娘,我有。”
李氏,“……。”
小丫鬟看着季清宁,“可我没和老夫人说过,姑娘你有这么多钱啊。”
季清宁怔住,“你没告诉祖母?”
小丫鬟摇头。
她是很想说来着,但姑娘又叮嘱她不得告诉夫人和老夫人她会医术的事,不能提医术,那姑娘手里有那么多钱就没法解释了,她又不敢撒谎,就干脆说身上只有一万两,是帮了人,人家送的谢礼。
就这样,老夫人还觉得这谢礼太重,不该收。
一万两和五万两还差的远了。
李氏不放心,等平老夫人一走,她就去见季老夫人,去的时候,许妈妈正拿了个锦盒放到季老夫人手边。
知道李氏为何而来,季老夫人笑道,“你们来的正好。”
她把锦盒打开。
锦盒里装了满满一锦盒的银票。
李氏脚步一滞,满眼震惊,“老夫人哪来这么多银票?”
季老夫人笑道,“我一直没和你说过,我除了清宁她爹这个儿子外,还有好几个义子,这些银票都是他们逢年过节孝敬的,十好几年了,我一直没动过,都快装不下了。”
李氏后背发寒,她嫁进季家十八年,都不知道老夫人还有几个义子,听老夫人的意思,是每年都到季家,但她竟然从未见过。
“清嫮出嫁,您怎么没多给她些嫁妆?”李氏道。
季老夫人叹息道,“周家小门小户,清嫮的陪嫁太多对她反倒不好,煜国公府不同,陪嫁少了,我怕清宁会被她们瞧不起。”
“这些年,实在委屈清宁了,多给她些补偿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