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姜西
一个楚晋行一个秦佔,前有狼后有虎,陶恒钧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他动过想求闫玉晶的念头,可转念一想,但凡他妈一开口,肯定会得罪秦佔,被秦佔记恨可不是件好事,陶恒钧还没活腻。
愁得半夜睡不着觉,陶恒钧拎着水壶去医院开水房打水,无意间低头一看,水龙头下面的接水槽快要满了,里面却不是水,是一片鲜红色,陶恒钧吓得汗毛竖起,本能反应是往后退,然而脑子动了,腿却没动,脚下一软,绊倒在防滑垫上,整个人四脚朝天的仰过去。
后脑磕在地上,四肢短暂失控,陶恒钧望着房顶,纯白色的墙上,赫然几条红色的划痕,陶恒钧登时魂飞魄散,几乎连滚带爬的出了水房,冲去护士站,开口,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值班护士抬起头,发现陶恒钧面如死灰,状态明显不对,忙起身问:“您怎么了?”
陶恒钧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水房。”
几分钟后,护士跟保安一起进了水房,保安打开接水槽,里面的液体红到发紫,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护士闻了一下说:“好像是高锰酸钾。”
陶恒钧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护士走出来跟他解释,“不是血,可能是谁不小心把高锰酸钾洒在里面了。”
陶恒钧面色惨白,慌神道:“房顶怎么回事?”
保安道:“房顶应该是红油漆,最近几天楼下装修,估计工人上来打热水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陶恒钧半信半疑,明确的说,是难以信服,他坚定这不是一场乌龙,绝对是楚晋行要开始报复他,回到房间,他拿手机打给秦佔,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通,秦佔声音低沉,“喂。”
陶恒钧忙把今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秦佔那头没有马上出声,陶恒钧躲在洗手间里,抓着头发道:“阿佔,我真的不能再待在深城了……”
秦佔道:“我明天叫人去医院调监控。”
陶恒钧说:“楚晋行不会放过我,我留在深城就是死路一条!”
秦佔道:“你想躲一辈子,一辈子不见晶姨?”
陶恒钧脑子是懵的,一时不留神,脱口而出,“我妈有你照顾,我很放心。”
秦佔道:“你放屁。”
陶恒钧一声不吭,秦佔说:“你要再敢提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电话挂断,秦佔扔了手机,抽身坐起,闵姜西刚刚在他身下,电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见状,同样坐起来,黑暗中打量秦佔模糊的轮廓,出声道:“你去医院看看吧。”
秦佔仍在憋气,想都不想的说:“我看他,他有多大脸?”
闵姜西道:“不看僧面看佛面。”
秦佔道:“我要不是看着晶姨的面子,他算老几。”
闵姜西伸手顺着秦佔的背,“好了,不生气,气坏了他又不赔。”
秦佔道:“我真后悔当初送他出国,早知道他胆小怕事,谁知道他这么没担当,为了躲个人,连亲妈都不要了。”
闵姜西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秦佔一抬胳膊,搂着她纤细的腰,把人拥到怀里,沉声道:“不许你替他说话。”
闵姜西知道‘他’指的是谁,淡定的道:“我实话实说,陶恒钧现在胆战心惊也是他罪有应得,当初要不是你帮忙,他早就贪小便宜吃大亏,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钱让他拿了,后果又不要他承担。”
秦佔看不清闵姜西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身上温热的气息,搂着她,他低声说:“我可以不主动找楚晋行的麻烦,可他要是动到我头上,你别怪我。”
闵姜西说:“我懒得管别人的事,但我要管你,你不许给我惹事生非,听见了吗?”
她离他很近,近到再往前几寸就能碰到他的唇,秦佔深受蛊惑,将她从身旁拽到身上,闵姜西叫了一声,重新被填满,秦佔在她耳边又低又沉的说道:“都听你的。”
她说了算,她是他老大。
隔天秦佔去医院探望闫玉晶,顺道叫人调监控,光昨天一天进出水房的人就有大几十,连护士带患者家属,有人一天进去好几次,无法锁定可疑人员,不过往前倒了好几天,始终没看到保安说的装修工人,甚至没有任何人带能触碰三四米高房顶的工具。
陶恒钧疑神疑鬼,秦佔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底也难免多了几分计较,空穴不来风,他派了人保护陶恒钧,陶恒钧也没敢再提回加拿大的事,跟老婆打电话大吵了一架,老婆说他爱回不回,不回就离婚。
陶恒钧快要被逼疯,换了陶希婷来医院,他暂时回酒店休息,说是休息,完全不能闭眼,闭上眼就是水槽中快要溢出来的深红色液体,还有房顶上那些诡异的红痕,坐在床边抽烟,一根接一根,他企图借用尼古丁来消磨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人在极度心虚时,一点点声响都犹如惊弓之鸟,陶恒钧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吓得心底一哆嗦,烦躁的拿起手机,是条没存名字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内容是:欢迎回家。
单看这四个字已经足够诡异,当陶恒钧看到发消息的号码时,更是整个人如遭雷劈,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是六年前他在国内用的号,当时他匆忙跑路,出国改头换姓,这个号码也很多年不碰,如今再见,竟然是自己给自己发短信。
陶恒钧头皮发麻,吓得匆忙打给秦佔,秦佔听说这件事后,依旧淡定,告诉他会叫人去查,陶恒钧说:“肯定是楚晋行,我敢百分之一万肯定,绝对是他!阿佔,我不能待在深城,他盯上我了。”
陶恒钧忘记秦佔是什么脾气,别说他跟楚晋行本就有仇,就算没有,他也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为了躲别人,吓得连家都不敢待,声音不辨喜怒,秦佔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陶恒钧想说,干嘛拿他当试验品,可他不敢,一来是问心有愧,二来,托秦佔的福才过了六年太平的日子,他没理由去指责秦佔为什么不继续帮他,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
报应这种事,向来只有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