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真相
“臭小子!”他父亲猛地站起身,一脸的惊讶与焦急。
“爸,这事你别管了!”骆浩朋瞅了他一眼,又跟着看向松哥,说:“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跟我爸没关系,你们……”
“唉!”他爸长叹口气,脸色很差,看上去非常疲惫。
他坐回木沙发上,低着头,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哥组织了下语言,说:“我没打算为难你爸。但,也不可能对犯罪行为视而不见。”
骆浩朋深吸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会配合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敢做,也敢认。”
“是吗?”松哥嘴角扬起,温和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看着活像个痞子。
他又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双手摊开放在沙发背上,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阴阳怪调的问:“那你躲什么?”
“我!”骆浩朋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就见他径直走到松哥对面,坐下,深吸口气:“我承认事发了我想跑,但既然没跑掉,我也不赖账,要抓就抓吧,又不是没坐过牢,呵!”
“坐牢?”松哥撇撇嘴:“就你犯的事儿……”
“怎么?”骆浩朋皱眉:“蹲号子还不够?难不成还要吃枪子不成?”
“嗯?”松哥挑眉,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此,他又坐直了身子,盯着骆浩朋眼睛,严肃的问道:“你知道自己犯了啥事吗?”
“知道啊,”骆浩朋被他盯的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却还是强作镇定,以无所谓的语气说:“不就是偷两辆枪一辆重机车卖了四万块钱,还砍伤了个人么?
被你们抓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钱我还没来得及花,就在卡上,你们要收缴就收缴。车卖出去了,我也没办法,顶多告诉你们我卖给了谁。
那个被砍的,算他倒霉咯,反正我没钱,不然也不至于去偷机车,汤药费就别想了,我赔不起……”
“死烂仔你给我闭嘴!”他爸忽然回过神,凶巴巴的骂了句,跟着立马对松哥说:“警官,你别听他瞎说。要多少钱?我赔,你们……”
松哥摆摆手,打断他,看向骆浩朋,道:“接着说。”
“说什么?”骆浩朋点根烟,长呼口烟雾,说:“还想让我把哥们儿供出来啊?那你就别想了,我这人别的不讲,就讲义气……”
“嘿哟你个煞笔玩意,我踏马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破烂东西?”他爸急了:“你没听警官说吗?包庇也犯法的!你想多坐几年牢还是怎么说?”
“坐牢有什么不好?”骆浩朋耸耸肩:“有吃有住,虽然要干活,但也就那样了,我无所谓的啊,巴不得关一辈子呢,啥也不愁了。”
“你……你……”他爸气急了,颤抖着伸出手指向他:“你……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刚你在里头没听见吗?警官来就说了,你那帮狐朋狗友的事!
他们搞不好已经被抓了,你还在这里包庇人家,瞎讲义气,你讲个鬼啊扑街仔!傻嗨啊你!”
骆浩朋低下头。
“骆先生,”松哥忽然看向他爸,轻声问道:“我们可以和你儿子单独聊聊么?”
“啊?”他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有些犹豫,左右看看,半晌才又叹了口气,轻轻点头说:“你们聊吧,我回房间歇会儿。”
松哥轻轻点头,目送他进房间,关门。
明显感觉到,骆浩朋放松了不少。看得出来,这家伙虽然混,但还没烂到骨头里,对自己父亲多少还有些敬畏,在父亲面前有点顾虑,放不开。
不算没得救,却也仅此而已。
静静的抽了会儿烟,骆浩朋才跟着问:“他们,出卖我了?”
“不知道。”
“不知道?”骆浩朋皱眉:“嘿,警官,这套路不对啊,不管怎样,你不都应该说是他们把我供出来了,好让我对他们死心,然后从我这挖出关于他们的事吗?
我也坐过牢,上回你们就是这么干的,害我差点坑了兄弟,幸亏我最后刹车了,不然让我以后怎么混?”
“这种套路太低级了,我懒得玩。”松哥也点上烟,深吸一口,闭上眼睛说:“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你偷机车的事,那事,自然有其他同事来办。”
“那你要问什么?”
“林楚,知道吧?”
“林姐?认识啊,怎么?她也犯事了?”骆浩朋满脸错愕:“不能吧?她虽然算是咱们大姐头,但一向很有分寸,我们犯事她去捞人还差不多,怎么会……”
“她死了!”松哥说道。
“什么?”骆浩朋猛地站起身,烟头都掉了,激动的说:“她死了?怎么可能?谁害的?告诉我,我带兄弟去弄死那家伙!”
松哥扶额。
原本还以为他会很激动的说自己想栽赃嫁祸,他和林楚的死没有关系,又或者语无伦次的说自己其实和林楚不熟,近期也没见面,不信问谁谁谁云云。
却没想到,他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凶手谁,还当着警察的面说要带人弄死那家伙……
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才回过劲来,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难不成,你们怀疑我?”
“说不上怀疑,只是发现你恰好住在这,又认识死者,想从你嘴里问点线索出来。”松哥缓缓调整了坐姿,事已至此,没必要再装狠去压服骆浩朋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当然,客观上,我们确实认为你具备一定的作案嫌疑,这也是咱们上门的主要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还挖出了你偷盗、抢劫重机车并致人受伤的事儿。”
骆浩朋没闲心思去想别的了,松哥刚说完,他便激动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林姐她什么时候死的?呃,前天上午,你们一帮人聚过来,难不成就是为这事?”
“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们是来抓我的,但看着又不太像。”骆浩朋逐渐恢复冷静,苦笑一声,说:“也是那时起,我有点担心事情败露,想跑,又一直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