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先生的命中相思
顾相思退无可退的猛撞在墙壁上,似是在绝境之中人总是会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顾相思用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隔空接下了碾压而下其势如决堤江水般的臂力。
然后一个劲风的侧踢扫向那医生,手转成利刃劈向他侧颈的同时冷声道,“你大爷的,我让你用刀!……”
医生往后一个闪退,躲开顾相思进,侧头想要避开掌风,却猛地发现顾相思只是虚晃一招,下一秒掌骨被狠狠一折,刀应声落地的那一瞬间直接被顾相思一脚踢到了角落里。
“啧,老主人真是看走眼了,当年没杀了你!”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顾相思的注意力,就在顾相思愣神的短暂时间一刹那,医生双手锁喉抓住了顾相思的脖子,然后用力掐,沉闷的窒息感从胸腔里发散至全身,顾相思的脸变了好几个颜色,隐隐有发紫的迹象。
顾相思憋住气,强自忍着因为缺乏潮湿的氧气而发干的快要冒烟的干裂喉咙,用尽全身力气揣向医生的腹部,巨大的劲道迫使身体后倾,医生掐住顾相思脖子的手划开的同时因为指尖的用力留下四道汇聚到下巴对应的脖颈处的伤痕,深可见喉骨。
顾相思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第一秒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精力倍增,连缓一会的时间都没有,她就紧跟着追了上去,逼仄厉人。
“特么的当老娘是你家西红柿啊,想捏就捏!”
风驰电掣般,顾相思像是一只力量型的野兽,以绝对压倒性的姿态提着医生的头撞向医院走廊的墙壁,医生低咒一声,眩晕感盘旋在头顶,拳风擦着顾相思的肩膀而过,她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医生趁这个机会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他摸了一把后脑勺,手从短发间穿梭而过,手上粘稠感异常,他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嗤笑一声,带着医用口罩遮盖住了他的轮廓,看不清神情如何,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冷硬。
“顾相思,我早晚有一天杀了你。”
“呵……”
顾相思单手支着身体,腿半曲,扶正歪向一边的鸭舌帽,手从头顶落下来的时候拇指腹擦了一下脖子,看着上面的鲜红液体,顾相思舔了舔唇,冷声地低笑。
“杀你个头!”
顾相思想继续动手,医生缺是不慌不忙的扯了扯口罩,余光瞥见走过来的一行人,冷笑道,“要是还想让那个女人活,就收手吧。”
走廊尽头电梯门打开,医生和护士接到急救铃声匆匆赶来。
“啊--”
“这是怎么了?”
走廊里一片狼藉,翻身撞墙的推车,酒精,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整个走廊,医生护士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顾相思看着那个医生推门拐进了她进来时的步行楼梯,最后消失,没有上去追。
江暖的主治医生检查过后,面色严肃,“怎么会这样?”
陈兰和江云周担忧的情绪一直笼罩在心头,大夏天的,陈兰的手脚都是冷的,江云周一直在安慰她,顾相思在走廊上未收拾的碎片垃圾里面找到了一支新用过的注射针管。
江暖很快被推进手术室进行抢救。
陈兰一直在自责,“都是我的错,若是我当时能阻止他一下就好了……”
一想到她竟然差点成了害死自己女儿的帮凶,陈兰的心脏就止不住的抽痛,却又顾忌着这是在医院不敢哭出声,只能捂着脸。
江云周和她是一样的心情:“医生说了小暖会没事的。”
抢救室走廊上的座椅上面,陈兰掩面坐着,江云周一边安慰妻子,一边关心顾相思的伤势,“顾小姐……”
“江叔,你直接叫我相思就行了。”
“......相思。我先去给你找个医生,先将脖子里的伤处理一下。”
“对对对!”陈兰突然想起了什么,随意抹了一把眼泪,踉跄就要站起来,“先处理伤先处理伤,这可不是小事。”
“阿姨,你和江叔在这守着吧,我自己去上药就行。”顾相思立刻阻止要起身的陈兰。
俩人一个不退一个非要进,僵持了一会,最后是江云周说,“相思,让你阿姨跟着去一趟吧,不然她也不放心,小暖这有我守着,她在里面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你这脖子里的伤可不能耽搁。”
顾相思只得同意。
陈兰陪着她去找了专业的护士上药,然后又拿了消炎的内服药,中途顾锦打过来电话问她在哪里,他说他和何佑还有小五马宇几个人吃完饭了,要她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赶紧回警局。
顾相思无心的应着,本来这件事就很愉快的结束了,没想到临挂断电话的时候,给她上药的护士一不小心棉签压到了伤口,顾相思疼了吸了一口气。
顾锦不愧是研究犯罪心理的,对于说谎和异常情况有种超乎寻常的准确判断力,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陡然提高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医院。”顾相思说的言简意赅。
就她这伤的特殊醒目位置,除非她短时间不见人或者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暂时性失明,否则想瞒过去这事是不可能的。
“顾相思,你可真能耐,短短两天把自己搞到医院两次,你怎么不干脆搬张床住那呢!”顾锦冷笑。
顾相思:“……”
“上次是不是你和你姐夫告的状?”
她这可不是瞎猜。
傅凉的人都没有跟着她过来,若是真在的话,他肯定昨天就得到消息了,那就不会是今天打电话过来问了。
知道她也受伤的人没多少,就算是新闻播报,她看过,因为拍摄的问题,她也没露出来脸,所以傅凉不可能从电视上知道。
她身边的总归就这几个人,小五和马宇不可能,何佑比较理智沉稳,他知道傅凉站在在哪,也能清醒的判断她的伤势,所以不太可能在她受伤不重的情况之下给傅凉打电话。
那就只剩下顾锦了,不论是他给傅凉打电话,还是傅凉给他打,形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傅凉!知!道!了!
*
顾相思说有人要来接,要陈兰先走,陈兰不放心,非要跟着,于是,俩人就一起去了一楼大厅等着。
前台护士小姐见到顾相思出现一眼就瞅见了她脖子里的伤,因为用绷带缠着,瞧不出轻重,但小护士听说了楼上发生的事,哪还会以为不重。
她和陈兰一起扶着顾相思到长椅上坐下,大厅里人来人往,病人和家属走动不绝,大多数都是吃过饭下来遛弯的。
他们的平静程度足以证明他们并不知道楼上发生的事情,护士小姐跑到坐台那里拿出了自己为长期在前台工作而准备的软垫子。
“用这个,用这个,板子太硬了。”
顾相思嘴角一抽,心说我伤的又不是屁股垫这个有什么用,除了储存热量导致她身上更热以外。
陈兰在顾相思拒绝之前先出声,“相思,这座椅确实太硬了,还是垫上吧。”
顾相思看着一老一小瞪着俩双眼睛瞅着她,勉强同意。
“阿姨,你先去陪江叔吧,我的几个朋友一会就会来,还有这里,有护士小姐陪着我呢,没事。”
护士小姐收到顾相思的眼神示意,虽然她不知道顾相思为什么非要这位妇人离开,但也照做。
“是啊,阿姨,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基本上是上午的班结束了,我一定在这守着,保证把她……把相思安安全全的送到她的朋友手里。”
护士小姐耳朵很尖的听到这位妇人喊小姑娘相思,为了拉进她和眼前这小姑娘的亲密程度以至于让妇人相信她会好好照顾这小姑娘,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在顾相思和护士小姐的轮番劝说之下,陈兰终于点头同意,然后满含担忧的离开了一楼大厅,前往住院部。
看着陈兰的背影消失,顾相思手唰一下的将垫子抽出来,搁在了背后,也就到此时,她全身紧绷的像根琴弦才稍稍放松。
背部烧伤本还没有恢复好,这下估计又被碾的血肉模糊了,她现在每一根神经都在强烈的叫嚣着,背部火辣辣的痛不比脖子上的少半分。
“你后背也伤着了?”
护士小姐看她这样忙问,说着就要去掀顾相思的衣服,被顾相思一手拍掉。
护士小姐捂着红一片的手背,疼的呲牙咧嘴,自己呼呼了好一会,美眸充满控诉的意味,“你这是狗眼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顾相思脖子不能大幅度的动,她只能用发散的余光垂眸瞥了一眼护士小姐红一下又很快消失了最后还是好看的纤纤玉手,幽幽道,“我又没咬你。”
乱用典故。
“不让掀衣服就不掀呗,你干什么非得啪的打我一下,难道言语的威力比不上暴力?君子动口不动手知不知道!”护士小姐很凶狠,瞪着的两双大眼睛蹭蹭的冒火,温度之高堪比烈焰浆岩,能瞬间化骨为灰。
顾相思无奈:“我觉得在你的手即将触碰我衣服的时候言语的不及时已经不能阻拦你了,暴力的出动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
护士还想据理力争,四个年轻男人从外面跑进来,面带急色,最前面的是两个个头不相上下的男人,左边的沉稳持重,右边的则有些纨绔本色,却又有一种利剑出鞘的森寒。
在对方往她这里看过来那一瞬间,四目相对,男人冰冷,女人含情,护士小姐的心扑腾扑腾的跳,她觉得自己这是遇见意中人的节奏。
她还在猜测这四个人是谁呢,要不要上前去向右边那位帅哥要个号码什么的,耳边就传来了顾相思的声音,“接我的人来了。”
顾锦的目光压抑着怒火,像刀子一样嗖嗖的扫向了坐着的顾相思,吓得一旁的护士小姐的春心萌动又暗戳戳的自动回到土里,然后刨一捧土又把自己给埋喽。
妈呀,这世界太不好玩了,她要继续在土里睡觉。
顾相思平静对上顾锦的目光,无奈道,“顾锦,你是在担心我,不要用这种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我吧。”
顾锦一言不发,眼波像是突起飓风的海平面无情的翻涌着,他的视线死死盯着顾相思含笑的苍白面容,嘴角紧紧抿着。
顾相思看向何佑。
何佑两手一摊,表示也没有办法,他是最拿顾锦没有办法的人,其次就是顾相思。
顾锦是跟在顾相思身边最长的人,比十五年前还要早一些,所以他的脾气秉性很多的都是和顾相思一样固执,但经历诸事后,他的性格里面又多了一份偏激。
这份偏激源于他小时候的多灾多难,亲妹妹的死也起了一份作用,上天从不曾厚待顾锦。
顾相思张了张嘴要说话,顾锦忽然转身离开,大步往外走,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护士小姐继自己芳心暗许,然后一把火又将心思烧了一个干净,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前心上人离开,默默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三秒,然后又重新打起精神做一个无敌美少女。
顾相思苦笑,“何大哥,扶我一下吧,起不来了。”
何佑的担忧藏在眼里,闻言,他立刻上前。
马宇和小五则是和护士小姐道谢,然后得到了护士小姐三个连说的“不用”,小五像在进行什么伟大的交接仪式似的庄重的亲手将那软垫子交到护士小姐手里,护士小姐一脸严肃的接过去。
其郑重程度就只差弄上交响曲放俩炮然后敬礼就可以与国家级的正式场合相媲美了。
何佑扶着顾相思上车,马宇跟着坐在后面,小五则是去开顾相思的车去了。
顾相思头疼,“顾锦那家伙真是……”她看向不骄不躁的何佑,头疼转化为好奇,“不是近朱者赤吗,他天天跟你待在一块,怎么就没学一点你的稳重呢。”
“这性格一旦定型就很难该了吧,而且……”何佑顿了一下才说话,面色凝重,“我总感觉他想起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