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
龙墨对于凤天籁和他亡妻的事,略有耳闻。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便说给他们听了。
凤天籁当年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子弟,性情也有点张狂无忌,蛮横霸道。
遇上凤歌母亲是个意外,凤歌的母亲是商女,却自幼读书识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有一年的上元佳节上,她与兄嫂一道去游花灯会,在一个灯谜前遇上猜不到迷题,便要砸人家擂台的凤天籁。
这姑娘也是一时好心,便猜出了迷题,赢了那盏宫灯送给了凤天籁,让他不要再生气了。
也就是那夜灯火阑珊处的惊鸿一瞥,凤天籁便对一个女子痴了心。
他曾追逐这抹身影半年之久,却没有敢对这位姑娘说一句话,更是没有上前再与她遇上。
后来,也不用知道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凤天籁闹着非要娶人家,人家爹娘也不太愿意,可却是畏惧他的身份,不敢直言拒绝。
再后来,凤天籁闹着要娶一个商女为妻的事,就这样传遍了整个帝都。
再后来,凤天籁被他父亲打了一百藤鞭,遍体鳞伤的丢出了家门。
后来听人说,哪天下了雨,一名撑伞的蓝衣女子出现,带走了凤天籁。
自那日之后,那名商女与凤天籁,便消失不见了。
其实,是姐姐帮他们离开的帝都,抹去行踪,送他们远离帝都的人和事,自此隐姓埋名。
凤天籁当年来临湖镇时,也不过背上背着妻子的骨灰,怀里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
身无分文,被前任镇长救助,才有了一个落脚之处。
后来,他开始做生意,也逐渐变成了临湖镇的首富了。
李如意听了凤天籁他们夫妻的故事,心情有点复杂,更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凤天籁这个人了。
他能为了一个所爱之人抛弃荣华富贵,可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可他又风流成性,又可说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
“每个人对‘情’之一字的看法都不一样,凤天籁看到的,应该和我们不一样。”龙墨对于凤天籁如此做法不鄙夷,毕竟,他之前的风流,是年少轻狂。
如今的风流,也是妻子去世之后。
而在和他妻子在一起时,他对他妻子爱之深沉,不曾背叛。
“你说得对,一世一代一双人,永远相爱不离不弃不背叛,别说是男人了,女人之中也难找,比……算了,如今的熊猫,可不是珍惜动物。”李如意说完这句,也就转身走人了。
龙墨转身跟上了李如意,拉住她的手保证道:“我一定一辈子只有你一个人,你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能不能做到?我不保证!”李如意挑眉笑说,故意引他发急。
“不行!你必须发誓,一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心里眼里都不能有别人!”龙墨果然急了,她如果敢心里眼里有别人,他就去杀了那个人,让那个人死相很恶心很丑陋,看她还想不想着那个人。
“我就不!”李如意笑着说,就要看他恼怒至极,却不能拿她……
龙墨一手握着她手握,一手扶着她后腰,将她整个人抛向了天空之上。
“啊啊啊——”李如意要疯了,不是说好的不再玩这么刺激的惩罚了吗?呜呜呜……渣男!说话不算话!
所有人,皆被李如意这惊恐的尖叫声吸引的……转身齐齐望去。
李吉祥嘴角微臭向众人解释道:“那个,我姐夫开山的,力气大,我大姐……咳咳!这样飞起来的感觉,体会体会也挺刺激好玩的。”
大家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小两口在玩闹啊?
凤歌望着忽上忽下的李如意,啃一扣手里的扇子想,真的有这么刺激好玩吗?
“啊啊啊——混蛋!放我下来,老娘要休了你!啊啊啊——”李如意要疯了,龙墨一个接不住她,她非得摔吐血不可啊。
龙墨接住她,抱着晕头转向的她,低头微笑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咱们回家吧!我以后肯定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别人于我皆犹如无物!”李如意双手搂紧他脖子,立马认怂。这个游戏虽然刺激,可也和峡谷飞行一样危险系数很高的啊!
龙墨心满意足了,也是真抱着她走了。
李吉祥再次摇头感慨道:“找夫君,千万不能找我姐夫这个的野蛮男人。”
“不会啊,我觉得姐姐挺甘之如饴的,这样的生活,不是更刺激,不会让人觉得乏味吗?”凤歌手中折扇轻摇,倒是和李吉祥看法不同。
李吉祥抱臂转身盯着他勾唇一笑:“那我就祝你娶个土匪媳妇儿,以后也天天送你升天。”
凤歌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回以微笑:“我也祝你如姐姐一样幸运,找个日日都给你惊喜刺激的夫君。”
“你!”李吉祥抱臂怒瞪向凤歌,如果不是他老子在,她打不过他老子,他以为她今日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混蛋吗?
“我很好,神清气爽,貌美如花!”凤歌以扇遮面对李吉祥眨眼一笑,转身哈哈大笑的走了。
李吉祥就没有见过比凤歌更讨厌的人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惟宽在吃鲜花饼,对于凤歌自恋的话,他深表赞同道:“凤哥哥真是我见过最貌美如花的……男人了。”
李吉祥没好气道:“一个大男人长得貌美如花,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哼!娘娘腔,不男不女!”
“不是啊,我记得一本书里写着,无论男女,若说绝代风华,必然要是雌雄莫辨,才称得上是美人儿!”李惟宽啃着鲜花饼,走在白飞雪身边,可不敢和他二姐走在一起,会挨揍的。
“什么鬼书里……会写这样教坏小孩子的东西?”李吉祥眉毛一皱,抱臂看向她这快把自己当猪喂的弟弟。
“大姐之前拿活字印刷刻板印的书,好像是叫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李惟宽认字不多,却刚好那些字他都认识。
李吉祥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书,回头一定要告诉姐夫,让姐夫好好去瞧瞧大姐都偷摸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白飞雪也看过那本话本,里面好像说的都是青楼选花魁的事,写了好多形形色色的美人儿。
她有点怀疑,李姑娘似乎是想开歌舞坊,因为里面歌舞坊的事儿,很清晰明确。
凤天籁已经带着凤歌回家了,说要和凤歌一起烧烤,好好喝两杯。
凤歌觉得他爹似乎多多少少受点影响,心情不是很好。
至于那个年轻男子?还被吊着,凤天籁还等着用他引蛇出洞呢!
大家看热闹一会儿,也就都散了。
薛善德得知此事,想找凤天籁谈谈,吊个光溜溜的男人在镇口牌坊上,不太好吧?
凤天籁让人给这人披裹了块布,还是那么把人吊着没放下来。
薛善德这下子是什么都不想说了,吊就吊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也是因为凤天籁出面以身说事,镇上许多大户人家里五年出生的孩子,都被质疑血统问题了。
……
李如意他们乘坐竹筏回家的路上,她还在疑惑道:“你们说,这人做这样的生意,真的只是单单为了敛财吗?”
龙墨撑着竹篙,依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对此摇了摇头道:“那个人不像是普通人,被那般赤条条吊在牌坊上,被如此多的人围观,他冷静的一声没有吭,一瞧就不是普通的贪财之徒。”
白飞雪垂眸不语,握紧手中剑,忽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龙墨刚好看向白飞雪的不对劲儿,便也想到一种可能。
“怎么了?”李如意见他们两个都奇奇怪怪的,好像知道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又不好说一样……
“回去再说。”龙墨没想对她隐瞒什么,只是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如意明白了,她转身看着两边的山,仰头能看到一线天光,这是进入梨花村的入口峡谷,进入峡谷后,便会有村庄,村庄大都在西边,也有村庄在东边。
留着青山绿水,开展了可以居住人群的平原,这可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开发,像是人在模型上搞个世外桃源一样。
只是以前这里的人穷,因为地不好种,收成少,虽然交税少,可因是山里村庄,再是青山绿水,也没有真正的平原之地广阔富饶。
如今却是好了,各处村庄都成了旅游之地的农家乐,更有人计划着建造了山上庙宇,有可以求姻缘的月老祠,也有佛寺,更有人建造可以让人寻刺激的阎罗殿,还有人建造温泉山庄。
总之,只要干想干做,就没有不能越来越好的地方。
古代开发并不会过于损害自然环境,毕竟他们用的都是取之于自然的东西。
有人旅游也不会带什么零食,最多就是弄点糕点、蜜饯、香茶,这些归于自然也是能成为养料的,并不会造成不好的垃圾。
山里人爱种树,她也不喜欢人买鱼买鸟放生,没事就去植树祈愿不好吗?多为大自然做贡献啊。
“是梨花村的如意姑娘吗?”他们路过一个村庄的村外河中,便有个姑娘在河边上挥手和他们打招呼了。
李如意也挥手回应道:“是我,妹妹有什么事找我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嫂嫂忽然腹痛,我爹让我去梨花村请林大夫来瞧瞧!我瞧见了您了,便想请您来为我嫂嫂看看病!”小姑娘传着红色衣裳,梳着垂环髻,十二三岁的模样。
“好,我们这就靠岸,请稍等!”李如意回应小丫头一声,便让龙墨将竹筏靠岸。
虽然她只带了银针在身上,可如今的季节,一些药草山上还是能找到的,回头真有需要,上山采点药也就是了。
龙墨将竹筏靠岸,他先上去,拉了竹筏上的麻绳,系在了渡口的锥子上,这才伸手扶了她上岸,又去抱了李惟宽。
李如意踩着台阶上去,随这小丫头向她家方向走去,边走边问了病人的一些反应情况。
小丫头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忽然腹痛了。
李如意见这丫头又些闪烁其词的,便怀疑她嫂子恐怕不是普通腹痛那般简单了。
龙墨抱着李惟宽上岸,白飞雪牵着李吉祥的手,一行人进了村子,可是引了不要少人注意。
有人也认出了李如意,李如意如今可是十里八乡的名人了。
龙墨他们也听过,李吉祥和李惟宽的年纪符合李如意妹妹弟弟年纪,就是这位白衣蒙面的姑娘有点陌生。
李如意随着小丫头到了她家,日子过得不错,五间堂屋,左右两边是各两间偏房,西偏房南边是一大间厨房,东偏房南边围起来,养着牛羊猪驴,鸡鸭鹅和兔子,挺齐全的。
院子也大,盖的起这么多青砖大瓦房,可见是个村中富户。
“我家只有我哥和我,还有爹娘,奶奶过世的早,爷爷也两年前去了。”小丫头心思倒是单纯,李如意问什么,她就说什么,一路走过来,她家的情况,他们都清楚个大概了。
堂屋里走出来一对中年夫妇,见到李如意,还有些吃惊,听小女儿解释一下,他们才热情的请了李如意他们进屋喝茶。
李如意没有去堂屋喝什么茶,而是要看看病人。
他们夫妇听李如意这样说,便忙领着李如意去了东偏房,让小女儿去厨房沏糖茶给客人喝。
李如意随他们转身去了东偏房,进门后,便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
“爹,娘,你们快来看,青娘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见他爹娘推门进来,便急得……
“别急,李姑娘来了,让她先给青娘瞧瞧。”妇人安抚了她儿子,请了李如意去给儿媳妇瞧瞧。
李如意举步走向里屋床边,掀开被子看一下,青娘的裙子上染了血,她忙坐在床边,伸手扣住青娘的手腕,皱眉把脉片刻,便起身严肃道:“都出去,关上门。”
“青娘到底……”少年急得满头大汗,却被李如意回头一瞪,他吓得把后半句话憋回去了。
妇人一瞧儿媳妇裙子上的血,便是脸色发白了,这是……
白飞雪把人赶了出去,是真的强横霸道的将人赶出门去,关闭上了房门。
“白姐姐过来帮忙一下,我要为她施针,需得为她宽衣。”李如意自己还真不好弄这疼的脸色惨白的少女,对!这应该是个新媳妇,模样瞧着不过十五六岁。
白飞雪将剑放桌子上,走过来帮忙脱了青娘的衣衫。
李如意用棉球沾了下她自己弄得蒸馏酒精,消毒一下银针,这才让白飞雪点晕青娘,她为青娘施针,能不能保住青娘腹中的孩子,只能看……他们母子有没有缘分了。
白飞雪在一旁看着,青娘的身上有伤,应该是被人虐打所致。
李如意为青娘施针一番后,又为青娘把了脉,总算是稳住了,她又忙转身去找炭笔和小本子,写了一张药方,拿着开门走了出去。
“李姑娘,我嫂嫂怎么样了?”小丫头是真的关心她嫂子,不然也不会急着一个人去找大夫了。
李如意出门后,反手甩了这少年一巴掌,甩甩手冷淡道:“这一巴掌,就权当是我救他们母子性命的诊金了。”
少年捂着脸刚要发火,却在听到李如意后半句话后,一下子愣怔住了。
李如意把药方交给龙墨,叮嘱道:“你速回梨花村一趟,让林大夫煎一副汤药带回来。她的情况挺严重,等不及抓药回来煎煮,你直接带药汤回来,一定要快。”
“嗯。”龙墨接了药方,点下头就离开了。
李如意在龙墨走后,又看向挨打的少年,勾唇冷笑问:“被人打很痛吧?可这一巴掌的痛,连你给你媳妇儿十分之一的痛都没有。娶了她,不好好爱护她,她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们这新婚的双喜字还没褪色,你就下手如此狠毒的要他们娘俩儿的命?”
少年被李如意一句一句质问的哑口无言,他……他不是有意的,就是……就是……他真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青娘有身孕了,他一定不会对青娘动手的。
妇人见李如意当着他们当父母的面,又是打他们儿子,又是训斥他们儿子的,她有些不高兴的冷着脸色道:“李姑娘,我们很感激你救了青娘娘俩儿,可这毕竟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大夫救人就行了,我们的家事,你却是管不着的。”
李如意闻言忽而一笑:“好啊,我现在就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儿子把人家女儿打的小产,人家的爹娘兄弟到底管不管得了你们的家事。白姐姐,我们走!”
白飞雪收拾了李如意的银针盒子,提剑出了门,便要随李如意离开。
妇人没想到李如意竟会是这种反应,他不是大夫吗?怎么能做出不管病人生死的事来?她的医德呢?
“你们请错人了,我是会医术,却不是大夫。我救人,是我心情好。我不想救人,是我心情不好。”李如意头也不回的离开,招手让李吉祥带李惟宽跟上。
想道德绑架啊?呵呵!他们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