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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谁啊,还要找郑公子对质!”小彩嘀咕着。
“他就是新任定襄侯!”立刻有人介绍着。
“看着倒一表人才!”小彩摇摇头,“可惜是个肚子里啥都没有的草包,行为不端不说,还想着抢人名头!”
“这话就不对了!”旁边一人反驳道,“刚才李嘉等人出面挑衅,侯爷侃侃而谈,丝丝入理,不仅没被问住,最后反而说得几人掩面而走!”
“什么?”
柳家小姐一脸错愕。
又一人道:“侯爷拿着的便是郑生的《四藩论》,李嘉等人拿这文章刁难侯爷,一番抢白,结果侯爷与之对答,却顺畅无比,不是生搬硬套,似乎还有引申……”
“确有引申之意!”又有人接话,“我是看过的,郑兴业的文里提及四种藩镇,但着重说的还是钱财,只是先圈定了四种划分,然后又去说藩镇的钱财……”
这人说着,居然露出敬佩之色:“刚才侯爷对谈,不局限于钱粮之道,深入浅出的分析藩镇地形,解释四镇成因,若没有对四种藩镇的深入理解,是决计说不出这些的!”
“真的假的?”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说,那《四藩论》……”
柳家小姐神色微变。
“四藩论,定是郑公子所做啊!”小彩却急道,“若是那定襄侯真的做出,他为何不先一步广而告之?要等事后才说?”
她这边还在说着,屋里再次有了变化,不少人快步朝后面的长廊走去,说是要将消息通报给郑兴业。
余下之人,则个个兴奋,显是觉得有热闹可看了。
“这伙人怎么这样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小彩忍不住嘀咕着。
这时,李怀看向张坤,道:“便是郑君来了,也还需要几位见证,只是我过往名声不好,怕是难入大家之眼,还得有劳张兄,帮我送些东西过去,看能否请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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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之地,正坐着两位沙门大师,本与几名书生交谈,后来杨靖等人过来,两位大师起身相迎,等再次坐下,就与杨靖、孟准坐而论道。
郑兴业、荀妙则和孟准他们的学生坐在一起,只是位置比较靠后。
“皆在算计之中,待得几位大家宣讲之后,便可发难,”荀妙低语着:“放心,此次我准备充分,定然为你出气!”
郑兴业微微点头,随后想了想,还是问道:“此番荀兄这般助我,自是记在心里,只是听你之言,与李怀似乎也有过节。”
荀妙点头道:“有些牵扯,但不是与李怀,而是和他李家,这不瞒你,今日事过,自会详细与你分说。”
郑兴业点点头,随后就见刚才给荀妙通报的小厮,再次来了。
这人蹑手蹑脚,来到荀妙身边,正要说话,外面忽然脚步声响起一片。
“哦?”杨靖停下话,朝门外看去,面露不快,“怎的了?”
钟继友站起身,走过去询问了几句,回来的时候却是满脸古怪。
孟准就问:“怎么了?看你的表情,莫非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不成?”
“这倒不是,只是那年轻人中有人印证所学,闹出了一点动静,”钟继友说着,朝郑兴业看了过去,“兴业,你与定襄侯的事也不是隐秘,他在前厅说是要找你对质……”
“荒唐!”孟准忽然拍了一下扶手,“文章乃是兴业所书,这还能有错?你们方才也都考较过他了,换个人,谁写得出来?哦,今天这个说文章是他写的,明日又有一个,难道都要去对质?便是勋贵,我等也不会低头!没有这个理!不去!”
“是这个理。”杨靖也点点头,“他李怀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面露嘲讽,“还是收敛些吧,便是他不要面皮,其他人还是要的!”
“这事还有些特殊,”钟继友叹了口气,“方才有人就此事向定襄侯发难,结果……结果都被他给反驳回去了,说的那些人无言而去。”
这话一说,不少人露出意外之色,角落里的郑兴业更是眼皮子一跳。
“他还能说退旁人?”孟准颇为意外,“可是谩骂?”
钟继友摇摇头道:“说的都是兵家事。”
这下子,众人更感惊奇。
连那位沙门大师都忍不住问道:“是那位李家七郎?”
“正是。”钟继友点点头。
大师面露惊讶。
角落里,郑兴业有些不安的攥紧拳头。
“莫担心,”荀妙还在旁边道,“几位大儒不会去的,这事得按咱们的布置来,断然不会乱的。”
果然,他这边话音落下,那边孟准还是冷哼道:“便是如此,那又如何?文会可不是为他开的,真想说什么,还是等到后面吧。”
郑兴业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钟继友又道:“曾在你门下学过的李嘉,也被定襄侯给说退了。”
“李嘉都给说退了?”孟准面露意外。
郑兴业顿时又呼吸急促起来,荀妙也皱起眉头,这次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杨靖摇头道:“李嘉这孩子我见过,诗词不错,但兵家事他不擅长,定襄侯是武勋之家出身,想来是有点见识的,说退李嘉,也在情理之中,但也无甚特殊,现在还是先与两位大师论道,旁的事,休提。”
他一发话,其他人都是点头,郑兴业和荀妙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刚平息下来,门外仆役忽然回报,说是张坤求见。
“这时来,必是给那定襄侯当说客,”孟准眉头一皱,“只是张坤也曾问学于我,不好拒绝。”
“让他来,我倒是想看看,这等人物怎的也会被他定襄侯说动!”杨靖摆摆手,随后就见张坤进来。
张坤一来,也不多言,见礼后就说了来意。
杨靖直接道:“回去告诉定襄侯,文会有文会的规矩,莫说是他,便是官家来了也不会因言而变,况且,真相自在人心,他又何必折腾?”
张坤笑道:“我那好友说了,今天他是李怀,不是定襄侯,邀请诸位是去做个见证,因担心诸位误会,特让我将这个带来,给几位过目。”说着将手中小匣子打开,让人奉过去。
边上,郑兴业立刻站了起来,紧紧盯着。
荀妙则是眉头紧锁。
杨靖扫了一眼,见是几张书稿,心里就明白几分了,不由讥讽道:“怎的,他也写了四藩论不成?”本不欲打开,只是注意到张坤面容,又看到郑兴业动作,鬼使神差的就取了两张,看了一眼。
“果是四藩之说,若是从前……”他正说着,忽的眉头一动,拿近看了一眼,便不多言。
边上的孟准靠近之后,正要询问,却被杨靖抬手止住,然后他又看起第二张,表情逐渐变化,露出了惊讶之色。
郑兴业看着,不由紧张起来。
“莫慌,”荀妙一边急速喘息,一边安抚,“当是找人代笔。”随后叫来仆役,让他去寻王景等人。
那边,杨靖一连看了几页,最后再一摸,却见匣子里已空。
“后面的呢?”
张坤道:“正在前厅被诸君传阅。”
杨靖一下站了起来。
“这李怀是何居心?既是送来让我观看,何故只有一半?岂有此理!”说着,他竟是迈步欲走,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两步过后,杨靖回过神来,面色略显尴尬,轻咳一声,道:“咳咳,这文稿颇有深意,还是值得一观的,诸君,不妨过去看看,反正离得也不远,不会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