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皇后
其实,皇上的皇陵,早就开始由礼部的人秘密修建。
年后,皇上身体越加不好,他便知道,他的时日不多,靠他那几个不成气候的皇儿肯定不现实,说不定死后,连下葬安葬的地儿都没有,所以,便自己选了地方,让人着手修建。
现在倒是刚好派上用场,倒也没耽误自己的后事,可见,皇上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下葬那天,举国哀悼,长长的送丧队伍,全是一片雪白,仪驾几乎横跨整个京城的主干道。
阴沉的天气,加上随风飘落的白纸铜钱,让整个京城上下都沉浸在悲悯之中。
送行的文武百官,抹泪低泣,街上的百姓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就是不知道这些伤心的人中到底有几个真心。
要说大秦国,皇上在位二十几年,真没做出什么可塑性的大事来,所以,百姓对他,说不上有多爱戴,只能说,不讨厌。
毕竟,他能维系一个国家,没让别国来犯,这也算是守护,对普通百姓来说,单就是这点,就格外的弥足珍贵。
先皇下葬当天,境外传来急报,说夏商两国同时在边境大军压近,已经对大秦国边境展开进攻。
与夏国临近的边境守将吴永成本是先皇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听说了花家欲取代大秦,将大秦改回大央国的事情,在大军压境的时候,竟然打开城门,就那么拱手把边境城池让给了敌军。
而另外一边,商国来犯的玉都城将领潘宇,大骂其卖国贼,与商国展开了激励的斗争誓死保卫城池,然,到底敌国准备充分,强攻三天后,还是被敌军破城而入。
急报传回,已经是三天后了。
看来,皇上刚甍世,消息便传回了夏国和商国的耳中,他们能这么快做出反应,一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两国联合进攻大秦,想要瓜分大秦。
只是,商国怎么就和夏国搅和在一起了呢?
要知道,去年商国才跟大秦交战,输了不说,还赔付了好多值钱东西,他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再说夏国,前段时间不是几个皇子公主还闹着争权夺位吗,又怎么一下子就一致对外了?
众人不解,国丧七天,突然就丢失了好几座城池,这可把大小官员给吓的够呛。
这个时候来犯,显然是图谋已久,而且,在京城,一定有他们夏国和商国的探子,不然,消息绝不可能那么快传回去。
当然,也怪他们,皇上驾崩,疏于防范,再加上花秦两族争权夺势,这才让人家有了可乘之机。
“辰王殿下,老臣拙见,我大秦国需即刻派军前往边境,夺回城池,扬我大秦国威!”
宝德殿内,一应大臣排成两排站在大殿中央,辰王花墨辰坐在书案之前。
国丧国丧,绝不可能只是办丧事,重要的国家大事,也需要处理,既然先皇有旨,让辰王继位,所以,即便还没举行登基大典,一应事务也暂时由辰王操持。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都不相信辰王能处理得当,可连着几天后,辰王的处事风格彻底的颠覆了他们对他病秧子的看法。
强势、霸道、运筹帷幄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才。
看看,看看,人家还是一个很少出府的少年,就有这等魄力,这可比那几个只知道拉帮结派的皇子强多了。
所以,短短七天,大臣就有半数以上的人臣服在辰王的手下。
再加上他本身安插在朝中的大臣,竟然已经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已经站在了辰王的这边。
皇后听闻,气的又发了一通脾气,下人左哄右哄都哄不好,只能把辰王给请来。
辰王一来,皇后更是堵得慌,胡乱的应付了几句,把他赶走后,自己生起闷气来。
要说,皇上去世,对皇后的打击真的很大,没了宠爱,没了权利,连皇儿也跟自己不亲。
这样的日子,想想便觉得可悲,她如果再继续这般下去,她就只能慢慢的退居幕后,成为一个没有实权只能待在后宫之中等死的老太婆。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她还那么年轻,才四十岁不到,如何让她过的清心寡欲常年与佛灯相伴的日子?
皇上在时,不但对她宠爱有加,在皇上生病期间,她还稍微的掌握了一些实权。
皇上没了,自然要另选新帝,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武后那样名垂千古。
人家那是有实力,坐上那个位置后,开创了一个空前盛大的太平盛世,而她呢?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她就是一个被宠坏的深闺妇人,有野心,筹谋不足。
花墨辰听完中书侍郎的见解,微微眯眼,“谁领军?”
“领军之人,当秦将军莫属!”中书侍郎十分肯定的回答。
“你们之前不是说秦将军是通敌叛国的罪臣,派他去,恐不合适吧?”
中书侍郎没想到辰王会当众说出这种话来,赶忙辩解道,“之前都是误会,秦将军忠君爱国,岂会做出背叛大秦国之事?”
“臣也觉得,秦将军不是奸细,这次夏商两国同时来犯,我们必须派一个得力的干将,一鼓作气打消他们的嚣张气息,将他们赶出大秦国,而秦将军,再合适不过。”
“对,臣也同意让秦将军出战!”
“臣也同意!”
见他们都推荐秦将军,花墨辰朝秦将军看去,“秦将军,你有什么看法?”
秦淮也不生气,很冷静的拱手应声,“末将听从辰王命令!”
他一直沉默着,一句话,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堂堂三军统帅,听从一个皇子的命令,这足以证明他站队的方位。
他已经承认辰王就是当今皇上。
有圣旨是一回事,让文武大臣承认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众人思虑之时,秦淮再次开口,“不过,如果这次辰王派末将带军出征,末将希望能看到新皇登基后,再出征,这样也能鼓舞出战将士的士气!”
如果刚刚那话是表明态度,那么现在这话,就是逼着他们都承认辰王的身份。
新帝不登基,他不出征,他不出征,谁能与夏商两国抗衡?
“你们什么意见?”花墨辰表情冷淡,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臣赞同秦将军的话,先皇已经下葬,新帝是该登基!”
“臣复议!”
“臣也复议!”
……
“你们都复议,那这个新帝,由谁来当呢?”花墨辰就是要逼他们,逼他们让自己登基。
他想不想当是一回事,他们想不想让他当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然是辰王您,先皇遗诏,臣等自当遵从!”
“微臣也赞同辰王殿下继位!”
“臣谨遵先皇遗旨。”
……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让他们当众表态啊,他们谁敢不表,说不定一下去就会被人家收拾,官位丢了是小,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
再说了,辰王这些天表现出来的能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皇上丧事人家嘴上说不参与,其实,没有人家的安排,能这么顺利有条不紊的进行?
不说丧礼,就是这七天内的朝堂之事,人家也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这样的皇上,乃是万民之福,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总不能真的从哪几个窝囊皇子中选一个出来就位吧?
而且,看这架势,秦将军已经认定了辰王,即便是他们有任何意见,想要立其他皇子为王,恐怕也要先过了他那关才行吧。
“你们都同意本王登基?”花墨辰直言问出声。
他恐怕是唯一一个这般坦白的继承者,公然询问大臣是否同意,谁能说出个不字来?
“臣等遵循先皇遗诏。”
难得,整齐划一的声音在临时御书房内响起。
即便里面有一两个不甘心不赞成的人,他们也无法明说什么,只能随大流,跟着附和出声。
“好,那便由礼部选好日子,择日登基吧!”
他连推辞都没有,直接应下,这更是跌破了大臣们的眼睛。
这是什么操作?
他们竟然一点都看不懂。
花墨辰在心里冷哼,他们要是都能看懂他,这个位置,恐怕他早晚该让贤才是。
“是!”礼部官员立刻应声。
“秦将军!”
礼部官员退下,秦淮站出来,“末将在!”
“即刻轻点人数,筹集三十万大军,开赴边境,另外,传急令下去,让驻守在北边的西北大军赶赴玉都城,务必拦下夏国和商国的继续进攻。”
“是,末将遵旨!”
秦将军更狠,这还没继位呢,就先冒出遵旨这个词儿了。
花墨辰心中甚是满意,脸上严肃的面容稍微的松弛了一点,“你们还有何事?”
这时候,礼部侍郎又站了出来,“启禀辰王,属下还有事禀报!”
“说!”
“新帝继位,很多礼制不可废,臣有许多不甚明白,还请辰王明示!”
花墨辰皱眉,这个问题,他也思虑过,发现真的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理。
“其他人先退下,礼部侍郎留下商谈!”
“是,微臣告退!”
人陆续离开,独留下礼部侍郎一人面对辰王,感受到辰王深邃低沉的气压,他只能埋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手心后背全是汗。
如果说先皇是个纸老虎,那么辰王就是一只真老虎,让人忌惮而又畏惧。
“说吧,有哪些地方不明白的?”
“臣愚钝,很多地方都不甚明白,还请辰王殿下明示!”
花墨辰皱眉,连头也没抬,“别废话,说重点。”
“是,臣最大的疑问,便是国号问题,现在是大央国,您看是需要改国号吗?”他大着胆子,将大部分人的疑惑问出来。
“这个问题还需要问?”花墨辰抬眸反问一句,吓的礼部侍郎立刻跪在地上。
“辰王,老臣愚钝,请辰王明示。”
“你就不能别老说同样的话?”花墨辰不耐烦的责问道,‘请辰王明示’光是这句话,一会儿功夫,他说了三遍。
礼部侍郎十分委屈,跪在地上埋着脑袋不敢吱声。
“起来!”
“谢辰王!”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安静的大殿之中,连喘气的声音都那么的明显。
片刻后,花墨辰终于出声,“本皇子姓花,继承的是我父皇花泽的位置,之前所有关于秦氏一族的任免全部撤销,将国号改回大央,皇后按照本皇子的生母封号,除了生母,本皇子暂无亲眷,故暂时没有册封。另,后宫所有先皇的嫔妃全部遣散回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微臣明白!”他敢说不明白吗?
“那便下去执行,再有不明白的,便问本皇子身边的随从乌吉,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是!”
礼部侍郎一走,花墨辰抬起双手,手肘放桌案上,双手按了按太阳穴。
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皇上这活儿根本不是人当的,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抢破了脑袋也要争夺这个位置。
得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也要做很多事,才能对得起这个位置。
乌吉进来,便瞧见主子疲惫的样子,心疼了他三秒,走过去。
“主子,吃点东西吧!”这都过了午饭时间,他还在御书房忙,乌吉只能端了他爱吃的饭菜过来。
“好!”
花墨辰应了一声,让乌吉把饭菜摆在隔壁的空桌上,净手洗了一把脸,这才过去坐下吃东西。
乌吉在旁边伺候,倒也十分的顺眼,跟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吃饱喝足,花墨辰的心情总算稍微的好了一点点。
“主子,喝杯茶吧!”
“嗯!”
花墨辰习惯性的喝了一口,感觉还是以前熟悉的味道,不禁朝乌吉看去,“乌吉,你明儿便不用进宫了!”
“啊……主子,为什么?”惊呼一声后,乌吉不满的问出声。
“宫里都是宫女太监和大臣,你觉得你的身份是什么?”
花墨辰隐晦的话语,乌吉根本就没听出来。
“属下当然是主子的下属奴才啊,跟着你,有什么不对吗?”
“还是那么笨,难怪阿桑总说你。”花墨辰淡淡的冒了一句,却把乌吉给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