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娱乐圈的咸鱼
林可染脸上露出疑惑,但戒备不减:“师妹有何事指教?”
刘菲菲摇了摇头:“无甚,只是确认一下。”
然后眼神锐利起来:“既然师姐有令,雪琪自当拔剑,师姐,请!”
话音刚落,林可染便脚踩星点,红绫在空中折出无数轨迹,仿佛将刘菲菲上半身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刘菲菲抬头望向上空,双眉一横,身子微斜后,右手一道青碧色的冷帘挥出:“神剑御雷决.引!”
顿时,无数密集的细小雷电从剑上闪现,然后天空中瞬间被引下一道粗大的青白雷霆,劈向对面的林可染。
林可染脸色大变,漫天的红绫瞬间收缩防御,但依旧势如破竹地穿破层层红绫,一道带着电弧的强光闪过,她被重重击飞到空中,然后摔在地上,嘴角流血,就此昏迷过去;
“天琊剑!?”
“神剑御雷决!?”
台上的孙健、苍松等人脸色一变,台下的众弟子也被这一击惊得脸色发白。
杨铸更是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隐蔽地撇了水月大师一眼。
齐昊一个飞身上台,搂起林可染,满脸焦急;
刘菲菲看了一眼齐昊,转过头来,对一只脚已经踏上擂台,也是满脸焦急的潘月明说道:“师兄,你师姐无碍,我只使出了三成功力。”
潘月明听了后,愤怒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失神地盯着齐昊和已经缓缓回过神的林可染发呆。
………………
擂台上,两人施过礼后,潘月明状似疯虎,一剑接一剑地朝着对面的齐昊攻去;
齐昊一脸纠结,不断轻松地腾挪或是出剑化解着潘月明的攻击,却自始至终没有出手还击;
十几个回合后,看台上的孙健脸上难看,站起来大喝一声:“够了!”
擂台上的两人顿时住手;
孙健胸口急速起伏,对着杨铸说道:“此战,我大竹峰认输!”
说完,一拂袖,转身离去。
擂台上的潘月明看了看师父的背影,又看了看台下气鼓鼓盯着他的林可染,
半晌后,颓丧地说道:“齐昊师兄,我输了……”
台下一角,刘菲菲盯着潘月明,脸上若有所思。
………………
“神剑御雷决.聚!”
数道粗如手臂的雷霆无视虚化的玄武阵图,击在齐昊胸口,连带着他周围的青石地面也被击出一个大坑;
齐昊单膝跪在坑底,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多谢师妹手下留情,愚兄输了!”
苍松道人脸色有些僵硬,有些不快地看了刘菲菲一眼,然后略带无奈地宣布:“我宣布,少竹峰,陆雪琪为此次门内大比第一人!”
………………
大殿上;
刘菲菲看了看托盘上三颗青色丹药,朝着杨铸躬身施礼:
“掌门师伯,这三清丹虽能精进修为,珍贵无比,但弟子早已发誓,苦琢道心,不假于外物;”
“是以,雪琪能否用一个请求,替代这次大比的奖品?”
杨铸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终究还是和蔼地说道:“你有何请求,但说无妨。”
刘菲菲抬起头:“掌门师伯,此番下山,弟子自有私心,除去探究南疆石窟之外,我也想在尘世历练一番,以求道心稳固;”
“是以,雪琪斗胆,不与三甲同行,而另指一人结伴历练。”
杨铸有些讶异地问道:“却是何人?”
刘菲菲犹豫了少许后说道:
“这人与弟子相识,听闻其身世可怜,满村亲友被屠戮一空,而凶手的手段与南疆石窟中的出现的手法颇有相似之处;”
“此人,却是止步于八强的张小凡。”
“万望掌门师伯垂帘,特许张小凡随弟子下山历练,手刃凶手,斩其心魔!”
一旁的水月大师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死死地盯着刘菲菲;
而杨铸闻言,脸上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愧疚,轻轻叹道:“我却差点忘了十年前的那桩惨案了。”
沉吟少许,开口说道:“既是如此,我便允了你这请求!”
刘菲菲眉间露出一丝喜色:“多谢掌门师伯成全!”
………………
野外小径;
刘菲菲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脸淡然;速度却忽而略快,忽而略慢,诡异的步伐,配上那清冷的绝世容颜,竟然一下说不出来是仙是鬼;
潘月明有些纳闷地问道:“陆师妹,为何你走路如此怪异,忽快忽慢的?”
刘菲菲侧过头:“师父说过,【恒不亦持恒,持恒则易生怠】;”
“而我修行的更是杀伐之道,所谓其疾如风,攻掠似火;”
“所以就需要持续这样练习步伐,从而使得全身不得一丝懈怠。”
潘月明一脸无语,忍不住问道:“你这样不累么?”
刘菲菲一脸不解:“我等修士,岂会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而疲累?”
潘月明扶额:“我是说,你整日就像一尊只懂得修行、练功的木偶,没有一刻得以放松,无喜、无悲、无怨、无怒;你这样活着不累么?”
刘菲菲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师傅说,【天地如熔炉,融砾而淬精】,如果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潘月明伸手打断了,只见他有些抓狂地挠了挠头:“别整天师傅说,师傅说的了,用你自己的话说!”
刘菲菲停了下来,歪着头,苦苦思寻了一番,最终泄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那迷茫的神情,仿佛是一个不知道家在何方的小女孩。
潘月明有些不忍,打了个哈哈:
“你师父教你的,都是些书本上的内容,虽然精奥,但终究过于刻板;”
“我师父经常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所以,读的书再多,不如自己历练体会一番!”
看了看又开始沉思的刘菲菲,潘月明打了个响指:
“说到修为,我不如你,但是要说到世俗历练嘛……”
“你可比我差远了!”
“走,愚兄我带你好好体味一番尘世百味!”
说完,便大摇大摆地领路而去。
刘菲菲微微侧着头,好像记起了什么:“咦?师兄刚才好像也是张口就是师父的啊?”
嘴角微微撅起,仿佛很不服似的……
………………
一座南疆集市,到处都是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凡人,正在卖力而笨拙地宣扬着自己的货物;
一身布衣的杨铸一脸笑眯眯地走到一个汉子摊边,先是翘起大拇指,赞扬了他摊上的木雕,然后掏出钱买了一个,接着问了几句话后回到了刘菲菲身边:
“这里是南疆边界,还需要继续赶七天的路,绕过焚云山,继续朝西南走,才能进入云荒。”
刘菲菲好奇地看着被潘月明丢来丢去的木雕:“师兄,我看这木雕粗犷蛮鄙,就连青云门的童子,雕刻的也比它强上许多,你为何要买了此物?”
潘月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你下山的时候忘了带地图,我何必花五文钱买下此物?”
刘菲菲先是表情有些发窘,然后有些不明所以:“没带地图是师妹的不是,可是这与买下此物有何关系?”
潘月明翻了个白眼:“不买点东西,你以为人家会那么好心告诉你云荒怎么走啊?”
刘菲菲更是奇怪:“我观那摊主身上半点气劲也无,乃是个蝼蚁一般的凡人,又怎敢诓骗我等修士?”
潘月明脸上闪过一丝不喜,但看着那双懵懂孩童般的黑眼珠,还是耐心解释道:
“师妹有所不知,尘世间的凡人虽然力量微薄,处于生灵最底层,;但他们心思繁杂,诡谲之能,往往令人瞠目结舌;”
“他们大部分虽然畏惧修士的力量,但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在不情愿,或者愤怒的时候,往往会反戈一击,又或者诓骗一番;”
“修士尚且心思莫测,何况这些在欲海中挣扎的芸芸凡人了;”
“是以,与他们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光同尘;要想让他们口吐实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诱之以利!”
刘菲菲有些明白,但是又有些不太明白地点点头,看着率先开路的潘月明,喃喃说道:“和光同尘?”
这时,她忽然眼中精光一闪,身子如弹簧般侧到一边,右手方要搭上天琊,却忽然停住,整个人也松弛了下来;
却是一个衣衫略有些褴褛的老婆婆带着孙女,站在她身侧,用一种带着些许畏惧的眼神看着她:“这位……这位姑娘,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否想要买点梨。”
看着刘菲菲清冷的脸上略带一丝不明所以和好奇,老婆婆壮着胆子说道:“老婆子自家种的,可甜了!”
刘菲菲想了想,从腰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略带着防备地低身将碎银放在篮中,然后拿了一颗梨,犹豫了一下,瞟了瞟街边一个将苹果在身上擦了擦,便张口咬下的汉子;
有样学样,也将梨在袖子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
仿佛梨当真很甜,刘菲菲眉头微微舒开,身上的防备身子松懈了些许,然后躬身微微施礼,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去。
老婆婆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足有拇指大的碎银,先是紧张地用袖口遮住碎银,然后与孙女面面相觑……
………………
一座铺满青石板的南疆城市里,
二人在一家酒楼里用餐,潘月明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大快朵颐地啃着一根猪排;
此时,一身翠绿罗裳的万静走进酒楼,环视了一眼,看到二人桌上的菜肴眼前一亮,毫不客气地走到桌子边坐下,也不管二人防备的神情,伸手便拿起一根猪大腿骨啃了起来;神情自然无比;
刘菲菲有些疑惑地看着潘月明,凑过去,轻轻地问道:“师兄,莫非这也是凡间的习俗?”
潘月明不答,只是看着万静那张仿佛小馋猫的脸蛋,眼前幻化出林可染坐在自己眼前,就这么温柔地盯着她充满油腻的嘴唇;
万静三两口啃掉了大腿骨,瞟见潘月明痴痴的眼神,眉头一皱,像一只小野猫,奶凶奶凶地喝道:“看着我做什么,暂且吃你几块肉食罢了,本小姐自会补给你。”
说完,便让小二再送上一盆猪肉来,正要从腰间掏出银两时,忽然脸色一变,像做贼似的扫了扫身后的老板和伙计,然后眼睛咕噜噜一转:“我观你二人必是外来修士无疑,你们可知这南疆的规矩?”
二人疑惑地摇了摇头;
万静看见二人摇头,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认真说道:“这个规矩便是,外来的修士,必须请本地的修士狠狠吃上一顿,以彰来客热情!”
刘菲菲尚在将信将疑,潘月明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从来只听闻南疆这边热情好客,每逢远客而来,主人必将杀鸡宰羊,倾情招待,却未听过是要让客人来热情款待。”
万静脸色有些尴尬,哼哼了两声:“那是凡间的规矩,我等是修士,自当与他们不一样。”
潘月明看着万静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和有些心虚的脸孔,嘴角挂出温柔的微笑,咳了咳:“既是南疆规矩如此,也罢,这顿我请便是了。”
万静闻言,大喜,又抓起一块猪肋大口地啃起来。
潘月明皱了皱眉:“这位姑娘,吃慢些,小心噎到。”声音轻柔,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关切。
万静翻了个白眼:“我已经半个月没好好吃东西了,整日里采果充饥,肚子都要造反了!”
刘菲菲有些疑惑:“我等修士,在外行走,就算身处荒野,也可轻易猎杀小兽,为何姑娘你却沦落至此?”
万静脸上有些尴尬,先是打了个哈哈,然后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不会料理。”
潘月明脸上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既然如此,你何必负气离家出走,早早回家才是正理。”
万静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我是离家出走?”
说完,便紧张地朝着四周张望起来;
潘月明咧嘴笑道:
“姑娘你身上衣服价值不菲,却身无寸银;独身在外,却并不通晓生存技能;”
“像你这种富家女负气离家出走的戏码,在折子戏里都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回了;”
“所以……你猜我能不能看出来?”
万静像泄了气的气球,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微微抱拳施礼:“鬼王宗碧瑶,见过二位!”
手上还死死捏着那根猪肋排。
刘菲菲和潘月明脸色微变,瞬间带出一丝戒备,但看着万静有气无力啃着骨头的样子,旋即又恢复了平常。
刘菲菲犹豫了一下:“碧瑶姑娘,你既是鬼王宗出身,为何刚才不直接在店里霸食一餐,反而来寻我们呢?”
万静翻了个白眼:“他们是凡人。”
刘菲菲不解:“我知晓你们鬼王宗向来视凡人为蝼蚁,为何因为他们是凡人,你便不肯霸食呢?”
万静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我鬼王宗虽然信奉强者为尊,视凡人为蝼蚁,”
“但是……在野外,别说狮子了,你见过哪怕一只豺狼会无聊到欺凌虫蚁么?”
刘菲菲依然有些不解:“平日里自然不屑,可是刚才碧瑶姑娘不是饥饿窘困么……”
言下之意,便是你都饿成这样了,还这么骄傲,让人有些费解。
万静嗤笑一声:“强者恒强,恒守强者之心者更强!”
“我鬼王宗虽然在你们外人看来行事肆无忌惮,对外动则灭门,对域下治民也有颇多苛刻之处;”
“但我想说的是,我鬼王宗信奉极道,不管是善是恶,但凡正式弟子,莫不有一颗骄傲之心;”
“既然跳出凡尘,成为了一只狮子,那便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规则,哪怕饿死,也不能低头觅食于尘土淤泥,”
“否则,道心不稳下,势将退化成一只鬣狗,”
“而所谓有其一必有其二,一退再退下,你将再度成为一只蝼蚁……”
刘菲菲听完,眼中露出异彩,叹道:
“怪不得你鬼王宗虽然身为魔宗,但我师父对你们却并无多少诋毁。”
“如此骄傲,即便是为恶;恨或许有之,但也的确让人厌恶不起来。”
万静一脸不屑:“何为魔?何为善?何为恶?”
“你先弄清楚了再给我说!”
说完,不理二人,埋头继续啃食了起来。
而二人则是眉头紧锁,苦苦思寻起来……
………………
中午,万静带着刘菲菲和潘月明来到了面摊;
万静一边吃着面,一边对着二人说道:“先说好了啊,既然你们求我当向导,那么一路上就得听我安排,吃、住、行都得由我定!”
潘月明看着她傲娇的表情,忍住笑:“是极,自当听从碧瑶姑娘安排。”
一旁的刘菲菲则是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
此刻,一袭黑衫的陈道敏出现在离三人十余米开外的混沌摊上,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后,递了一文钱给老板,要了碗馄饨;
坐在摊上慢悠悠吃着馄饨的陈道敏侧脸看着正神飞色舞,对着潘月明和刘菲菲说教的万静,眼中露出一丝宠溺,脸上的兴趣之色更浓了;
看见三人离开面摊,陈道敏长身而起,朝着外面走去;
老板忽然开口:“这位客人,你还没给钱呢!”
陈道敏转头,极为有趣地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掏出一枚铜钱轻轻放在他手上,转身离开;
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细品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
………………
一处石山脚下的田边林荫;
万静四处打量了一番:“嗯,此处应当是梵云山附近了,往东离此五百里,便是天音寺那群臭和尚在的地方;”
说到天音寺,潘月明脸上不由自主地现出一丝怀恋和孺慕。
“不过这里够荒脊的啊。”潘月明看了看田中稀疏的禾苗,皱眉说到。
刘菲菲凝眼认真看了看那些田中杂落其中的野草:“此地颇有些疏于打理,想必是人丁稀疏之故。”
潘月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一说法;
万静确是嗤鼻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忽然,前方尘土有些嚣扬,一阵吹吹打打声传来;
三人好奇地寻去,却见上百村民正在燃起一簇簇高香,叩拜着几尊佛像,那佛像跟平日里所见颇有不同,仔细看来,更像是真人雕塑,而非如来;
“咦?这尊佛像与普弘法师好生相似!”潘月明又些讶异地看去,里面有一尊竟然跟刘勋有着六七分相像。
“想必是天音寺的高僧们慈悲为怀,故而这些村民自发为其立生祠,香火朝拜。”刘菲菲猜测道。
“想必如此了。”潘月明颔首,认可刘菲菲的猜测。
万静确是嫌恶地看了看那几座雕像,撇嘴道:“怪不得此处如此荒脊。”
待三人走近后,仿佛传染似的,村民停下了对佛像的跪拜,纷纷有些戒备地看着二人;
镜头从这些村民扫过,只见他们个个瘦骨嶙峋,时不时扫向佛像的神情却虔诚无比;
潘月明问一个老者,今天有何喜庆之事,如此兴师动众。
老者告诉他,今天是向天音寺神僧祈福去灾的日子,只要心诚,神僧降下慈悲,便可福寿长伴,无病无灾。
万静开口:“村中每月可是常常举办求子、求雨、驱虫、无涝等仪式?”
老者一脸欣喜,误以为万静也是同道众人,于是细细交流起来,原来,每个月里,这些村民都会花上大半个月来进行各种祈福仪式,从求子到驱病,再到红白双喜,甚至连受了点皮外伤,也会进行祈福供奉;
三人听的皱眉不已,刘菲菲问他,花这么多时间进行祈福,田中谷物无人打理,眼见即将挨饿,为什么不多分出点时间去劳作?
老者先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然后说道,贫穷挨饿乃至各种厄运,都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和考验,只有虔诚地祈福,才能获得上天的原谅,从而派遣妙音寺的神僧来为他们解灾解难;十数年来,只要他们心诚,感动了上天,妙音寺的神僧们必然会出现在他们眼前,大显神通,消除他们的灾厄。
潘月明和刘菲菲看着他们虔诚的略显疯狂的眼神,皱眉不已,而万静则在一边冷笑不停,一副嫌恶的样子。
不远处,一尊雕像隐隐发出一丝紫金色的荧光……
………………
离开了村庄,万静才告诉他们,这是妙音寺聚集凡间香火愿力的手段,只要村里有僧人的雕像,他们便可以通过吸取凡人的愿力来增强自身修为,
为了吸取凡人的信仰,除了整日宣扬那些改过的教义,用精神功法诱骗于村民外;他们还经常故意指示一些被收服的小宗派冒充魔教,在各个村庄作恶,然后再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从而获得村民的好感。
潘月明不信,说自己在其它地方并无听说此等事情;
万静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说道,临近青云宗和其它大宗的地方,妙音寺自然不会如此放肆,只是很克制地吸纳香火愿力而已,但在偏远地方,他们就会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
潘月明不由自主摸了摸胸口的珠子,与万静争吵了起来,
最终,两人置气不理对方……
………………
中间画面快速闪过,
小路上,二人互瞪双目;
火堆旁,两人像小孩一样争夺着烤好的兔肉;
茶水铺里,二人斗嘴斗的不亦乐乎,而刘菲菲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
云荒,一座巨大无比的石窟半埋似地立在荒野上;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口,没多久就发现了数十具干尸,死者症状与草庙村的村民颇为相似;
忽然,随着一阵异响,遮天蔽日的车轮大红眼蝙蝠,亮出尖牙朝他们袭来,万静认了出来,这是吸血鬼蝠。
三人一时间险象环生,刘菲菲使出神剑御雷决,杀了一波又一波,却丝毫不见蝙蝠减少,只能张起玄武盾苦苦支撑,
危急时刻,万静不情愿地把身子扭出个极为怪异的姿势,身后浮现一个红色的水族文字,然后张口一啸,无数声波发出,顿时,蝙蝠大半被炸的粉碎,其余地也晕晕乎乎地飞走;
惊魂稍定后,潘月明有些不满地问道,为何不早点使出这一招?
万静却说,这招式太丑,要不是情况危机,她才懒得用,说完,便一脸不爽地先一步朝着洞里走了。
潘月明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与刘菲菲讨论了一下,觉得洞口的干尸乃是蝙蝠所为后,继续朝前走,却发现已经不见了万静的踪影。
………………
二人走到一处蜂窝状的石壁时,无数拳头大的飞蚁扑来,刘菲菲又是几剑神剑御雷决劈出,但见效不大,危急时刻,潘月明扑在刘菲菲身上,打算用身体保护她,
就在飞蚁即将扑倒潘月明背上的时候,胸口的珠子忽然绽放出紫金色的光芒,将二人包裹在内,飞蚁接触到紫金色光芒时,纷纷化为粉齑。
劫后余生的潘月明盯着珠子,脸上露出感谢之情;
而刘菲菲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问他为何要救自己。
潘月明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是你师兄啊。
刘菲菲垂头,神色有些莫名……
………………
二人继续前行,在路过一处巨石堆时,忽然一条长着犀牛头的四翼巨蛇蹿出,张口一喷,一团紫黑色的毒雾将二人笼罩在内,二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灰青了起来;
“琴蛇!?”刘菲菲认出了这只怪蛇,奋起全身力气,六道神剑御雷决连续劈出,顿时,将琴蛇击成重伤,自己却因为用力过度,而无比委顿;
琴蛇受伤后,变得更疯狂,潘月明急忙扶起刘菲菲,冲到了旁边一个小石窟里,把刘菲菲放在地上;
琴蛇追赶而来,潘月明拔剑,以伤换伤,最终在洞口将剑插入被琴蛇雷霆劈开的肉孔,连挑数十剑,活生生地把琴蛇七寸处剥成白骨;
喘息了一下,潘月明吃力地掏出蛇胆,递给刘菲菲,说是可以解毒;
刘菲菲问他,他修为更浅,中的毒更深,为什么要把蛇胆给自己。
潘月明苦涩地说道,自己是一个无人挂念的普通弟子,更是青云门的累赘,而刘菲菲是青云门的一代天骄,无论如何考虑,都是救刘菲菲更划算,
更何况自己是个男人,更是师兄,万万没有只图自己性命,却将师妹放任不管的道理。
刘菲菲看着他,脸上的清冷逐渐融化,眼中更是露出糅合了怜悯和心疼的神色,忽然出手制住潘月明,把蛇胆给潘月明喂下。
解开禁止后,潘月明有些羞愤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菲菲反问他,你不是总说让我别总是师傅来师傅去的,为自己活一次么;这就是自己想要做的事,距离毒发还有两个时辰,能做两个时辰的自己,够了。
………………
正在潘月明一边气哼哼地撒气,一边却有些六神无主的时候,
一脸不爽的万静闻声找了过来,看到脸色灰青的刘菲菲,她幸灾乐祸地狠狠嘲讽了一番;
潘月明正要发怒,却看见万静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问她,是否有办法可以救刘菲菲;
万静一副不以为许的样子说道,小事一桩,不过刚才潘月明喝骂她,让她很不高兴,需要磕头认罪才肯救刘菲菲;
潘月明二话不说,跪地磕头起来;
万静顿时慌了神,连忙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赶紧掏出一堆小香囊,手忙脚乱地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瓶,倒了一颗药丸送入刘菲菲口中;
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刘菲菲,万静说道,服药后只需要昏睡一个时辰,便可解毒。
潘月明认真道谢。
万静有些好奇地问道,你骨子里性格这么倔,为什么肯为刘菲菲给自己下跪?
潘月明把刚才的事情讲了,并说道,自己是个男人,也是师兄,救自己师妹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反过来竟然被她救了,他觉得自己亏欠甚多,因此别说下跪,就算要他的命也在所不惜。
万静先是鄙夷地啐他一口,说他是看不起女人;接着却是有些感慨地说道,想不到你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
潘月明苦笑,对她说,自己身世孤苦,这一辈子对自己好的人也没几个,除了师父师母以及师姐外,就只有刘菲菲了。
在万静的好奇打听下,潘月明只得把自己的身世以及跟自家师姐的事情告诉了她;
万静侧头想了想,问他:“所以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会不生气,就因为我跟你师姐的性子有点像?所以你跟我吵架的时候,最后总是千般忍让?”
潘月明有些尴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万静并没有生气,只是说,没想到你对你师姐还挺痴情的,所谓看朱成碧无非也就是这样了;语气中,颇有赞赏之意。
潘月明有些好奇,问她,你不生气?
万静很好奇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至情至爱是一种宝贵的品质,这种事,你该觉得骄傲,而不是觉得羞于启齿才对。
潘月明愕然,然后看着万静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与她轻声闲聊了起来……
………………
深潭处,三人不断腾挪,青白色的雷霆、紫色的光矛、青白色的剑芒轮番攻向潭水里的夔牛,最终,夔牛吃痛下,身子朝着深处隐去。
万静舒了一口气,笑道,如果不是这头夔牛尚未成年,我们三人都要葬身此地;
其余二人也是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三人跃过深潭,来到一处巨大的石墙,上面雕刻一个巨大的人像。
万静仔细看了看,有些吃惊地说道:“血修罗?”
二人连忙询问,万静告诉他们,血修罗乃是千余年前的一位魔道巨子,更是炼血堂的开山始祖,功法犀利,一时无两,只是后来与青云门的开山祖师一战败北后,便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然后想了想,用比较确定的口气说道,我们一路走来,虽之探索了一小块区域,但却遇到了鬼蝠、魔火蚁、琴蛇、蛊雕等异兽;深潭中,更有夔牛这等洪荒异物;估计此处乃是血修罗当初饲养各类异兽的地方,或是用于研究武巫术的地方;
刘菲菲点点头,说道,听闻你们魔宗擅长于融合异兽,以助威力,想必是从血修罗一脉遗传过来的了。
万静点点头,有些嫌弃地说道,武巫术里还是厉害了,可是变成怪模怪样的异兽,难看也难看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忍受的下来。
二人看着万静,捂嘴轻笑;
正当三人转身打算离开时,万静忽然咦了一声,死死盯着雕像的手指,对着有些疑惑的二人说道,血修罗据说是六指异像,为何此处左手是五指?
仔细对比雕像双手研究了一番后,又拿着自己的指头比划了一下,纵身朝着石壁的某处腾去;
在一处仿佛再寻常的不过的石头凸起处按了按,雕像额头处忽然裂开一道石门;
三人腾空进了石门,却只见小小的石室里,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万静小心翼翼地打开,却是一卷厚厚的兽皮书;
随意翻了两页,她的表情认真了起来,对着二人说道,这是血修罗的《血经》心法,乃是魔宗之物,希望二人不要觊觎,让她带回鬼王宗。
潘月明和刘菲菲二人对视一眼,说道,既然是魔宗之物,而青云门与鬼王宗虽然不是同道,但也不是死敌;他们没有抢夺的道理。
万静眉开眼笑,看着潘月明不断点头。
………………
三人出洞之后,正在商量午餐吃什么,忽然几声佛号,一阵紫金光芒闪过,七八名慈眉善目的和尚从远处的天边腾空而来;
对天音寺颇有好感的潘月明先是与几位和尚恭恭敬敬地见礼,万静却悄悄往后挪了几步;
为首和尚寒暄过后,说道,当初血修罗作恶多端,残害无辜,此处乃是他的隐秘巢穴,其中所留之物,定是祸乱之源,希望三人能把石窟中的所得之物交给天音寺,永久封存。
潘月明和刘菲菲面面相觑,神色有些犹疑;
而万静则是直接反问,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是血修罗的巢穴?
一众僧人脸色微变,为首的僧人不答,只是说:自然知晓。
三人脸露狐疑,几番口头争执后,为首的僧人闪过一丝焦虑,最终说道,此物事关天下苍生祸福,只有得罪了;
说完,众僧嘴中念出经文,紫金色的光芒从身上渗出,
瞬间,三人被拉进佛国空间,无数的佛像壁画将三人死死缠绕,动弹不得,眼见就要神智失守;
忽然,数道金红色的光矛刺入佛国,空间碎裂;
然后二十几头形态不一的异兽朝着一众僧人冲来,扑杀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为首的和尚脸色大变,结出手印,正要再次凝出佛国空间,一道金红色的光箭从他脸颊擦过,带出一道深刻见骨的伤痕;
和尚瞳孔一缩,远远望去,却见一身劲装的林图正从一个诡异的身体姿势里恢复过来,带着一丝张狂,盯着他;
为首的和尚脸色有些犹豫,最终一咬牙,捏碎了手串上的一颗佛珠;
林图的神情变了变,弹指间,来到了三人面前,扶起了万静,对着刚刚回过神的潘月明和刘菲菲说:你二人速速离去!
二人看了看苏醒后一脸不爽地朝着林图拍打的万静,放下了心,对视了一眼,脚踏星图,飞身离去;
远边,又是十余道紫金色光芒出现,潘月明脸色有些难看,对刘菲菲说,分开走,速速将此地情况告知掌门师伯。
刘菲菲脸露担忧和不舍,但最终点头答应,与潘月明各自朝着一个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