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宫中,一群人站在琼华池外。
琼华池,三圣宫开辟道场之初就存在的圣地,内蕴天地灵泉,神圣且纯净,能够灌溉肌体,恢复生机。
我站在琼华池旁,望着琼华池上一沉一浮间的豆豆,幻翅烧焦,被池水浸透,内里干枯的血肉艰难复原。
惊鸿仙子和张百忍站在我身后许久,惊鸿仙子给张百忍使了个眼色,张百忍会意,说道:“爹,豆豆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你们都退下吧,豆豆怕生人。”我语气冷漠说道。
惊鸿仙子和张百忍互相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走出琼华池,外面的众人也随着他们一同离开。
我走到琼华池旁,俯身蹲下,手指触碰肉球,肉球表面的幻翅裂开,如同莲花绽放,莲花中间,躺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兽,体表残存着毛发。
豆豆在意识消失前,兽化返祖,用尽最后力气保持最强防御状态,他的心脏破裂,陷入昏迷之前,还在向我求救。
见豆豆的小手紧握,我轻轻掰开它的小手,手中的是一颗血玉,是我在下界与豆豆朝夕相伴时,以自身精血蕴养的宝玉,那时我郑重其事地说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的贴身宝物,让它一定要珍视,豆豆认真点头,将它藏在心窝,若不是如今看见,我早已忘记。
我将豆豆从池水中捧出,放在怀里,如同怀抱婴儿一般,琼华池中的元灵之气入我体内,接着由我净化到至纯至圣再导入豆豆体内,此时豆豆的生命力太过微弱,稍微驳杂之气都有可能致命。
忽然,豆豆眉宇微皱,似乎是元灵之气导入的有些快让他疼得紧,我温柔地抚摸豆豆的脑袋,想起以前豆豆如同小猫一般喜欢蹭着我。
而我在触碰豆豆脑袋的一刹那,看到了豆豆的记忆。
豆豆记得最深的就是我和朝夕相伴的日子,在他记忆的深处,是对我的无限信任和依赖,后来豆豆看着我娶妻生子,与他逐渐分开,豆豆只好委屈地学会独立和自强,到了天界之后,豆豆得知母亲的死因,又开始从一个被宠溺的小不点,修炼武力。
豆豆看到玉儿出生之后,心中五味杂陈。
而豆豆的变化我一直都没有太过关注,我是他在世上唯一信任的人,我一直以为豆豆天不怕地不怕,哪知他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我还在豆豆的记忆中看到了豆豆第一次心动的时候,正是三日之前在八部天龙山外围,那个亲了他一口的女孩,铃铛。
然而让豆豆心痛的是,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铃铛被姜凌虚当着他的面杀死。
豆豆身体颤动,眼角流下泪水,我不再查看豆豆的记忆,安抚他的情绪,让他平静下来,陷入沉睡。
我将豆豆放在琼华池水上,起身走出琼华池,抬手间一层太阴水汽弥漫在琼华池周边,任何人试图靠近都会被我第一时间察觉和警告,豆豆是吞仙大帝的遗腹子,他吞噬了无数天材地宝,万界药园的药力也在神农鼎内被他吸收,修为已经臻至半帝绝颠,体内丹珠只差一丝契机就会成为大帝金丹,对于修炼者来说是无上宝药,所以这时候任何人我斗不能信任。
走出琼华池,我来到三圣宫后殿的台阶上,望着远处锦绣天地,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张百忍从前殿走来,挠了挠头说道:“爹,您叫我。”
“你娘还在生气吗?”我问道。
“没有,但是之前娘对您的怨气很大,爹,要不你抽出时间多陪陪娘吧。”张百忍说道。
“我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我说道。“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禁帝期结束,你娘告诉你关于你的死劫了吗?”
“娘说了,她让我到时候要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张百忍说着欲言又止。“爹……”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娘让我小心太师祖,还有,小心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娘说,元泱仙境预言你将会被脑域圆满者击杀,目前我所知的脑域圆满者只有你太师祖和我。”
“可是你和太师祖怎么会杀我呢?”张百忍不解。
“我同样不解,所以之前我进入元泱仙境看了未来的幻境,幻境之中,袭杀向你的人,的确你太师祖。”我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太师祖为什么要杀我?”
“我不知道,但元泱仙境所预言的也不一定是对的,因为在未来景象中,我只能看到片面,不能看全,更没有看见你太师祖杀你的场景,到时候你就留在你娘的身边,禁帝期结束时天下高手都会选择在那一刻冲击大帝之境,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大帝只能出现在太阴一脉,不然太阴一脉会被赶尽杀绝。”
“那你呢?”张百忍问道。
“六目大神王和霸王陆绝需要有人去牵制。”
我说着,从秘境中取出药草递给张百忍。
“爹,这是不朽药,我不能要。”
“你拿着吧,不朽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我将不朽药强行塞到张百忍手中,接着走下台阶,张百忍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
三圣宫后殿有个养心崖,上面云雾缭绕,仙气充盈,是修养生息的圣地,此时云月、王阳、大傻、娄小病和未央都在养心崖上的禅房中,见我走来,王阳和大傻上前恭敬拜道:“小师叔。”
我点头,先是为娄小病把脉,见他已经没事,便走到云月身边,将云月的手握在手心。
“我没事。”云月有些扎挣。
我紧握云月的手,说道:“你之前以永冻领域抵挡霸王陆绝,耗空了神元,下次可别这么傻了。”
云月说道:“我也没想到,自己得了冰皇的传承,竟然还会遇到这么强的人。”
“是啊小师叔,那霸王陆绝到底什么来头,两大帝族的老祖都无法伤他,甚至妖母动用了死神的死亡之眼也不能将他奈何,苍天霸血一族真的那么强?”王阳问道。
我说道:“苍天霸血一族被称为神上之神,他们的起源无从考证,寿命突破天道寿元的极限,十万年一轮回,所修的力量也非天道所制约,但万古以来,霸王历代只有一人,因此我断定,他们的祖血来自于某位强大的祖神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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