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
白竹兰被李如意在香阁门口拦住,拦去了香阁里,好一顿生气的唠叨。
而此时此刻的云台城南城门,却是来了一个人,背着包袱,打扮朴素的王芊芊,她抬头望着城门惊叹一声:“这就是帝都啊?”
她没有女扮男装,却是把自己脸上画了一大片青紫的胎记,十分丑陋恶心,一路走来,山贼都嫌弃她嫌弃的连劫都不打了。
王芊芊举步走到城门口,拿出她的路引,递给了排查兵。
排查兵也受不了她了,看了一下路引,就让她进城了。
进了城后,王芊芊拿出帕子和一瓶东西,擦洗掉了脸上的丑陋胎记,露出本来面貌。
她这样瞧着就是乡下来的清秀小姑娘,自然最容易被一些人盯上。
比如,一些低贱勾栏院的人,他们一直有人在城门口盯着,哄骗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骗她们跳入火坑。
朝廷也是对此严查的厉害,可奈何自古就是官贼勾结,此类事因为所谓的欺下瞒上,一直屡禁不止。
“小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一个年轻小伙子上前自然和善的笑说:“这帝都可是太大了,不认识路,可是会迷路的。”
“我有嘴巴,自己会问路。”王芊芊的官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一听就是外乡人。
“就算不会迷路,也有可能遇上坏人的。”这小伙子跟着王芊芊,很快也就有别的人凑过来了。
“小姑娘,帝都的人心可不像你们乡下人那般淳朴厚道,你可是要小心别被人骗了。”这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王芊芊看着这几个跟着她的人,她眉头一皱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老姑和姑父可是和太后娘娘有亲戚的人,我怕谁啊?”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眼,又看向这个丫头打量一番,半信半疑的笑问:“你老姑谁啊?”
“李如意啊!”王芊芊回答的很是骄傲道:“告诉你们,我老姑可厉害了,我们那里十里八乡的人就没有不对她服气的,连县太爷都说老姑是个奇女子呢!”
“李如意?”这些人脸色忽然大变,转身就飞快的跑走了。
“诶!你们跑什么?我还没问路呢!”王芊芊背着两个破包袱在后头追,她跑的很快,总算是追到最先和她搭话的人了。
“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瞎了狗眼了,有眼不识金镶玉……不不不!是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您是位皇亲国戚,您……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这人是真跪地被吓哭了,他真是瞎了狗眼,招惹谁不好,竟然招惹了李如意的大侄女了,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王芊芊一脸无辜的望着他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就是向你打听一下,那个……那个……哎呦!我忘了安爷爷家的王府叫什么了,反正就是……对了,龙家,活阎王龙墨的家,你们知道住在哪儿吗?”
大家一听到“活阎王”三个字,热闹也不看了,立马一个个的跑的比兔子还快,眨眼间,街上已是冷冷清清的了。
王芊芊见这些人都跑了,她拽起这个小伙子,皱眉嘀咕道:“帝都的人就是太不乐于助人了,还没有我们镇上的人热情好客呢!”
“姑娘,你顺着这条主街直走,打听香阁在什么地方,就会有人带你去定国王府了,我……我有事先走了!”说完话,这人就吓跑了。
“诶……”王芊芊还想伸手对这人说声谢谢呢!可这人也跑的太快了。
唉!帝都大是大,人也够多,就是瞧着每个人都是奇奇怪怪疯疯癫癫的,也是病的不轻。
大家在王芊芊离开后,才是松口气议论纷纷起来。
大家也猜到了,这位姑娘不一定是李如意亲大侄女,可也是一定一个村的人。
丞相门前三品官,李如意的老乡晚辈,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得起啊。
……
王芊芊一路打听,总算是找到香阁了来了。
“姑娘请进!”迎宾小妹上前微笑道:“姑娘想买点什么?胭脂水粉,还是头油香水?”
王芊芊对这里熟啊!真的和梨花村的香阁好像,平等待人,微笑和善……
“芊芊?”李如意让她母亲在后院歇息,她来前头等一位贵客,却看到了一身风尘仆仆的王芊芊了。
“老姑!”王芊芊红了眼眶,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李如意,呜呜呜……她这一路上都吓死了。
李如意抱着王芊芊安慰一番,便推开她一点问道:“你怎么来云台城了?一个人来的吗?”
“嗯!”王芊芊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委屈至极道:“我爹为了给我哥娶媳妇儿,竟然要把我嫁给一个镇上的老爷当续弦,我不想嫁……呜呜呜……我就跑出来了,然后……我、我没地方去,就……就……”
“你胆子也太大了!”李如意望着这个小丫头,她怎么就不怕路上出事呢?
有困难……她怎么不去县城找俞卓和莫璟华帮忙呢?
“我、我坐货船来的,兜兜转转,三个多月了。”王芊芊也有过害怕,可她更不想因为一家人的自私,就赔上她的一辈子啊!
李如意揽着她的肩向后院走去,边走边问:“你家的日子如今并不难过,手里余钱不少,给你哥娶个媳妇儿应该是绰绰有余,怎么你爹还会要卖了你给你哥娶媳妇呢?”
“我哥眼瞎!他看上谁不好,非看上哪个陈齐盈了!”王芊芊气愤又委屈道:“他被陈齐盈迷的神魂颠倒,要死要活的非要娶陈齐盈,陈齐盈……那个贱人更是狮子大开口,要什么三金,还要一个镇子上的铺面,我们家上哪里弄那么多钱去啊?”
李如意想了半晌,才想起来陈齐盈是谁,李婆子的表侄女。
“老姑,我路上很小心,画了好大一块丑陋的青紫胎记,没有人靠近我,连山贼都被我恶心吐了,钱都没抢呢!”王芊芊对于她的机智和手艺,还是很骄傲的。
“知道了,就你厉害,先到后院去洗漱吃点东西,我还要接待一位贵客呢!”李如意拍拍这丫头的肩,让人带她去吃东西了。
贵客也是真到了,穆长亭的母亲与一位二八年华的姑娘。
“王妃,好久不见了。”穆夫人人很和善温柔,举止优雅端庄,是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
“穆夫人!”李如意也笑着迎了上去,请了穆夫人上了二楼待客雅间。
如今香阁扩展够大,专门有一个院子供人美容美体,更是有人造室内温泉供给她们享受。
因此,如今的香阁铺面二楼,就成了招待贵客的地方了。
雅间里,三人已经落座了。
李如意打开一个密封严实的雕花木盒打开,里面铺着红色丝绸,大小格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和盒子,她对穆夫人微笑说:“穆夫人说喜欢杜鹃花的香气,这里的胭脂、香粉、口脂、敷身粉、香水、头油、丝帕、团扇、皆是杜鹃花为题的,您试试看合不合心意。”
穆夫人拿起了花钿瞧了瞧,真是杜鹃花,却又与杜鹃花不太像,更显得几分柔美飘逸。
“这个是我花的图,我觉得这样的花钿设计会大气一些,更符合夫人的身份。”李如意也就在杜鹃花原本的姿态上,添加了几笔罢了。
“嗯,很好看。”穆夫人满意的笑点了点头,放下花钿,又拿起丝帕和团扇瞧了瞧,也是十分满意。
温绮鹃瞧着这些东西,也是很喜欢,便看向李如意笑说:“我喜欢一种凤仙花,你可以将它为我制作这样一份独一无二的系列吗?”
李如意面有为难之色,她看向穆夫人,还不知道这位姑娘与穆夫人是什么关系呢。
温绮鹃眼底浮现一抹不悦,可她还是挽着穆夫人的手撒娇道:“姑母,鹃儿真的很想要呢!”
穆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她知道香阁的规矩,便对温绮鹃说:“香阁自有香阁的规矩,若是谁都捧着真金白银来砸人,王妃都要接下这些生意,香阁岂不是都不用开门做生意,只伺候这些有钱人就够了?”
李如意也是淡笑说:“穆夫人所言极是!当初香阁开张,我便准备了六十四块金镶玉的香牌,送完即止。如今,香阁倒还有两块,就不知道这位姑娘舍不舍得当这个贵宾了。”
温绮鹃听说还有两块贵宾香牌,她便笑看向李如意笑问:“定国王妃请直言吧!这一块香牌,到底要会花费多少银两才能买到?”
李如意最不喜欢这种表里不一,且看不起人的人,她微笑说:“穆夫人的香牌是我送的,没有收钱。而要是真金白银买香牌……一块十万两,不还价。”
“什么?十万两?”温绮鹃的淑女形象都维持不住了,她这香阁是抢钱不成?
李如意淡定的望着温绮鹃淡笑道:“此牌的贵宾,可以定制独一无二。而供给她们的东西一旦独一无二,别人可就不能用了,也就是买断。她们这一买断,也就是断了香阁这一种花香系列的财路,你说十万两算多吗?”
温绮鹃绝对拿不出十万两,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她母亲是不可能一次给她这么多零花钱的。
“而且,这只是买断十种受众群小花卉的钱,如果是蔷薇和牡丹这些受众群多的花卉,是不能够买断的。”李如意看着脸色大变的温绮鹃淡笑继续道:“如果像穆夫人要这样一套独一无二的香花系列,可是要另给钱的。”
“你们是抢劫吗?”温绮鹃就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胭脂铺子,仗着自己是王妃,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
“香阁一向是明码标价做生意,愿意你就来,不愿意就请移步别家,从来没有强买强卖的事。”李如意的眼神也冷了,不再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大小姐,而是看向穆夫人笑说:“夫人请放心,丞相大人那日找巫瑶帮忙,只是为了不想娶一个不能情投意合的妻子罢了。这主意是我出的,我保证,丞相大人的袖子绝对没有断。”
穆夫人听李如意这样说,她也就放心了。可是……她还是叹口气道:“长亭这孩子与龙墨有点像,就是认死理,非要得到一个有缘人不可。”
人家龙墨好歹等到了李如意,可她儿子……唉!还不知道他的有缘人在哪儿呢!
“夫人请放宽心,丞相大人年少有为,人品才智皆过人。”李如意笑着赞美穆长亭道:“更何况,年年轻轻他已是百官之首,这样的他要是不配一个情投意合的红颜知己,而是娶个与他貌合神离的女子,那才是真在他这完美的一生中,划上一抹败笔的墨痕呢!”
穆夫人和所有母亲一样,就没有不喜欢被人夸赞她儿子多出息多本事的。听了李如意的话,她也就笑着说:“王妃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说来,长亭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正是为国为民做番大事的时候,早早成亲生子,恐会为他多增添烦恼,耽误了他的大好前途。”
“丞相大人已是百官之首,这前途也是到顶了。”李如意与穆夫人面对面笑说:“不过,青史留名,还是值得一努力的。”
穆夫人笑点了点头,觉得李如意说的对,她儿子的官已经做到尽头了,如今想的该是名留青史,萌荫子孙。
温绮鹃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她也庆幸李如意早就嫁人了。
不然,就姑母看李如意欣赏的眼神,说不定还会中意李如意做儿媳妇呢!
“王妃,您一瞧就是读书不少的姑娘家,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教出王妃这样眼界开阔的女儿来!”穆夫人是喜欢李如意,李如意虽然脾气不好,可她的眼界却开阔,别说她们这些后宅的女人了,就是一般男子,也不一定有李如意这样的见识与眼界。
李如意但笑不语,她的眼界开阔,主要是她不是一个生活在方寸之地的女子。
她看到的天空不是井口大的天空,而是她们不敢想象的天高云阔的广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