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心理师
“你们没人觉得奇怪吗?”刘田田面色凝重,疑心重重地问。
“什么奇怪?”
沐春抬了抬头,好像不能辜负刘田田这戏剧演员一般夸张的表情。
“舞蹈团的成员怀孕了,演出在即,却有成员怀孕了,这事情……”
“她不是没有怀孕嘛……”
“但是赵萍不像因为未婚怀孕而很羞愧的样子,相反,她虽然不想要孩子,吵着要把孩子拿掉,但是她却不掩饰自己的幸福,完全没有不想让人知道她怀孕的意思,相反,她根本就是很希望大家看到她的幸福。这个太诡异了,实在捉摸不透。”
身心科在刘田田眼里已经是花园桥侦探事务所了,她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花园桥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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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萍喝下两瓶矿泉水后,终于有了强烈的尿感,小腹又酸又痛,再不去厕所就要控制不住一般。
她像个腿脚不方便的人那样拖着腿走向检查室,刚走到门口,一阵恶心上涌,匆匆忙忙寻找厕所。
由于不知道厕所的位置,在护士台询问了一下护士,护士见赵萍是个孕妇,又要呕吐,及时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呕吐袋递给了她。
“吐在这里吧,早上吃过什么东西吗?”
赵萍一连作了几次呕,都觉得食物到了喉咙口却吐不出来,反倒是小腹中的酸胀感越来越强,每次恶心发作都愈发增加了尿感。
“你怎么样啊?”
护士扶着赵萍在空位上坐下。
赵萍急促地呼吸着,又过了半分钟,才缓过气来,“没事,我早饭就吃了一点面包,也没有吃什么油腻的东西。”
“大着肚子怎么不让家里人陪着呢,你这样又是呕吐又要做检查的,一个人不行的,以后肚子越来越大了,怎么办?”
赵萍回道,“我没事,没事的,孕吐嘛,很正常的,大家都有的不是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怀孕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们这种年轻人不懂,家里总有老人懂得吧,你这样不照顾自己,以后怎么照顾孩子啊。”
赵萍胀红着脸,“不是也没吐出来嘛,就是觉得恶心。”
“恶心是难免的,记得补充一点叶酸,就算恶心也要吃一点东西,好了,计划生育那边没人教你这些吗?”
“教了,教了。”
检查室里面又传来电子呼叫声。
“0012号赵萍,请到3号检查室就诊。”
“又叫我了,我先去检查了,谢谢护士。”
赵萍撑着扶手站了起来,一手拖着肚子,一手拿着检查单。
“医生,怎么样?”赵萍躺在黑漆漆的检查室里,看着李舟。
李舟的眼睛一直盯着赵萍身旁的巨大仪器,两人都不说话时,仪器的声音特别响,像是台风发出的轰鸣阵阵。
李舟握着探测器,在赵萍腹部移动着,冰凉的液体涂在皮肤上的时候,赵萍突然一阵哆嗦。
等探测器在腹部平顺地检查时,她整个人又安静下来。
机器的轰鸣声是不是被几下滴滴,嗒嗒短促的电子声打断,赵萍觉得好似玻璃床上掉下的几点冰雹。
小的时候她很喜欢在夏天的傍晚等待着飞进廊檐下的冰雹,她还曾经想过,如果能把这些冰雹串成一条钻石项链,该有多漂亮啊。
“好了,起来吧。”
遐想间,李舟抬起了探测器,肚子上一下子没有了压力,变得空荡荡的。
这种感觉有些令人失落,在高空中忽然坠落一般。
尿意再次袭来时,赵萍才从夏日的冰雹和坠落的眩晕中恢复过来。
耳边是滋拉滋拉滋拉的机器声。
在打印报告了吧。
这个声音好熟悉。
“拿去交给医生就好了。”
一张A4纸塞到了赵萍手中。
黑暗中,赵萍看不清纸上的内容,待到门外时,纸上的“早孕”二字变得无比巨大且清晰。任谁都不会认错这两个字。
是真的呢,一点都没有错,是医生弄错了,怀孕这样的事,医生怎么也会弄错呢。
沐春接过报告,面露喜色。
“的确是怀孕呀,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吗?”沐春缓缓道来,态度温和。
“嗯,暂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觉得很幸福啊。”赵萍微笑着回答。
“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了孩子,当然是幸福的事。”
赵萍连连点头,眼神望向了窗外。
“真糟糕,这天气看起来是要有一场大雨,要不要叫家里人来接一下。”
赵萍望着风雨欲来的窗外两眼朦胧。沐春的话也没有听得十分清楚。沐春自顾自地继续问道,“对了,我听护士说你刚才在检查室门口吐了,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嗯,刚才检查室门口的护士打电话来说,有位病人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身心科的,刚才在楼下呕吐,让我留意一下,如果身体不适,最好不要让你一个人离开医院。”
“啊,如此麻烦医生们,真的很过意不去,太麻烦大家了。”
“不麻烦,我听说了之后,就给你热了一杯牛奶,这一次是热牛奶了,你喝一点吧,应该能补充一点体力。”
赵萍摇摇头,腼腆地拒绝了。
“检查前喝了两瓶矿泉水,虽然上了厕所才来您这边,可是这两瓶水感觉还在肚子里呢,再喝牛奶实在喝不下去。”
赵萍不停望向窗外,好像急于离开,而她又坐在座位上,和沐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舞蹈的事,还有与男朋友彭言一起浪漫的欧洲之旅。
“真的好幸福啊,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是啊,就想等高校联演结束后再结婚的。”
“高校联演?是远北大学吗?”
“是的呢,医生也喜欢舞蹈吗?”
“你看这里。”
沐春起身蹦蹦跳跳来到房间中央那块专门用来训练舞蹈的地板上,双脚交替踩着地板。
“哇,我上次都没有注意到呢,这是专门训练用的地板啊。”
“我可是非常喜欢舞蹈的,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芭蕾演员,可惜,小时候实在太胖了,胖到啊,只能演一个舞台上的道具,比如说一棵巨大的被砍倒的树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