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
“文纪先生!”
李泽轩下马之后,片刻都来不及歇息,直接冲进了别院内,感应到靠近西面的房间里有真气波动,然后他想也不想地直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并推门而进。看到躺在病床上满面枯槁、紧闭双目的李纲,李泽轩心中一酸,既是悲痛,又是自责地喊了一声,道。
“小轩,你回来了!”
孙思邈身子一颤,险些影响到施针,待稳住持针的双手后,孙思邈转过身,语气激动道。
与此同时,他那颗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只是这一放松,他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孙道长!”
李泽轩见孙思邈先是一脸兴奋,紧接着却是以手扶额、身形摇晃,他连忙闪身上前,一把扶住孙思邈,与此同时,一股精纯的道家真气,不对,是道家真元,顺着李泽轩的手掌从孙思邈的后背传入孙思邈的身体:“孙道长,您内息几乎耗尽,还是在一旁好生歇息吧!”
却是他在给孙思邈传送真元调养身体的时候,探查到孙思邈的经脉中一片干涸,联想到他进门前看到的孙思邈为李纲施针渡气的那一幕,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老孙这是真气消耗过度、体力不支了啊!
“不能歇!不能歇!文纪老弟气息微弱、性命垂危,若是没有真气维持生命,怕是凶多吉少啊!”
孙思邈有些疲惫地说道,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而惊讶道:“小轩,你这真气……你难道是武道境界又有突破吗?”
却是孙思邈发现李泽轩体内真气的纯度和数量,跟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这才心中大惊。
“这些以后再说,孙道长你且坐在一旁调息,我来为文纪先生施针渡气!”
经过这一会儿的时间,李泽轩已经用真气帮孙思邈简单调理了一番身体,说罢,他将手从孙思邈的后背上拿开,然后直接来到床榻之前,就见李纲的胸口还立着三根金针!
见状,李泽轩忍不住在心中庆幸道:“幸好穴位都已经找好了,只需要控制真气顺着金针进入李纲的身体里就好了,要不然我还不一定会给人扎针呢!”
别看他之前出手解决了长安城的霍乱,但那不过是巧合,那时候他恰巧恢复了前身关于病理、药理这方面的记忆,再加之前世他村里的老中医说过霍乱这个病,他才整出了治疗霍乱的药方,但说到替人诊脉施针,这个他还真不敢贸然尝试,尽管因为练武的关系,他对于人体上的数百个穴位都十分熟悉,但熟悉归熟悉,扎针的时候不仅要看准穴位的位置,还要控制好力道,有时候位置找对了,力道却不合适,也会影响治疗效果!
不过现在孙思邈已经帮他扎好针了,就不需要他担心这些了!老孙的针灸技艺,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他现在只需要通过金针向李纲输送真气,这个是他拿手的,好歹他也是宗师后期的高手了,对于真气的控制绝对精准无比!
李泽轩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捻住中庭穴上的一根金针,金针在他的指尖缓缓转动,他体内的道家真元迅速顺者金针,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温柔”地流淌进李纲的心脉!
与此同时,李泽轩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那感觉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他以前用过这细长的金针一样!
这让李泽轩纳闷不已!
“小轩,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玄清道长呢?”
这时,坐在一旁调息的孙思邈开口问道。
李泽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答道:“师叔还在后面,他的马没有我家大白跑得快,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赶到云山!”
孙思邈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按照贫道原来的估计,你应该至少子时才能到云山,现在提前了近两个时辰,想必是你那大白马的功劳吧!”
提起大白,李泽轩也忍不住赞叹道:“先前我只知道大白颇通人性,倒是没想到它的耐力也如此出众,这次能从绛州快速赶回云山,大白的确功不可没!嗯?文纪先生心脏跳动的仿佛更有力了!”
孙思邈闻言一惊,连忙起身道:“竟有此事?贫道且来看看!”
说罢,他快步走至床前,俯身按住李纲的脉搏,开始为李纲诊起了脉。
片刻后,孙思邈直起身子,目露欣喜道:“的确如此!看来小轩你的真气要比贫道的更加管用,估计要不了多久,文纪老弟便要醒来了!”
李泽轩皱眉道:“虽然现在文纪先生的心脉跳动更加有力,但相比于正常人来说,还是非常微弱,孙道长,文纪先生身体虚弱的根源在何处?”
这个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在回云山之前,他大致听孟文浩说起过那晚的情况,按理说李纲顶多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应该危及生命才是啊!
孙思邈叹了一口气,道:“小轩,文纪老弟今年已经八十有二了,这人一旦上了岁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就要更加脆弱一些,那晚文纪老弟虽然只是磕磕碰碰受了一些皮外伤,但对于他这个年岁的人来说,磕磕碰碰的皮外伤也有可能成为致命伤!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元气!待元气尽散之时,便是魂归之日啊!”
李泽轩想了想,疑惑道:“既然损失了元气,为何不给文纪先生服用一些固本培元的汤药?汤药配合着金针,效果应该更好吧?”
孙思邈摇头道:“文纪老弟刚送到这里时,还能服用一些汤药,可是后面他的身体越来越弱,已经弱到经不起药石之力的地步了!毕竟是药三分毒啊,他现在没有能力去排解药物中的毒,给他服药无异于是灌毒!”
“原来如此!”
听罢,李泽轩才知道眼下的李纲身体是多么虚弱,孙思邈为李纲输送真气都输的力竭了,他要是再晚点回来,李纲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雨惜姐姐!小轩哥哥是不是回来了?”
孙思邈所在别院的正厅,韩雨惜跟李立言一家三口全都来到了这里,双方刚一碰面,小安仁便快步跑了过来,抬头看向韩雨惜问道。
相比于以前,小安仁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天真的微笑,他的两只眼睛也是红红的,想必这一天来哭了不少次,看着他这副惹人心疼的模样,韩雨惜俯下身子,抚了抚李安仁的小脸蛋,肯定道:
“嗯!安仁!你的小轩哥哥的确回来了,现在正在里面给你祖父诊病,咱们现在外面等着,别打扰到他!”
话说方才她还在别院门外看见大白了呢,自然敢肯定李泽轩已经回到云山了!
“嗯嗯!”
李安仁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一脸希冀地抬头看向韩雨惜,问道:“雨惜姐姐!小轩哥哥一定能治好祖父的病,是吗?”
看着李安仁眼底深处的那丝祈求,韩雨惜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让她不由想起当年她娘将死之时,她看向城里的大夫的眼神,跟李安仁现在的眼神一模一样!
沉默片刻,韩雨惜轻声道:“会的!安仁,你祖父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
“山长,你回来了?”
房间内,大约过了两刻钟,李纲终于从沉睡中悠悠醒来,见到眼前的李泽轩后,李纲一脸惊喜道。
“嗯!回来了!文纪先生,小子回来晚了!让您遭罪了!”
李泽轩鼻子一酸,险些哭出声来。
李纲本来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为何还会在云山上操劳,为何还会受伤?究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李泽轩?
“是老夫让山长牵挂、奔波了!唉!这人一老了,就不中用喽!”
李纲却不愿意李泽轩太过自责,他连忙接过话头,道。
“文纪先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是炎黄书院的定海神针,您千万不能倒下,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李泽轩一边输送着真气,一边急声说道。
一旁的孙思邈,此时皱了皱眉,连忙俯身又为孙思邈号起了脉,只是这一号脉,他的脸色便忍不住大变,因为李纲的脉搏跳动逐渐有力、开始趋于正常人,这是回光返照、行将就木的先兆啊!
“师父!文纪先生的药煎好了!”
恰在此时,胡竟然端着一个大瓷碗走了进来,瓷碗上方冒着丝丝热气,隔得老远便能闻到一股中药味道,李泽轩不禁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向孙思邈。
他记得先前老孙说过,李纲的身子经不起药石之力,那现在胡竟然端一碗药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放下吧!”
虽然觉察到李泽轩疑惑的目光,但孙思邈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对胡竟然淡淡地说道。
“是!师父!”
胡竟然将瓷碗放在了床头小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李泽轩抽动鼻子,猛吸了几口气,熟知药理、药性的他,瞬间就闻出了这一碗药汤里面包含了哪几种草药!
“移山参、紫河车、鹿茸、三七、琥珀!”
李泽轩面色猛地一变,这副药方本身没什么问题,还是一副上好的补气培元的方子,但为题出就出在这副药方太好了,好到李纲的身体都无法承受了!因为药性太猛!
“小轩,你随贫道出来片刻!”
孙思邈放下李纲的手腕,神色严肃道。
说罢,他朝李纲点了点头,示意后者安心,然后他则是负着双手,转身离开房门。
“嗯!”
李泽轩正想和孙思邈问个究竟,闻言自是连忙点头,他看向李纲,道:“文纪先生,您安歇片刻,小子去去就来!”
“呵呵!去吧!”
自醒来看到李泽轩的那一刻,李纲脸上的笑容便没有停过,因为李泽轩是他心里的执念,能在临死前见李泽轩一面,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了!
李泽轩起身跟着孙思邈离开房间,并来到了旁边另外一间屋子,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孙道长,那碗药里面的移山参、紫河车、鹿茸、三七、琥珀皆是极烈极阳的猛药,您怎么能给文纪先生服用呢?他老人家现在的身子,如何能抗的住这么猛烈的药性?”
孙思邈转过身来,看向李泽轩,一脸认真道:“小轩,你难道没发现文纪先生的心脉跳动的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像是正常人了吗?”
听孙思邈忽然说起这个,李泽轩皱眉回忆片刻,点头道:“好像的确如此,但这不是好事情吗?说明文纪先生的病情正在好转!”
“并非如此!”
孙思邈摇了摇头,道:“文纪没有服药,气息脉搏怎么可能越来越强?就好比池水无源,水位不可能凭空上涨,除非是遇到狂风骤雨!”
“那文纪先生……”
李泽轩也觉得孙思邈分析的有道理,不由心里一“咯噔”,他沉声问道。
孙思邈叹了一口气,道:“文纪这是回光返照,此刻他体内所有的生命潜能全部被激发了出来,所以他的心脉跳动才会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像是正常人!”
“什么?”
李泽轩如遭雷击,整个人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孙思邈接着道:“所以贫道打算这文纪身体状况最好的时候,用猛药,让这回光返照,变成起死回生!只有这样,文纪才能有一线生机!”
“病危用猛药!”
李泽轩听明白孙思邈的意思后,面色不由大变,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一回来,李纲就直接面临着生死抉择,退,必死无疑,但不会立刻就死;进,或有一线生机,但若是失败,李纲很可能活不过今晚!
“小轩,趁着文纪现在身体状态良好,须尽快喂他服药,然后你我二人以金针渡气,来助他化解药力,并延长回光返照的时间!文纪若是能成功吸收所有的药力,则生还有望!”
孙思邈神情一肃,然后盯着李泽轩的眼睛,沉声说道。
“孙道长,您有多大的把握?”
李泽轩双目通红,声音嘶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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