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不想加班
张燕还是成功地逃出了袁绍为他设下的圈套。
但是当他到了安全的地点,开始清点成功脱逃的人数的时候,他才发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黑山军和青州黄巾的阵型因为被袁军的埋伏给冲开,所以现在张燕发现跟着自己一起逃出来的就几万人,其余人更多的都是四散到了各处,毕竟刚刚撤离的时候,不同的中层将领各自统率着士卒们从不同的方位撤离战场。
而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很好的联系方式。
所以张燕现在并没有办法可以保证能够找到他们。
而且因为管亥身死,很多青州黄巾的将领其实张燕并不是很熟悉,毕竟黑山军和青州黄巾共计近五十万人,张燕作为大统领怎么可能能将所有人都认遍呢?更何况这次大败之后,更是又一次打乱了编制,张燕就更不好认了。
不过他们散开之后应该都有个小头领什么的将领带着,张燕还是认识大多数将领的。
可还是那个问题,和黑山军合并没有多久的青州黄巾部,张燕还是有很多不认识的。
而管亥师兄将生的希望留给自己,自己慷慨赴死,那自己自然也有义务要把他留下来的兄弟们照顾好。
当然,这个问题也给之后的战局埋下了隐患。
而有些刘备阵营的将领,在没有办法能够找到张燕的情况下,干脆就带着收拢来的人们,往北走去投奔定远军去了。
这倒是没有什么好苛责的,毕竟按照之前的说法,其实黑山军跟刘备阵营的关系还是友军,在没有办法找到己方最高领导的时候,为了防止被袁军赶尽杀绝,他们到定远军那里寻求庇护也是正常的。
这倒是让徐晃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手中多出了不少的青壮年,而且目前来看,这些人想要在自己的管制下生活,那肯定是不可以吃白食的,所以徐晃问了徐庶的意见之后,也就放心地安排他们在治下干活了。
这么多的劳动力不好好利用的话,可是浪费啊。
至于粮草的事情,那倒是不用担心,他可是背靠三州的人呢,他相信这小问题的话,先生一定能够很好地解决的。
而且现在张燕的黑山军都能够被打散的话,徐晃明白自己需要更加认真地做好防备工作,准备好应对袁军的袭击,只要能够把袁军压在青州境内,那自己也就算得上是成功。
但是徐庶看到的不仅仅只是徐晃看到的点。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对袁绍的军队实力的估算有些失误。
可是之前自己得到的消息和资料已经足够支撑自己得到一个较为准确的数据了,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袁军表现出来的实力跟他们之前的完全不同?
难道是自己错漏了一些元素吗?
徐庶认认真真地思考比对了一下之前定远军斥候们按照他的教导收集上来的资料。
最终才是确定了袁军发生了实力上的质变的时间点,是在袁谭的尸体送归袁绍大营的时候。
如果没有别的意料之外的影响的话,那袁谭身死的消息到来,就是袁军发生实力变化的重要节点了。
可是徐庶没有怎么想明白这件事。
那就是袁谭在袁军之中的地位并不算是特别崇高的,袁绍让他守渤海郡,一方面也是让他有机会打出战绩来,提升一下他的声望,让他将来接手自己的事业的时候,能够更被认可一些。
所以袁谭的死是不可能让袁军的将士们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和共鸣的,从而达到哀兵必胜的效果。
那或许只能够怀疑两个方面了。
徐庶结合了一下自己学过的知识,得出了两种可能性最大的方案。
第一种方案,那就是要么袁绍心狠,直接将袁谭给祭天了,这种或许能够通过一些禁忌的术法来达到这种短期提升的效果。
可是这种方案的可能性其实也并不算特别大,因为袁绍的为人,如果不是一个双面人的话,那他必然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而且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袁绍那边有会这种阴损术法的谋士,相对来说,其实袁绍军整体的风格也是比较正常的。
那应该就是第二种方案了。
那就是袁谭的死对袁绍的刺激太大,而袁绍估计是有着跟局势,或者是亲人身死相关的能力的。
徐庶还想到了当初董卓在洛阳将待在洛阳的袁家人斩尽杀绝,袁绍的大哥袁基被枭首示众,而他的叔父也被乱刀砍死,最后袁家人的人头被掉在了城墙上。
那个时候的袁绍爆发出了别人都没有想到的指挥能力和军事天赋,硬生生是将三路西凉军中最为强大的吕布军给压回了洛阳,而且越战越勇。
而这一次袁谭身死,袁军突然变得更强,能够轻松地设计击溃了有着数十万大军的黑山军。
不得不说,其中的共性太过于明显了,让人不得不联想在一起。
其实徐庶的猜想是正确的,只不过他跟陈琛不一样,他没有陈琛那么了解这个时代的这些家伙。
徐庶只能够猜测是打击让袁绍变得更强,但是在邺城的陈琛在收到了袁绍合并青州,攻下北海郡,杀了管亥,囚禁孔融的消息之后,陈琛就跟刘备说到袁绍的能力了。
“先生,你说这袁本初的实力突然又更强了,是不是会威胁到我们?”
刘备是皱着眉头问陈琛的,毕竟黑山军可也算是己方的友军,本来还指望着这个友军在青州做点事业,然后按照陈琛之前的安排,让他们为自己做嫁衣。
可是这个纸面实力看起来很强的友军,就这么被刚刚遭受重创的袁军给击溃了,刘备自然是知道,己方才刚刚杀了袁绍的儿子,而现在袁绍解决了青州的内患之后,必然是要对着驻守青州边境的定远军动手。
按照定远军的实力,估计也跟张燕统率的数十万黑山军差不多,那袁军能够那样击溃黑山军,说不定也可以战胜定远军。
“威胁肯定是有的。”
陈琛摇了摇头,唉,机会是给张燕了,可是张燕不中用啊!
这看起来别人都觉得袁绍的军队像是天神一样了。
十万人不到的大军就这么轻松地击溃了张燕麾下的三十万大军,这不是张燕自己上去给人家送的声望吗?
陈琛是知道袁军的实力肯定是有提升的。
而且因为渤海郡的丢失,袁谭的身死,这样对于袁绍阵营的局势判定肯定就是大劣势了,而且将刘备阵营跟袁绍阵营摆在一起,这劣势一对比就更大了。
所以袁军的实力提升陈琛是知道的,但是他也知道这种提升并不是没有上限的,但是现在张燕这么一波送起来,就让人觉得对面太强了。
甚至连刘备这样的领导都会紧张一下。
“但是威胁也没有那么大,基本上不会威胁到我们的基本战略的,也就是局部战场可能会出现劣势。”
陈琛喝了口茶水,他们现在都已经养成了在聊天的时候多喝茶的习惯了。
“因为袁绍的能力,估计就是按照局势来判定的己方增幅的,副作用应该是当局势判定为优的时候,他们的实力会下降,他自己本身的决策也会出问题,但是如果局势判定为劣,比如他们跟我们现在的情况,他们就是完完全全的大劣势,那这个时候他们的实力提升就会很多,可他们的基础实力和人数就摆在那里,我们只要应对及时,是不会失败的。”
“而且吧。”
陈琛看着刘备那依旧充满了愁虑的眼神,撸了撸袖子打算给他好好地解释一下这其中的道理。
“定远军在还没有得到支援的情况下,这次在青州和冀州的边境的战斗肯定是要败退的,我也跟元直交代过了,其他都可以让出去,但是泰山郡要握紧了,我们的支援会马上到。”
“估计是对面沮公与的计策吧。”
陈琛在刘备不解的眼神中继续说了现在袁绍军的情况。
“他应该也是已经算到了他家袁本初的能力是什么了,所以在战争一开始,就将他们的敌人定为自己,不管是突袭北海,还是计诱黑山军,都只不过是他们对我们动手的其中一环而已。”
“所以他们享受的加成是面对我们全体队伍的加成,而打的却是北海。”
“到时候定远军也会是这个形式,那就是袁军享受的加成是基于我们整个阵营实力的,但是打的却只是定远军一个队伍而已。”
陈琛这么说,刘备就懂了。
合着袁绍现在是在耍赖。
那是不是要是能够将敌人定为整个世界的话,那袁绍军的实力不就要提升更多了?
好在这种只能指定接壤的单个阵营,而刘备作为目前看起来最强的阵营,自然就是能够为袁绍提供最多增幅的选择了。
“现在就需要玄德公亲征了。”
陈琛笑了笑。
他是知道刘备现在其实一直都挺想找点有趣的事情做的。
而且这次已经算是北境决战了,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之后,就能够安安稳稳地控制住北方四州,好好地发展发展,到时候实力的提升和积累,天下没有任何人会比他们更快,等到实力允许,就可以很干脆地平推天下了。
有刘备亲征,更能够将大部分的军队将领集中到一起。
并且这场基本上能够作为刘备阵营一统大汉的基石大战重要组成部分的战争,胜利的话,最大的功劳还是会落到刘备的身上,到时候大家也就不用担心功高盖主的事情了。
虽然在刘备阵营说功高盖主和君臣博弈的事情有点好笑,可是陈琛本身的原则就是偏向于谨慎处事的。
有些事情确实是可以不考虑不做,那并不是义务,但是既然做了能够更加稳妥,更加让人放心,那为什么不做呢?
这样也更能够给刘备安全感不是吗?
一个有着强烈安全感和信任感的主公,能够给整个阵营带来的正面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好!”
说到亲征,刘备就来兴趣了。
他这一闭眼就想到了自己穿戴上曾经陪着自己在沙场上飞驰的盔甲,带上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杀人见血的雌雄双股剑,在战场上肆意地纵横着、驰骋着,那简直就是美梦。
“来人!下令让各军留下足够维持治安的队伍之后,其他所有人都到到浮阳城集中,准备驰援泰山郡,支援定远军,和袁本初决战。”
刘备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充满了活力。
殊不知他在那里动来动去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毛手毛脚的皮孩子,陈琛在一旁看着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老大都当老大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怎么注意自己的形象。
不过也许就是这么在自己面前不会注意自己形象的主公,才是自己心中的老大吧?
陈琛收拾了收拾桌岸上的资料,他总觉得沮授的布局可能还有其他的环节,但是现在并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能够支持自己的猜想,还是需要再研究研究考证一下。
看来自己还得回家加个班什么的?
算了,那不可能的。
要是自己加班了,那自己的青春就结束了,还是等明日收到更多的消息再做判断吧。
陈琛将资料整理完放回了桌角,也跟着刘备出了门,去找荀攸了。
与此同时,已经坐在了北海郡郡府上位的袁绍,则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番自己麾下的将校,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打,只要保持好这个状态,哪怕是刘玄德,我们也能战而胜之。”
袁绍目光坚定,沮授在他身旁点了点头。
这次巧妙地利用北海布局,轻松地解决了青州内患,还让张燕吃了一个大亏,连原来的青州黄巾统帅管亥也身死北海,不得不说,沮授的功绩当排第一,这也让袁绍更加信任沮授的战略了。
“公与,我敬你一杯,接下来你可就要费尽心思了。”
袁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戴上微笑,对沮授敬了一杯酒,这让沮授受宠若惊。
其实他作为名士这么多年,心性倒是没有这么容易惊喜起伏,只不过至少表面功夫也要做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