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仙穹
白瞳身穿一身白衣坐在大雪纷飞的山巅,托着腮一脸迷茫地看向远空,那里还有残余的风暴雪卷与空间裂缝。
一群接着一群的筑基、金丹期小辈从更远处赶来,隔着较远的距离观察那不知为何种力量的波动与裂缝。
两只玄鸟早就不知所踪,白瞳确定他们受了重伤,一开始的剑气就将两只鸟伤得够呛,再加上她接连两次星月斩,没个千八百年都好不了。
“他们不喜欢你就罢了,可我好歹也是个妖修吧,怎么连我都不喜欢?”
拂衣刚刚将灵力恢复至巅峰,打算顺便修炼一阵,听到她幽幽怨怨的叹息,忍不住睁开眼瞥了瞥白瞳神情,还真是如她所料那般,像个刚被负心人抛弃的怨妇。
“前辈与他们素昧谋面,在打斗中相逢,自是不会友好。”
“可他们一族与我们一族相识已久,好歹都是妖祖后裔,怎么就不能和平共处?”
拂衣不知道如何给这只抱有和平共处理念的白虎讲解,他们妖祖后裔之间的纠纠葛葛多了去了,特别是龙族,现在还被压在秘境里面出不来呢。
“族群与族群之间的友好,并不能影响到每一只单独的妖修,就像道宗与佛门之间友好,道修与佛修亦有生死之战。”
这样一说,白瞳心里又好过了一些,她对刚刚的两次攻击抱有一丝悔意,认为自己不该对着两个恩兽后代下那么重的手。但听到拂衣的话,她又觉得族群归族群,个体归个体,或许她就是与那两只水火不容。
拂衣深知白虎的脑子时常游走在聪明与迷糊之间,有时候很容易轻信于人,有时候又狡猾得不像话,好在她现在属于被白瞳信任的一类,稍加引导就能让她不再纠结于老玄鸟的恩情。
“前辈还是别多想了,亲友缘分都强求不来,有时候注定就是注定。他们两只现下身受重伤,说不定会搭乘传送阵离开,我们不必再多想,还是放眼探索这缚龙域全新之地吧。”
拂衣其实有着强烈私心,一是想去宝瓶村一趟,看看宝瓶山秘境有没有在近期出现的可能。二是想在这里找寻一下关于万象衍生生灵的线索,看看它最大的碎片究竟散落在何处。
按照易邪恢复的记忆来看,特殊的九阶道器需要九成左右的碎片才能够衍生出新的生灵,万象就算再厉害亦强不过自然法则,所以这里缚龙域内必有它最重要的九成。
拂衣对宝瓶山秘境没有抱太大希望,就算开启,她也不打算进入其中夺取什么宝物。带不走又影响后世发展,实在非她所愿。她只是想通过东青殿联络上乘冲,哪怕宝瓶山秘境极可能属于昊羲镇守,若有机会她扔想一试。
乘冲与昊羲是最古老的两个生灵,传承记忆已恢复至远古洪荒时期,虽然不多,但也比三千域内的妖修所知更多。
她想知道老玄鸟所说的玄天息壤、九天重水、先天异火究竟从何寻起,又长得什么模样,有着什么样的气息。
原本宗主才应该是记忆最多的生灵,可惜现如今的他连寻找十祖后裔的记忆都没觉醒,更不要说关于融合上下域的方法与材料。
“你在想什么?忧心忡忡的,是怕玄鸟回去搬救兵?”
“不是,这里元婴进不来,搬救兵也没用。”拂衣挥散心中计划与想法,祭出无迹一跃而上,转回心神回应道,“我是在想怎么弄清楚弘妙的奸计,不让他得逞。”
“哼,说到他就来气,我看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杀了他,你又觉得不妥当。”白瞳坐在无迹剑尾之上,伸出右手做出利爪状向空中一抓,挥出五道白色厉芒,很快又随风消散。
“且不说进不去渡厄宗,就算进去了,以前辈与我的实力也杀不了他啊。”拂衣一听就知道不靠谱,何况她并不是想杀了弘妙,而是想弄清心中那一丝丝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缘何而起。
“那就先从他身边人下手,像那个闵家,早点儿灭了早点儿为修仙域谋福利。”白瞳说起闵家就要撇嘴露出鄙夷神情,气哼哼地低声道,“说起来他们家还真跟我有仇呢,族中好几对白虎之眼都落到了他们手上,我一直想去抢回来。”
听到白虎之眼,拂衣心中一凛,将储物戒中何影影赠予的白虎之眼取出来道:“前辈看看这是不是其中之一?”
白瞳被她这举动惊到,接过这双金黑二色的眼睛,脸上染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哀伤。“这是我母亲的眼睛,怎么......怎么到了你这里。”
拂衣说了这对眼睛的来历,又将东西交还给她,心道幸好当初瞒着宗主留了一手,没把这东西放在无相宗,看白瞳的神情就知道,这双眼睛不同于先祖之物的珍奇,而是另一种倾注了感情与爱慕的宝贵。
“何影影所赠?”白瞳皱着眉嘟囔起来,“我爹娘与另一位长辈都死在弘妙派去的佛修手中,眼睛怎么流传到她那里?”
拂衣倒是有个猜测,仔细想了想觉得可能性较大,就将心中想法一一道出。
“何城主人脉广地位高,与弘妙必定有较深程度的往来,否则她当初也不会先广闻阁一步知晓白......我师父的用处。她一直派人寻找我师父,归去后,他们二人还单独聊了一阵,我虽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想来与祭阵有关。”
何影影虽是以霸道刚直著称的刀修,但那只代表她的战力,并不代表她的性格。从她与魔修在城池门口对峙的情形即可得知,阴阳怪气与攻心为上,她都游刃有余。
“我想何城主一开始是打定主意要助弘妙劝说我师父,甚至留住我师父,这对白虎之眼、或许还有更多的物件都是弘妙给她的报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后来又改变了主意,赠我匿迹分影术或许就是一个先兆。”
人已经死了,拂衣再不会知晓她此前为何答应弘妙做事,后来又是为何推翻自己的决定,导致这场杀身之祸降临。
她只知道世间大多生灵都是复杂的,不单纯的好,也不单纯的坏,包括那位素昧谋面的弘妙,或许也有着他必须要如此的理由。
只不过大家立场不同,本心不同,所追求的道不同,注定要为自己的信念与追求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