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刺杀蒙元云南王也先帖木儿是赵昺早就布下的一步棋,其目的就是让云南陷入动乱,以减少西线的压力。事务局为了完成这项任务,居然以这么惨烈的方式实施,两组人皆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预备队还留在泸州刺探消息,一旦确定其没有死,还准备再次采取行动。
“郑主事,将预备队撤回。同时调动云南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寻找队员的下落,朕不相信他们全部牺牲了!”赵昺思索了一会儿道。
“陛下,若是也先帖木儿没有死,现在将特遣队撤回,岂不是前功尽弃!”郑虎臣急道。
“他们留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当下云南动乱已起,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者若其没有死,也定会再度加强警卫力量,难有机会了。”赵昺言道。
“陛下,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还请惩处!”郑虎臣听了觉得小皇帝所言有理,点点头又请罪道。
“你何过之有!”赵昺摆摆手让其面礼道,“以预备队回报来看,朕倾向于已经得手。”
“陛下以为也先帖木儿已经身死!”郑虎臣有些惊诧道。
“嗯。回报上称也先帖木儿乘坐的是一艘两千石的船只渡河,我们用以袭击其的是艘五百石的小船,上边放置了四百斤火药。”赵昺言道。
“正是!”郑虎臣点点头道。
“当下雨季已至,江水暴涨,水流速度很快。因此也先帖木儿的座船受水流的影响不会是直接横渡,而是顺流而下在下游渡口靠岸,那我方的船只撞击的多半是敌船的船艉,却非船身,对不对?”赵昺说着用手指沾着茶水在几上画了简图。
“嗯,陛下所言不错!”郑虎臣看着道。
“经常乘船的人都知道,船头要破浪因此较为颠簸,船艉就平稳的多。而尽人皆知蒙古人不擅水,也先帖木儿也应如此,所以他多半会选择坐在艉楼上。”赵昺继续分析道,“两千石的船舵楼设置在虚艄之上,可五百石的船型小,可以撞入大船的舵楼之下,即便没有火药也足以将船艉撞破。而四百斤火药爆炸的威力,足以将这座宫舍摧毁!”
“陛下之意是也先帖木儿的座船定会遭到重创!”郑虎臣言道。
“不止,战船在水上尾部被炸毁,江水快速涌入,船只后倾,不等艉楼中的人逃出,整艘船便已沉入江中。且江水川急,已遭到重创船只沉到水中后便顷刻解体,船上的人基本没有逃生的可能。因而只要也先帖木儿在船上必死无疑了,可惜的是我们的几位勇士……”赵昺说到最后脸色黯然地叹口气道。
“陛下勿要悲伤,此次行动队派出的队员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水里的功夫都不差,只要他们能在船只相撞前跳水,还是有可能脱险的。”郑虎臣见状连忙劝解道。
“但愿上天护佑,能让他们平安归来!”赵昺点点头道,“汝立刻派遣人员沿江搜素,布置接应点,一定要确定他们的下落。牺牲的收敛尸骨,妥善安葬,朕亲自祭奠;活着的一定要设法营救归来,朕要亲自设宴接风、请功!”
“属下明白,在接到报告后,属下已经分别知会了川蜀站和云南站加紧搜寻,另外让外围的情报员注意收集线索,又派遣了商队沿江而上,沿途做了标记,方便联络。”郑虎臣言道,“陛下也勿要过分焦虑,他们深受皇恩,愿为陛下粉身碎骨!”
“郑主事,汝尚不能深刻理解此次行动的意义。”赵昺正色道,“他们行动的成功,不仅可以使我们的西线获得稳定,避免两面受敌,可以腾出手来应对正面的敌人。且为我们节省大量的军费用于民生,使江南得以休养生息,他们的功德无量啊!”
“嗯,属下受教了。但是属下以为此功当属陛下!”郑虎臣施礼道,“属下知道当下我朝虽收复江南,重回临安,可仍然危机重重,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敌强我弱的形势。如今蒙元汗位之争已经平息,他们一旦恢复元气就会重图江南,而陛下略施小计,以四两拨千斤,便让西南重新陷入内乱之中,等于又砍掉了蒙元的一条臂膀!”
“郑主事过誉了,但汝能对当前形势有如此认识,说明脑子还是清醒的,比那些日日喊着反攻江北,收复中原的家伙们强之百倍。”赵昺笑笑道。
“因而陛下并不反对与蒙元和议,就是为了赢得备战的时间!”郑虎臣言道。
“其实你、我都明白,想那真金也明白,我们两国终有一战。但是限于当前的能力又都没有把握战胜对手,所以都以为和议是最后的无奈选择,也就是无论怎么谈,谈成什么样都是一张废纸而已。”赵昺言道,“因此不要对和议抱任何幻想,事务局不仅不能因和议放松警惕,战争随时都可能重起,而这一战就是你死我活。”
“属下谨遵圣谕!”郑虎臣施礼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此次刺杀也先帖木儿的行动要绝对保密,搜寻工作也要秘密进行,知情者也不可外泄,外围的情报员不要告知其内情。对外就说是蒙元暴虐,引起大理诸蕃司不满,愤而将其刺杀;还可称是真金卸磨杀驴,策划的这场刺杀;也可栽赃驻守大理的其他蒙古诸王,反正他们此前也不是没做过。”赵昺又叮嘱道。
“陛下的意思是要搅浑这潭水,让蒙古继续内斗,与各蕃司相互攻杀,消耗他们的实力,进而不战而将大理纳入大宋的版图!”郑虎臣边思索边猜度小皇帝的意思。
“不错,太祖当年南征灭南唐、后蜀,独独没有征伐大理,其中缘由与当前相似。而当下大理为蒙元所占,对我们后方是个极大的威胁,若是用兵少不了听人呱噪,朕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赵昺苦笑着道……
对于赵匡胤为何不攻为何不攻大理有诸多的说法,有的人说是赵匡胤太过保守,没有进取之心;有的说其太过懦弱;也有的说宋军战斗力不行,根本打不过大理;甚至有人戏说,赵匡胤害怕大理国主的六脉神剑,担心遭其暗杀等等。
赵昺记的自己也跟帖瞎说,而现在想想都是笑话,就根本没有一个靠谱的,这真是不在其位不知道其中的难处。其实自己这位祖宗也是有苦难言的,而赵匡胤不愿出兵原因之一是因为他以史为鉴,提出“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其总结了唐朝灭亡的教训,即认为唐朝虽由于黄巢大起义而覆灭,而起因却是为防御南诏驻扎桂林的戍兵发生兵变,乃致政局糜烂而不可收拾。
据文献记载,在唐玄宗开元年间时期,云南六诏中的南诏皮逻阁兼并其他五诏,统一云南,定都大和城,并派遣其孙凤迦异向唐朝入贡,并留为质子。唐玄宗封皮逻阁为云南王,赐名蒙归义。其病死后,其子阁罗凤即位,此后唐朝与南诏的关系逐渐恶化。
唐朝云南太守张虔陀向阁罗凤索取贿赂遭到拒绝后,怀恨在心“遣人骂辱之,仍密奏其罪恶”。阁罗凤被激怒,一气之下起兵反唐,杀死张虔陀。在杨国忠的怂恿下,唐玄宗派遣杨的亲信鲜于仲通率领十万精兵渡过泸水,与阁罗凤部在白厓城展开激战。结果全军陷没,死于泸水者不可胜数,阁罗凤则收敛唐军的尸体,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形如尸山。
杨国忠不但隐瞒了真相,反而“掩其败状,仍叙其战功”,并于再度集结天下精兵强将十万人,由李宓率领征讨南诏。由于当时天气炎热,军队极其供给困难,一路上人困马乏,在渡过泸水后,瘴死者相属于路。而阁罗凤诱敌深入,以逸待劳,在西洱河畔一战击溃唐军,主将李宓被擒杀,举军皆没。此后南诏与吐蕃联合不断骚扰唐朝边境,成为唐朝西南地区的一大隐祸。
云南的两次战争就让唐朝中央付出二十万精兵的代价,当三年后安禄山率领十五万人从范阳起兵,轻而易举的就攻陷了长安、洛阳,使唐朝走向衰落,设想如果李唐王朝还有这二十万兵马在的话,何至与此呢!因而赵匡胤担心天宝之祸重演,走了他们的老路,索性兵止于大渡河。
另外一个原因是宋初立国未稳的客观环境,平蜀以后,统一大业并未完成,北有强敌契丹,南有南汉、南唐、吴越诸政权,不容许它把有限的兵力财力用于降服西南少数民族地区。这也迫使宋朝政府不得不在西南地区采取收缩政策,以便集中力量对付北方。
从战略上看,如果赵匡胤当时一时头脑发热,乘胜进军云南。当时蜀地虽然平定,但后蜀尚有十几万人马并未“解除武装”,极有可能出现动乱,事实证明此后后蜀确实出现叛乱,而且持续数年之久。此外进军云南是一步险棋,侥幸胜了,也必然会损失惨重,大伤元气;如若败了,威胁到的则是赵匡胤刚刚凭借武力夺取的皇位,以及还显得十分稚嫩的北宋政权。
从战术上看,“土风之不便,沮洳之所陷,瘴疫之所伤,馈饷之所乏”,军人出身的赵匡胤十分敏锐的看出这是兵家所谓的死地、绝地,全盛时期的唐朝尚且不能征服,何况才创建五年,靠川蜀一带区区六万兵力能否征服大理实在是不好说,甚至会陷入持久的战争中。
所以是否攻取云南不仅是个战术问题,更是关乎全局的战略问题。此时宋王朝的势力范围主要集中在黄河中下游地区,而云南地区偏居西南一隅,距离中原地区路途遥远。攻取云南完全不符合赵匡胤“先南后北,先易后难”与“远交近攻”的相结合的统一策略。
赵匡胤盯着的目标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国”地区,即盘踞在广东一带的南汉、割据江南地区的南唐、山西的北汉、契丹的燕云十六州。此后宋太宗赵光义消灭北汉,除燕云十六州外基本上完成了“统一”,也没有对云南用兵。而后两宋历代皇帝们也遵循着赵匡胤的这条祖训,采取守内虚外的政策,与大理段氏保持和睦的外交关系。大理国主派使者进贡,封其为云南节度使、大理国王,双方和平共处,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
赵昺现在干的事情等于重建大宋,不过他要做的是从南向北打,主要的战略方向在北线,但是西线的敌军仍然对他们存在着极大的威胁,不得不布置大量兵力进行防守。而要开战同样面临着与太祖同样的窘境,要知道当年蒙古先后三次攻伐大理,耗十余年之功才彻底征服。而他要面对大理的蕃部和蒙古人两厢夹击,一旦陷进去就难以拔出脚来,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乱起来,无暇东顾。
当然若是云南铁板一块,赵昺无论采用什么方法都难以让他们乱起来。但偏偏大理这地方部族众多,素来就有造反的传统,一言不合就开打,那个会六脉神剑的段誉当年就差点被赶下王位。蒙古人来了以后,也是脾气不改,动不动就造反。
而在征服云南后,镇守云南三十七部都元帅宝合丁统治年久,也生出了背叛之心,有占据云南自谋独立的意图,因而怕忽哥赤来为王,便设计将其毒死。忽必烈将其诛杀后,分遣诸王镇守云南,直到多年后才以忽哥赤之子也先帖木儿袭承王位。进而又引发其他两系宗王的不满,同时为征讨缅甸云南征发各蕃司土兵,结果伤亡惨重,又加深了民族矛盾。
忽必烈的猝死,真金为了能继承汗位,不得不屈从兄弟们,许下好处。而其自然也清楚地方宗王权势的扩大,对自己的统治终是威胁,双方裂痕已生。他们内外之间的种种矛盾,便给赵昺留下了图取云南的发挥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