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
金家一家人离开李家,走在村口小路上,金明珠还在闹。
“姐你够了!”金翡翠一把甩开金明珠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要任性到几时?如果当初不是你任性非要出门去,你会被人抓走吗?如果我当初不听娘的话去求如意姐姐,你以为人家会救你吗?如今,你这样怨恨人家,怎么,是人家如意姐姐救你救错了,还是我当初就不该听娘的话去求如意姐姐救你?就活该让你自生自灭,这才是你想看到的?”
金明珠就是觉得好恨!凭什么李如意一句话,就能让那么多人帮忙找人救人,而她却是做什么都不对?
如今,连大哥也因为李如意一番话要娶白芙蓉那个弃妇!
她大哥可是举人,凭什么要为了报恩娶她白芙蓉一个弃妇啊?
金翡翠见金明珠还是死不知悔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冷笑道:“你瞧不起芙蓉姐姐?哈哈……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人家是弃妇,可花轿没进门,她是清清白白嫁过去,清清白白被抬回来的!除了她被那个负心汉抛弃这一点,别人说起她来,可比说起你干净多了!”
至少,人家都不会说他哥娶的是一个破鞋,可对于她姐……那样被人抓去又救回来,有几个人是不会质疑她清白的啊?
“金翡翠!”金明珠怒极了,她过去就要掐住金翡翠的脖子……
却被金翡翠一把擒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扭到背后,气的金翡翠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带着你和爹娘连夜跑出来,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担惊受怕吗?晚上我不敢睡熟了,我怕有人来伤害你们!我辛苦卖艺,挣的钱少,你觉得日子不好过,你就作死出去找绣活,结果……你一去不回,我带着重病的爹娘,更是遇上了山贼抢劫,如果不是我会武功,我的下场你有想过会是什么吗?一家人为你离乡背井,一家人差点因为你客死异乡,如今你……金明珠,你就是个自私自利没心肝的人,别说俞卓不会看上你了,是个男人娶了你,都是倒八辈子霉了!”
“金翡翠,你自甘堕落当李如意的狗是你的事,不要拉上我,放开!”金明珠最恨的就是俞卓对李如意有意,那怕俞卓收敛的很好,可他看李如意的眼神是很明亮的,那种神采奕奕的淡淡喜悦,她看得好心痛!
为什么俞卓视她如无物,却要偷偷喜欢一个已有婚约,与别的男子相亲相爱的女子?
他明知道求之不得,还那样默默对李如意好,好的没有一点痕迹,为了掩藏自己的思慕之情,他甚至一直扮作恶人,与李如意针锋相对,斤斤计较!
“我当狗报答咱们家的大恩,也比你忘恩负义好过千百倍!”金翡翠推开了金明珠,看向她父母说:“明年我还会来香阁,这是我们欠如意姐姐的恩情,我会用我的每一分汗水报答她的恩情。至于她金明珠?爹,娘,你们要还没有糊涂到家,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金河志叹了口气,李姑娘说的对,趁着事情还没宣扬开来,赶紧给明珠说个婆家嫁了吧!
余氏就是个传统的妇人,她重视名节胜过一切,否则,也不会那样反对儿子迎娶白芙蓉了。
可大女儿比白芙蓉还不如,她儿子娶白芙蓉,至少大家都知道他们金家娶得是个黄花大闺女。
可她女儿……除非验身,否则,谁也不会信她女儿是清白之身。
“金翡翠,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少咸吃萝卜淡操心!”金明珠揉了揉手臂,这个死丫头遇上李如意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往……这死丫头哪敢和她动手?
“白姐姐?”金翡翠见白飞雪提剑站在不远处,也不知她是何时来的。
“白姑娘?”余氏见白飞雪提剑走过来,还以为是李如意之前有话没说完,便笑着客气问了句:“白姑娘追上来,是李姑娘有话……”
白飞雪剑苍啷出鞘,素手握剑,搭在了金明珠颈侧。
“白姐姐/白姑娘!”金翡翠和金河志夫妇都吓坏了,向上前,又被白飞雪一眼看得不敢动了。
白飞雪眼神冰冷的看着金明珠,面纱后的红唇轻启道:“你不是很嚣张吗?如此不稀罕如意救你?好,我这就送你到那群人的手里去,他们如今在县城牢房里,明年开春,刑部下来文书,才会依律定罪。在这段日子里,你就去好好感受下,没被如意救回来,你会活的如何生不如死。”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我哥可是举人老爷!”金明珠是真害怕了,这个白飞雪一向冷冰冰的不与人接触,香阁的许多人都说过,白飞雪不好惹,如果不是李如意镇着,白飞雪早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
金翡翠上前望着白飞雪问:“是……是如意姐姐……”
白飞雪眼神冰冷的看向金翡翠,启唇淡冷道:“我的主子,是墨公子。”
“什么……”金翡翠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知道阿墨很在乎李如意,拿李如意如眼珠子一样,他让白飞雪来,是因为姐姐她……
金河志就觉得那个阿墨相貌不俗,一定不是一般人,如今……这白姑娘是阿墨的人,李如意不在,谁还能来救救他这个作死的女儿啊?
“白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娘的错,求你……求你放了明珠吧!”余氏哀求着白飞雪,都给她跪下了。
“白姐姐……”金翡翠再气她姐,也没想过让她姐死啊。
“白姐姐!”李如意追上来了,她刚才没留意,等服侍娘歇息后,才发现白飞雪不见了。
龙墨就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照他说,把这个金明珠丢大牢里算了,如意偏……唉!
“白姐姐,别冲动!”李如意上前让白飞雪收了剑,喘口气说:“自作孽,不可活!白姐姐,你何必为……为她这样的人,造杀孽呢!”
“李……唔唔唔!”金明珠刚怒极要开口,有被金翡翠给捂住嘴了。
“你能不能别作死了?”金翡翠觉得她这辈子,见过最聪明大度的女子是李如意,见过最小气愚蠢的女子就是她姐了。
余氏也抬手捂住大女儿的嘴,她都想打死这蠢东西算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任性没脑子?
“白姐姐,咱们回家吧,今儿个我亲自给你做红烧狮子头吃,走吧走吧!”李如意拽走了白飞雪,也拽走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龙墨。
这大过年的,王有松刚死没多久,村里就够乌云密布的了。
他们还要在村里杀人,怎么想的啊?
金翡翠在李如意拽走龙墨喝白飞雪后,她松口气:“呼!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金明珠推开了金翡翠,抬手就要给金翡翠一巴掌,却不料……
余氏抬手给了金明珠一巴掌,气的苍白的脸色都通红了,咬牙含泪怒道:“你是不是真想死?如果是,你刚才为什么怕的不敢说话?如果不想死,那就闭嘴!”
金河志也很失望,这孩子曾经多令他们欣慰,如今就有多失望。
金翡翠早就说过,姐姐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根本经不起风雨摧残,一旦出了门,她连一点大太阳都受不了。
可爹娘非说姐姐太柔弱,让她出去不也会被人欺负吗?
如今看到了吧?她这样风雨摧残的小草才能适应任何地方生存下去,而姐姐离家那个花盆,早晚得被人踩死。
金明珠长这么大从来没挨过打骂,一手捂着脸,就哭着跑了。
“明珠!”金河志和余氏在后头忙去追,他们回到老家,立马就把这丫头嫁了,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金翡翠在后头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大哥今年考上举人,一家人要风光回家庆祝下,她都不想回家过年了。
等着瞧吧!今年他们家,一准儿因为姐姐要鸡飞狗跳的难有个安生日子过了。
……
金晟真回临湖镇上,向白慎提亲了。
白慎没有答应,而是要看金晟父母的意思,如果他父母不同意,他绝不会让他女儿如此委屈嫁过去。
“恩师放心,回头我父母会遣媒人来提亲的,我……”金晟喜形于色道:“我是高兴的忘形了,还请恩师莫怪。”
白慎也喜欢这个弟子,人品端方,性情也温和,与芙蓉瞧着也是有了情意,如果他父母能点头同意,他倒是很愿意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爹,姐姐和金大哥这样好,您还拿乔,不觉得过分了吗?”白燕笑说,少不得被他爹瞪一眼,可是……他忽然凑过去说道:“爹,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哪位李姑娘,二叔可是因为她的一番话,才会顿然大悟,学文突飞猛进,今年名列前三呢!”
白慎的确听他二弟提过这位白姑娘,可听说她就十五六岁,再聪慧,又能聪慧到哪里去?
“爹,李姑娘是位才学过人,气度与心胸不输男儿的女子。很多事,她的看法与我们不一样,虽然有些离经叛道,却是至理名言。”白芙蓉与李如意相处时间不短了,在李如意的身上,她看到一种离经叛道的堂堂正正,谬论的正义。
“弟子也觉得,李姑娘是个奇妙的人。”金晟今日听了李如意一番话,才会跑来提亲的。
因为,他不想与芙蓉因世俗眼光错过了,到晚年反而抱憾终身。
白慎望着眼前三个孩子,他倒是真有点好奇了,这李姑娘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他们皆对她赞不绝口?
就连他家傲气的弟弟,也因为李如意变得谦虚了不少。
“大哥,在家吗?”白瑾来给他们家送山药粉条的,是一位同窗送给他,他拿来也让大哥尝尝。
白燕忙出去,接了山药粉条送进厨房,才又回了堂屋。
白瑾已经落座下,和白慎说起话来了。
“二弟是真觉得,李姑娘是位奇女子吗?”白慎可不会忘记,前段日子弟妹吃醋,就是因为他给人家姑娘画了幅画,画中女子长得可是像仙女下凡似的。
白瑾苦笑道:“大哥想什么呢?那幅画就是个意外,当时看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一幕,我才会有所感悟。至于这位李姑娘……与其说她是个奇女子,不如说她是个怪人。”
“怪人?”白慎有点好奇了,一个小丫头能如何奇怪了。
白瑾打个比方说:“咱且不说远的,就说芙蓉和金贤侄,如果你们双方父母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非生死相许,大哥该如何劝他们二人?”
白慎想了想,蹙眉答道:“自然该劝他们莫要执着,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非要这门不被嘱咐的婚事。”
白瑾看向白燕笑问:“你又怎么说?”
白燕想了想说:“要么私奔,要么共赴黄泉。”
白慎瞪了这孩子一眼,离经叛道,胡言乱语。
白瑾又看向金晟和白芙蓉问:“你们呢?是会听劝放手,还是选择燕儿说的这两条路?”
金晟与白芙蓉相视一笑,金晟说道:“我会选择李姑娘给指的路,忠于我所爱,亦不辜负孝道。哄了父母哄媳妇,两边辛劳付出,最后……不信他们不心疼我。”
白芙蓉也笑说:“我也选择李姑娘给的路,争取我所该得到的幸福,哄了老父亲,再哄公婆,情比金坚,无难关不可破。”
白慎笑言道:“如果,怎么都破不了此局呢?”
“那就分家,眼不见,心不烦!”金晟和白芙蓉异口同声笑说。
白慎瞪了他们一眼道:“父母在,不分家。你们……唉!这位李姑娘是够离经叛道的。”
“非也!”白瑾看向他哥笑说:“大哥,雏鸟羽翼丰满必然离巢,有时候赡养父母,也不一定要一直守在他们身边,而是让他们老年有所消遣,不至于晚年空虚寂寞的难受,可不就吃饱了撑的,不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就是自己过得愁苦了吗?”
“这……”白慎听了白瑾这番话,的确是人到中年事了,人人寂寞空虚无所事事,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也就事儿多了。
“如果有选择,也不用分家,可以共住在一个屋檐下,为老人找点消遣便是。”白瑾又笑说。
白慎点了点头,他也是有所感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