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日不落当海盗
平静的西欧,动荡的北美。
1775年4月19日,波特兰英军奉命往康科德查抄私藏军火。他们路过莱克星敦的草地,偶遇正在进行射击训练的民军……
北美独立战争就从这一场啪啪啪的打脸开始。
莱克星敦之战,英军死伤286人,溃败。
1775年6月14日,全美大陆军组建,次日,乔治.华盛顿出任大陆军总司令。
1776年7月4日,大陆议会发表《独立宣言》,美利坚合众国宣布诞生。
大不列颠在这场轰轰烈烈的革命面前表现得异常笨拙。
一方面,自上一任新大陆舰队提督艾利亚.德雷克男爵在上任途中意外殉国,海军方面始终没能挑选出合适的继任者。
强大的新大陆舰队长时间处在群龙无首的混乱当中,直到1777年中,才终于等来他们的新提督彼德.帕克爵士。
另一方面,殖民地陆军又身陷在另一种形式的混乱。
1776年初,约翰.伯戈因就任加拿大地区总司令,与时任北美地区总司令的威廉.豪分庭抗礼,成功把人数本就不多的英军一分为二。
为了与同级别的同事融洽相处,两人进一步把军队分得更细,制定出规模宏大的【新英格兰分割战役】,兵分三路,向纽约州奥尔巴尼进兵。
这是一次可笑的军事行动。
三支互不联络的部队,兵微将寡的巴里·圣雷德格上校早早被美国佬赶回出发地。
豪司令在半途改了主意,转道宾夕法尼亚,攻占大陆议会所在的费城。
唯有老实巴交的伯戈因司令领着区区7000士兵坚持不懈地向着目标持续进发。
他的部队先是攻占了泰孔德罗加要塞,又在哈德逊河与美军主力迎头相撞,孤军无守,弹尽粮绝。
1777年10月17日,约翰.伯戈因在萨拉托加斯普林斯北部带领部下向美军投降,史称萨拉托加大捷。
萨拉托加大捷改变了一切。
自1778年2月开始,法兰西、荷兰、西班牙先后承认美国独立,庞大的舰队开赴北美。
一夕之间,大不列颠的敌人从“不配被称为对手”的乡巴佬们,一下变成了半个世界。
早春的信风吹起来,掠过广阔的大西洋,把战争的消息带回欧洲。
这里是海洋强国们的根本,国王们依旧谈笑风生,努力维系着最后的克制,但战争的号角……却早已在商人的世界吹响了。
……
1778年4月,埃尔金黑港。
亚提斯美人号缓缓泊入了平静的港湾,皮尔斯插着裤腰晃下船,就如当年的洛林那般,嘣一个先令弹出去,精准地落在引航员的手心。
一晃两年,当年小小的皮尔斯高了许多,也黑了一些。
他的一举一动像极了洛林,就连翘在嘴角的那抹淡笑都与洛林一般无二。
“漂亮的旗语,梅德先生。”
引航员梅德笑眯眯收起先令,把双旗一收,揉了揉皮尔斯的脑袋。
“小皮尔斯,第一次做船长的感觉如何?”
皮尔斯的肩一下就垮了。
他哭丧着脸说:“梅德先生,明知故问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
“诶?明知……德雷克先生这次不是轮休么?”
“哥是轮休啊。”皮尔斯臊着眉搭着目,“可如今海上的形式,哥不在,海娜姐就一定在。有她掌着舵,我就算挂上提督的名,不还得听她的吗?”
正说着话,海娜也下了船。
两年的海航并未让她生出太多变化,还是披着罩衣,兜帽面纱,还是清冷冷不太理人的样子,只是身材更高挑了,站在高大的男人身边也不显矮,只是消瘦、轻盈。
她从艏艉尖上一跃而下,四五米的高度对她形若无物。
她皱着眉走到梅德身边,从罩衣下递出一个包着油纸的小包。
海德心里升出一股不安,愣愣看着海娜:“这是……”
“我们在航线上发现了皮蒙先生的船,只剩些残骸,没有活口,这是他的航海日记。”
“老皮蒙……”
海娜默默点头。
梅德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接过油包:“我要立即把遗物递给管委会,耶斯拉女士请跟我来。小皮尔斯,失陪。”
他带着海娜飞也似地走,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咒骂。
“这个月第四个常驻!这世道,疯了么!”
正如皮尔斯和海德先生的说话,这几个月,海上的形势很糟糕。
新大陆的战事升级了。
英、法、荷、西的殖民地驻军在新生美国的土地上打成一团,从海上到陆上,找不到片刻的安宁。
欧洲的形势则比新大陆要平稳一些,这里是本土,一举一动牵动根本,政府不敢轻举妄动,相互之间还维持着面上的和睦。
对于黑商来说,这也是最坏的状况。
在国家的纵容下,私掠商人们松开了缰绳。
猎杀开始了。
一夜之间,散布在航线上的海盗增加了何止一倍?
无穷无尽的海盗漂流在海上,人少炮弱的黑商正是他们最好的目标。
抢劫、杀人、抛尸、毁船……
这几个月,皮尔斯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听见了多少噩耗,在贝尔梅奥,在斯塔万格,最多的……则是在埃尔金。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繁花大道的钟塔又一次响起了短促而急惶的丧钟,这说明管委会已经确认了皮蒙先生的遗物。
丧钟,代表着埃尔金又失去了一位自由、乐观、勇敢的驻港黑商。
“按照梅德先生说的,皮蒙是这个月第四个……下一个……又或是再下一个……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
皮尔斯咬了咬嘴唇。
洛林很强大,海娜很强大,甚至是见人就脸红,不显山不露水的诺雅也远比一般人强大得多。
可在连天的火炮面前,个人的力量究竟能有多大价值?
现在的德雷克商团太弱小了。
他们只有四条标准柯克型货船,洛林又咬牙为每艘船配了四门中程六磅炮。
那种炮基本打不穿船壳,也打不断桅杆,唯一的作用就是向着甲板发射散弹,以期能点燃堆在甲板上的炮弹,或是杀伤乱跑的水手。
这段时间,皮尔斯不止一次回忆起当年在斯塔万格参观双子星号时的场面。
像那种二十门炮的布里根廷型高速舰,打不过,跑不掉,德雷克商团只要遇见一次,就免不了全团覆没,船毁人亡。
他们甚至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了一遭。
四十多天前,上上次贸易线,他们满载着北欧的皮草驶出博肯峡湾,迎面就撞上了一艘荷兰籍的布里根廷。
如果不是天不绝人,强大的维京颅骨海盗团正准备去斯塔万格补给,顺手驱逐了那艘摆出攻击姿态的荷兰炮舰……
德雷克商团能逃出生天么?
哥!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皮尔斯紧盯着远方摇晃鸣响的铜钟,深吸口气,加快脚步。
他决定了!
今天,一定要劝服洛林买船。哪怕把德雷克商团这两年攒的家底都搭上,也要买一艘真正的炮舰!
要不然,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