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皇后
皇上至今昏昏沉沉了大半年,每次醒来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今儿,已经醒了好几个小时。
“朕知道,虹儿,朕昏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皇上抬起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辛苦,为皇上分担,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虹儿,对不起,朕对不起你!”他昏睡这段时间,脑子里想了许多,想的最多的莫过于那段美好的时光。
有虹儿,有他,有花泽,有吴萌,有秦淮,他们五人,一起欢歌踏马,一起游山玩水,那样的日子,单纯而又快活。
当初,他们还专门讨论过,为何京城那么多王公贵族,就他们五人玩的最好,最后,白虹总结,是因为他们的名字都是两个字,是性格洒脱之人。
他们听后,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后来,他们都不唤名字,因为两个字,唤起来绕口,都唤第二个字。
虹儿、萌萌、阿淮、阿泽、阿玉。
虹儿嘲笑他,说阿玉就像女孩子的名字,所以,便把他当成女孩子,每次有活动或者玩游戏,阿淮、阿泽一组,他们三个便一组。
他回忆了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感情变了呢?
应该是从花泽登基开始吧,他登基以后,娶了白虹,可他明明喜欢的就是吴萌啊。
娶了他喜欢的虹儿又冷落她,把她丢在一旁,看着她日日在宫墙之内以泪洗面,他怎么忍受的了。
为此,他和阿泽总是对着干,朝堂之上与他争论不休,私下里阳奉阴违。
他以为,虹儿会将他的痴情看在眼里,然,他错了,不管他如何努力,虹儿的眼里只有阿泽,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虹儿怀孕以后,矛盾慢慢的激化,吴萌在这时候想要离开大央国,阿泽不准,将她囚禁在皇宫,吴萌绝食,不吃不喝,他便日日夜夜陪伴在她的身边,守着她,后宫不管,朝堂不问,大臣们越加的不满,纷纷上书要求赐死夏国公主,说她不是夏国送来的质子,而是夏国送来祸国殃民的妖姬。
阿泽大怒,杀了好多肱骨大臣,从此,伤了君臣之心,朝堂上许多大臣被拉帮结派,打算另立新君。
本来他不会反的,但是吴萌传信给他,求他救她出去,当时阿淮也在,他是喜欢吴萌的,这点他知道,所以,推翻阿泽的念头像洪水一般猛地升起。
秦淮家是世代武将,有他的支持,已经坠入美人乡的阿泽不堪一击,当吴萌被救走,他就像抽了魂魄的游魂,什么都不管不顾,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还仅存的几个忠君爱国的大臣也对他失望透顶,夺了他的皇位轻而易举。
除了京城受到稍微的殃及,这场政变,没有给大央国的百姓带来一丝一毫的血雨腥风,要不是大臣们强制要求处理花姓家族,世人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大央国已经改朝换代。
当然,他当时并没有赶尽杀绝,他想要留阿泽一条命,放过无辜的花家,可是,大臣们不同意。
恰逢当时他极力想要娶虹儿,大臣们就用这个威胁他,杀了花家,杀了阿泽,他们便同意他迎娶虹儿为皇后。
要知道,虹儿当时可算是前朝皇后,断没有再嫁的道理。
他思虑再三,看着刚刚诞下孩子的虹儿,他内心挣扎了许久,到底爱情战胜了友情,阿泽不知道是因为吴萌的离开心如死灰,还是因为权势地位被夺觉得走投无路,在他打算将他刺死的时候,他自刎了。
阿泽一死,花家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花家皇室、花家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全部被处死。
至此,皇后改嫁,皇后所生的皇子莫名夭折。
其实,皇子到底有没有死,除了他,其他大臣根本就不知晓。
他对不起她,他杀了她心爱之人,害得她母子分离。
皇后眸子微微闪了闪,到底喊不出原来那个的名字。
阿玉,阿玉,阿玉……
何必呢,何必呢?
她在心中苦涩的喊道。
“皇上,臣妾不怪你,真的,真的不怪你!”她回握住他的手,泪就那么无声的滑落,滴落在他们相握的手背上。
“真的不怪吗?”他似乎有些不信,艰难的再次询问道。
“不怪,真的不怪,皇上,您好好休息!”
“虹儿,你可以再还我一声‘阿玉’吗?”他祈求的目光,念念不舍的盯着她的小脸。
皇后为难的看着他,心中那滔天的怒意全靠强大的毅力才压制住。
恨吗?
当然恨,国破家亡,夫死子散。
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恨。
要不是他还是当初那个阿玉,她早就让他死了千百回。
对阿泽的爱有多深,对阿玉的恨就有多浓。
“你果然还是不愿意再唤我一声阿玉,是吗?虹儿,你是恨我的,可你又顾忌当年的情谊,所以,才让我保留这最后一口气,对吗?”
皇后脸色微沉,勉强扯出一抹笑,“皇上,你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明白?”
话落,她从他枯瘦如柴的手掌中抽出小手,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狠狠地刺痛了阿玉的心。
“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不致命,却也让我好不起来,毒性一步步侵蚀我的身体,我的骨血,最后,我会干涸而死,这是你对我的报复,虹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心里,依旧只有阿泽的位置,对吗?”
他不在乎她对自己用毒,但他在乎她的心里是否有他,那怕一点点,也好。
可她,对自己似乎除了恨,就没有爱,从来没有过。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绝对没有给皇上您下毒,请您明察!”她退后两步,在龙榻前跪下,喊冤道。
不管这事她有没有做过,她都不会承认。
“虹儿,朕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朕知道,毒就是你下的,你恐怕不知道,朕早就知道你给朕下毒了,但是朕依旧吃你做的补药,朕想把朕欠你的,都还给你!”他说的很慢,声音有些沙哑,目光从未从她那张脸上移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