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记事
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去澡堂洗澡啊,就是傻子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啊。
也就是说温兄压根就不知道季清宁是女儿身,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温玹的。
东平郡王看向温玹,隔了这么远,都感觉到温玹的心碎了。
很明显,温玹喜欢季清宁啊,为了救她都不顾自己的安危了,谁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温玹站在那里,他这辈子加起来的心痛也没有这一刻的多。
那边章老太傅愣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最得意的学生竟然是个女儿家?
季怀山唯一的儿子是假的?
章老太傅只觉得脑袋晕眩,要不是顾山长扶着他,他都能往后踉跄。
顾山长的震惊不比章老太傅小,四海书院建立至今,还从未有过女学生,更没有过这么才情洋溢的女学生,还有四海书院外灵璧石上的题词,那般磅礴大气,竟然出自一个姑娘之手。
顾山长惭愧不已。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偏生了个女儿身,若是男方,天高海阔,必有一番大作为啊。
章老太傅稳住心神,看向温玹,“你知不知道清宁是女儿身?”
温玹脸色僵硬,僵硬到章老太傅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温玹的性子他了解,若知道季清宁是女儿身,决计不会刁难她,再加上同住一间学舍,该早把人娶回家了。
那清宁腹中胎儿是谁的?
孙大夫医术不比宫里的太医差,他绝不会把错喜脉。
孙大夫施针让季清宁醒来。
醒来时,季清宁先咳嗽了两声,只觉得鼻子里都还是呛人的浓烟,睁开眼睛,就看到孙大夫,再一瞥眼,就看到章老太傅和顾山长。
季清宁惊了一瞬就平复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迷了,孙大夫施针她才醒来,定然替她把过脉了,她女儿身的事已经暴露无疑。
章老太傅看着季清宁道,“清宁,你……你当真是女扮男装?”
章老太傅还是不敢相信。
怎么就是个姑娘呢。
季清宁尴尬的笑了下。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章老太傅心下叹息,比起先前担心季清宁被大火烧死,是女儿身活着也好过没了命,巨大的恐惧和冲击后,章老太傅能接受的多了。
他看着季清宁,问道,“那你腹中孩子是谁的?”
这一句,把东平郡王他们都吸引了过来。
他们也想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
他们的大哥是他能随便染指的吗?!
众目睽睽,所有人都盯着她,盯的季清宁不说都不行了,她看向温玹。
所有人眸光都跟着季清宁落到温玹身上。
没人觉得是温玹的,因为温玹连季清宁是女儿身都不知道。
然而这时候,门外进来进来一暗卫,直接和温玹请罪,“属下愚昧,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险些让三少奶奶被烧死……。”
三少奶奶?!
东平郡王和唐靖他们面面相觑。
东平郡王性子最急,走上去就把暗卫拉了起来道,“你说清楚,谁是你家三少奶奶?”
暗卫嘴角抽抽道,“还能有谁,季姑娘啊。”
唐靖糊涂道,“你主子都没认她是他媳妇,你们这些暗卫就先认三少奶奶了?”
越俎代庖,也没这么越的吧?
“不对啊,你主子都不知道我大哥是女儿身啊。”
暗卫默了默道,“爷不知道,但皇上和国公爷、国公夫人,还有陈杳和我们这些暗卫都知道。”
东平郡王,“……。”
唐靖,“……。”
陆照,“……。”
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满脸的黑线。
连皇上都知道了,温玹都还不知道,孩子是自己钻季大少爷肚子里去的吗?
所有人都看着温玹,看的温玹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表情?
东平郡王想揍他,“你为什么不知道?!”
他早不止一次怀疑过季清宁是女儿身,前些天看到她穿女装还这么怀疑过,出于对温玹的信任把质疑打消了,结果呢,最不靠谱的就是他了!
温玹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底早已经翻江倒海,孩子怎么会是他的呢,他刚刚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看着季清宁,那日树林里的事从脑海中闪过,他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喉咙口,极力压制,也还是带了几分颤抖,“那日帮我解毒的人是你,不是我的幻觉?”
解毒?
什么解毒?
解什么毒能解出个孩子来?
东平郡王又问暗卫,暗卫低声道,“皇上以为爷好男风,让许太医给爷调制了催情丸,爷服下药后,碰巧得知三少奶奶出事,赶去救她……。”
季清宁还是没说话,这么多人在,她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还有方才那一场大火,她这会儿还心有余悸。
孙大夫忙道,“我开服安胎药,一会儿煎了送来。”
说着,孙大夫看着章老太傅和顾山长他们道,“季姑娘方才受惊不轻,这会儿醒来,需要清净,还是先出去吧。”
章老太傅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暗卫把东平郡王他们赶出去,然后守在门外。
东平郡王和唐靖他们火速回了自己的屋子,三个人趴在墙上偷听,半晌没听到声音,恨不得把墙给凿了。
屋内,温玹就那么看着季清宁,看的季清宁瞪他。
温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坐到小塌上,一把将季清宁抱在怀里。
温玹浑身湿透,烟熏火燎的味道很重,季清宁鼻子发痒,极力的推开他,可温玹抱的很紧,再加上季清宁手碰到温玹的后背,发现他锦袍烧着了,她道,“你被火烧伤了?”
温玹后背烧伤了,不过那点疼,和知道季清宁是女儿身还怀了身孕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抱着季清宁道,“我该感谢这场大火,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你是女儿身,我不该这么正人君子的。”
他和她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孩子都有了,他竟然都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他一直在压抑对她的感情,他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断袖,想到之前的坚持,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