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每天都在洗白
紧接着,他一把扶起倾颜。
“爱妃说的对,你是朕亲封的嫔,只要是位份比你低的,见了你都必须得行礼。”
而后,嬴湛转头对一旁的柳贵人道:“柳贵人,还不快给倾嫔行礼!”
男人声音浑厚且严厉,往日的温柔不再,有的只是帝王一脉相承的铁面无私和果决,吓得柳贵人身子微微一抖。
尤其是对上皇帝那双明世之眼时,好似什么阴谋诡计都会被他看穿。
那眼底的犀利与威严,此刻如同利刃般剜在她的身上。
柳贵人终是抵不住这样犀利的目光。
她松开宫女的手,抿唇朝倾颜盈盈福身行礼,“倾嫔娘娘,之前是嫔妾不懂规矩了,还请见谅。”
话是对倾颜说的,可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却偷偷地看向皇帝,眼底的羞怯不可谓不明显。
只是,当她看到皇帝还握着倾嫔的手时,眼里有抹妒意一闪而过。
倾颜当着皇帝的面,自然不会咄咄逼人,否则岂不是衬托出柳贵人的娇弱来?
“念在柳贵人刚进宫不久,又是初犯,便罢了吧。”倾颜好说话的很,她还抬头望了皇帝一眼,“省得臣妾罚重了柳妹妹,皇上听谁唱曲儿去?”
反正她的初衷就是让柳贵人规矩行礼就行了。
如今柳贵人行了礼,皇帝给她做了主,也就省得她去找两位贵妃了。
加之柳贵人使了苦肉计,磕破了皮,流了血,还白白受了皮肉之苦。
嬴湛:“爱妃此言差矣,宫中又不是没别人会唱曲了,朕听谁唱曲不是听?”
倾颜:“......”
是啊,听谁唱曲不是听。
但皇帝偏偏听柳贵人唱曲,还不是柳贵人才情样貌皆是拔尖的?
柳贵人见倾颜与皇帝两手交握时,脸色本就不大好看。
好似属于她的男人,却到了别人手里,还是当着她的面儿!
现在听到皇帝说出如此无情的话,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皇上不是说她是不可多得的妙音嗓子么?
难道他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这时,刚好一阵微风吹过。
伴随着阵阵花香,紫薇花瓣如同仙女撒花般在空中飘散,最后落在地下。
有一朵花瓣,还落在了倾颜头上。
嬴湛旁若无人似得,抬手将那朵花捏开,“爱妃先回去罢,朕还有事,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是。”倾颜目送男人离开后,淡淡扫了眼柳贵人,就扶着秦姑姑的手回了倾梨殿。
是夜,皇帝倒是来了倾梨殿。
然而倾颜只听见李忠地唱报声,却久久没见皇帝的影子。
小莲和秦姑姑都破例走到院子了,却看见皇帝进了偏殿的柳贵人那。
倾颜则坐在内室看书。
她虽没像秦姑姑那般出去迎接。
但隔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见到皇帝,便也知道皇帝是去了隔壁的柳贵人那儿。
倾颜本以为能听到柳贵人唱曲儿的声音。
可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柳贵人的妙音。
其实,要是柳贵人唱曲儿也没什么。
光是听着那曲儿,便是知道柳贵人在唱,皇帝在听。
可要是一点动静儿都没,就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此刻,倾颜不得不怀疑皇帝今儿在紫薇园时,莫不是假装训斥那柳贵人,实则是在做表面功夫给她看?
为的是让她不再追究柳贵人,不把此事闹大,闹到两位贵妃那去?
另外,但凡有地位有脑子点的男人,都很敬重正室。
如今中宫无后,但皇帝素来都比较敬着温贵妃的。
尤其是以前淑贵妃在时,皇帝也敬着淑贵妃。
除了贵妃,其余妃嫔就是按照位份了。
倾颜位份给柳贵人高,皇帝不好明面上帮着柳贵人。
便表面上训斥柳贵人,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不然怎的一到了夜里,就立马去了偏殿的柳贵人那。
皇帝表面上过得去,心还是在柳贵人那的,说不定现在正安慰那柳贵人呢。
就在倾颜这般想时,小莲就快跑着进来了,“娘娘,皇上来咱们院了,您快去迎接吧?”
倾颜柳眉一挑。
她放下书,一面往外走,一面诧异道:“皇上适才不是去了偏殿么?”
小莲:“奴婢和秦姑姑确实见到皇上去了柳贵人那儿。不过,皇上只是带了两个教习嬷嬷去柳贵人那,就出来了。”
“皇上还说‘柳贵人在后宫不知规矩,以下犯上,便禁足一月,好好学学后宫规矩,学学后妃该有的德容!’”
小莲故意把嗓音压得低低的,将皇帝的话学了一遍。
听得倾颜既讶异,又觉得好笑。
想起那柳贵人满怀欣喜迎接皇帝,却是得到这样的惩罚时,倾颜心中就一阵畅快!
呵呵,看来皇帝也并不昏庸嘛。
至于那柳贵人,让她柳贵人没事找她麻烦,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柳贵人再如何柔媚貌美,哪怕她是江南第一美姬,可也得碰上昏君才能发挥作用。
要是碰到明君,便只能当个花瓶了。
由于心情畅快,倾颜带着笑意出去迎皇帝。
到了院子,男人似乎知道她会出来迎接,就那么负手站在院子里等着。
皇帝眉眼间的犀利不再,却又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待看到倾颜的身影,嬴湛的目光落在倾颜身上。
“臣妾恭迎皇上。”倾颜盈盈福身行礼。
嬴湛一把扶起女人。
就见她面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那双形状长得及其完美的美眸,此刻正笑意盈盈。
澄澈的眸子泛着喜色,似乎心情很好。
她本就生得很美,只是往日里看似平静淡然,又为人通透,便如那山间静悄悄开着的花,美得脱俗又淡雅。
如今发自内心的笑着,便如那御花园开着的紫薇花,瑰丽无比,美而不俗,给人一种淡淡的感觉。
“发生何事?竟让爱妃笑得这般开心?”嬴湛抬手,在女人的鼻尖上一刮。
倾颜面上带着笑,“不过是些女人家家的小心思罢了。”
“哦?不防说来听听。”嬴湛拉着女人进了堂间后,就松开她的手,在屋里的桌几旁坐下。
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女人,似乎在等她下文。
倾颜一面替他斟茶,一面道:“皇上,您是干大事的人,臣妾这等小心思,就不说给您听了,否则您听了后定会笑话臣妾的。”
说着,他将杯盏递给男人。
嬴湛指关节轻轻叩了叩桌几表面,示意倾颜将杯盏放在桌几上。
“朕既然让你说,便不会笑话你。”
倾颜将杯盏放在桌几上,然后隔着桌几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一手随意地撑着桌几。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臣妾就是听小莲说您罚柳贵人禁足一月,便想着她今日那般冲撞我,如今有皇上替我做主呢,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此话一出,她就听见男人轻笑一声。
倾颜转头,奶凶奶凶地横了男人一眼,“皇上,咱们说好的,您不许笑话人家。”
嬴湛当真收起了笑,只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他是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实诚,连这些小心思也在他面前说了。
今儿的事,他虽没有亲眼看到,但心中也有数。
毕竟倾嫔在后宫呆得久一些,她的性子,他不说全了解,但多少也有些了解。
倾嫔是一个格局大的女人,她不可能欺负一个新妃嫔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当然,除非对方不是个好的,她或许会采取自卫,那也不会是刻意欺负。
可这柳贵人就不一样了,他除了听她唱曲,觉得她有些才女的清高,性格上并无特殊之处。
两厢一比较,立马就瞧出好歹来。
因此,本来因为才情对柳贵人的欣赏,以及由于身世对柳贵人的怜惜,一下就减了半。
“好,朕不笑你。”说着,他起身撑开双臂,“安置罢。”
倾颜便让人小莲她们备水,伺候他更衣洗漱。
次日清晨,倾颜送走了皇帝,照常回到内室。
她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秦姑姑给她梳头,完事后要去两位贵妃那晨省。
同时,由于昨晚太累,她便倚在椅背上打会盹儿。
迷迷糊糊中,倾颜听见小莲讪讪地喊她。
“主儿,娘娘......”小莲声音很小,甚至带点不知所措。
倾颜眯了眯眼,才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眼小莲。
只见小莲与她对视几息后,就指了指倾颜右边的方向。
倾颜顺着小莲所指的方向一看。
顿时,整个人都是惊讶的!
因为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太监。
那两个太监她再熟悉不过,是尚寝局的人。
之前她每次侍寝完,他们一准儿会将“大补药”送到。
明面上说是大补药,其实是众所周知的避子汤药。
这要放在以前,倾颜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喝下了。
可是在北庄古镇时,皇帝虽没给她准话,但是自那以后,便再没赐过她避子汤了啊。
现如今,怎的又让人送了避子汤来?
呵,难怪在古镇的时候,她缠着他问避子汤的事情。
他就老奸巨猾的避重就轻,敷衍她,说什么都不给个准话。
合着就是想着回了宫里,继续赐她避子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