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成灾星了
“灵魂。”宫子梦口中简单的两个发音,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个虽然无形却有着无穷重量的词语。
楚月生和洛冰凝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对于宫子梦的说法,他们显然没有那么轻易接受。
人类对灵魂的研究从来没有停止过,成百上千年。但是哪怕是现在,人类已经有了可以将记忆转移的技术,并且将之视作与克隆技术等同的禁忌封印起来,人类依然没有办法将灵魂从肉体中完整的剥离出来,得到单独的、纯粹的灵魂。
没错,就像宫子梦手中的那个光球,那就是人类文明梦寐以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文明里程碑。
当然,如果被人类得到了灵魂,或许被打开的是潘朵拉的魔盒也不一定。
毕竟不管是从以前还是更早以前,只要是和灵魂有关的故事,最后的结局似乎都不是太美好。
好在楚月生和洛冰凝都不是对人类的科学进步有莫名狂热的人,比起实体化的灵魂对人类文明的促进意义,他们更加关心的是宫子梦为什么要从兰斯洛特的胸口里取出这个灵魂球。
好吧,其实楚月生还有另外一个好奇,那就是兰斯洛特作为一个机器人,一个人工造物,它哪来的灵魂。如果就连机器人都拥有灵魂,那么作为创造出这些机器人的人类,岂不是就要变成传说中的神了?
要不是知道人类在银河议会中那令人尴尬的地位,刚才的想法绝对能让楚月生嗨上天。可惜,人类完全就是靠着那些上位文明的人文关怀才在银河系文化圈内站稳脚跟的。要不是创立银河议会的三大古老者全都是反对争端和战争的和平主义者,尤其是禁止老牌星际文明欺负刚刚迈入星际时代的萌芽文明,人类文明在和外星文明接触后不久,估计就要被其他比人类强大的文明开着舰队给灭掉了。
银河议会对文明的保护也不是全方位覆盖的,他们只认可那些有能力进行星际旅行的文明,而那些还没有向星空迈出脚步的落后文明,在银河议会那里是不算人的。如果有星际文明发现那种存在落后文明的星球,再如果那个星际文明并不是友好的文明观察者或者文明引导者,而是奴役者和征服者,那么等待着那颗落后星球的结局就只会是两种,要么是被毁灭,所有居民一个不剩全部被杀死,要么就是文明断绝,所有居民全都变成上位文明的奴隶,就像牲口一样被人掰开嘴巴看牙口,就像牲畜一样成批成批的被贩卖到银河系上各个星球上,并在那些地方度过自己的余生。如果他们足够努力,在新的地方努力工作,再碰上一个不错的主人,他们就有机会从奴隶转变为正常的公民,这样几代下来,这些落后文明的原住民也就算是迈入了星际时代。
当然,这种拔苗助长的三级跳,是有着严重后果的。那就是这些人,没有属于自己的文明做靠山,只能是其他文明的附庸。他们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在星际当中漫无目的的飘荡,无依无靠。
好吧,从人工智能到底算不算灵魂一下子拐到了人类文明曾经差点遭遇的危险情况,这确实串台的有点远。那么言归正传,让我们把关注的重点重新拉回到宫子梦手中的灵魂球上面来。
宫子梦回答完了楚月生的问题,就开始了下一步操作。
反正楚月生是没有看明白宫子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她手里的灵魂渐渐从一颗能够被攥在手中的球体渐渐雾化,最后变成了一个虚幻的乳白色人影。
这个人影有着一张略微小帅的脸,飘逸的碎发下忧郁的眼神中略带迷离,如果再加上一副眼镜,就是妥妥的文青气质。
这个人形的存在并不稳定,除了脸部清晰一些之外,往下的身体就开始变得扭曲起来。除了能分清哪里是手哪里是脚哪里是身子之外,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灵魂不被压缩的样子么?看上去……还真是挺奇怪的。
这毕竟是宫子梦从兰斯洛特的胸口里取出来的灵魂,楚月生不认识也是正常,或者应该说他认识那才有鬼。但是从洛冰凝那一脸真的见了鬼的表情中可以很轻易的读出来,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话说回来,这种灵魂其实也就是“鬼”了吧?这么说的话,“见了鬼”这种说法,好像还真的挺贴切。
“这人你认识?”楚月生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斜着眼睛瞟了洛冰凝一眼,很随意地问道。
眼前这个白色人影给洛冰凝的震撼太强了,挤占了她几乎全部的大脑CPU,让她变得像应答机一样呆滞。楚月生问她这个问题时,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但却没有丝毫开口解释的打算,依然在直勾勾的死盯着眼前这个人影,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无法自拔。
看洛冰凝那傻样,楚月生值得撇了撇嘴,放弃从她嘴里得到更多消息的打算。毕竟是攸关方,受到震撼的程度比楚月生这个无关者要大得多也可以理解,不是吗。
最后还是宫子梦一挥手,将人影重新变成了灵魂球,洛冰凝才渐渐恢复正常。没有了那个人影的影响,她也终于从对过去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并紧接着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回过神来之后,洛冰凝的脸色白的吓人,身子也在轻轻地发抖。她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就像上了岸的鱼一样,胸口上下起伏,竭尽全力的喘息着,努力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
看样子,这个人影给洛冰凝的印象,并不算很好。
楚月生将洛冰凝之前捧着的那个马克杯递给她,那里面还有半杯热着的红茶,楚月生感觉她现在需要这个。
洛冰凝感激的看了楚月生一眼,接过了自己的杯子,很努力的喝了一大口。
液体的温度灼烫了她的喉咙,让她不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是,哪怕明知道杯子里的水很烫,她依然选择将它咽了下去。
虽然难过,但应该还不至于完全无法接受,就像人生的大部分时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