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为了让巡哨省力、防御得力,吐蕃大营较之以往小了不少,而且建立在湖边,依仗巨大的湖泊为天险,抵挡东方、北方之敌。
行军数日的吐蕃为了应对明天之战,刚一入夜便已睡觉。忽然,大营之外响起了苍凉雄浑的号角声。
四面八方响起的“呜呜呜呜”号角声,把全营士兵都惊动了,纷纷起身,严防戒备起来,然而外面的号角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当一群士兵冲出营盘,却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怎么回事?”正与达赞干布、农·准保、哲蚌·那生、巴·点泽布商议军情的禄东赞闻讯冲出中军大帐。
“回将军,隋军在外面吹号角。”一名百夫长回答。
“小心戒备。”
“遵命。”百夫长应声而去。
“这么早就来了?”禄东赞皱眉不止,算算时间也不过是戌时而已,但是胆大包天的隋军却已经开始骚扰了,要是这么搞一晚上如何得了?
想了想,对身边众将说道:“布将军今晚辛苦了,大家早点休息。”
“遵命。”众将依令散去。
诸将刚回寝帐,解下铠甲,准备入睡,营外震天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
达赞干布一个激灵,提刀出帐,却再次扑了个空,他愤怒的咆哮道:“这些隋军到底想干什么?”
禄东赞苦笑道:“王子休要动怒,此乃隋军的疲兵之计,目的是让我们今晚睡不好觉,没有精力打好明天的仗。王子要是动怒出兵,正中了隋军的诡计。”
达赞干布指着一个个奔出的士兵,皱眉道:“葛尔将军,虽然布将军带一万士兵负责警戒,可你看看,将士根本都不敢睡觉,你有没有办法对付这些隋军?要不,我们干脆派出一支军队埋伏在四周。”
“这是没办法破解的招数,要是我们派的人少了,有去无回;多了,无功而返;全军尽出的话,正中敌军下怀。”禄东赞无奈的摇头道。
主动权在隋军手中,他们便是有心反击,也无可奈何。隋军明摆着是要以这种办法来消耗他们的精力和体力,问题是人家兵少,哪怕一晚上没睡,对隋军的主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他们却没任何有效办法反制。
“可恶。。”达赞干布恼怒道。
“我军的优势是兵力充足,除了布将军的一万巡哨,还有六万士兵。”禄东赞沉吟一下,道:“我们另抽万人,分成两队,一队先在大营内戒严,两个时辰后再由另外一队调换,其他人只需安心睡觉。”
当下吐蕃军依照禄东赞的方法,农·准保带一万士兵在外面巡夜,内有两队士兵戒备,其他士兵心中有了安全感,当号角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大家并未在意继续睡觉。
果然,那号角声没过多久又沉寂没了声音。
如是接二连三的持续到亥时,禄东赞终于放下心来,沉沉的睡了过去。内外两支巡逻兵也不再将外面的号角声当一回事,时间就这样在间歇的号角声中到了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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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吐蕃蛮子已经麻木了。”再一次带队去吹号的程处默灰溜溜回到了王雄诞所在一片丛林之中。
最开始的时候,挺带劲的,可吐蕃没反应以后,他觉得自己像个唱独戏的傻子一样。
“换种方式。”王雄诞说道。
“什么方式?”
“你看。。”王雄诞指着四周。
程处默仔细一看,发现这里堆满了牛羊马匹的干粪,还有数百名士兵从数里外的灌木丛内砍来大量树枝,用马匹拖着过来。顿时恍然道:“将军打算改以烟熏?”
“不错。”王雄诞凝视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大营,嘿嘿奸笑:“我们处于吐蕃大营上风,就用浓烟把熏醒过来,非要让他们今晚睡不着觉。”
程处默说道:“普通的烟,恐怕不会让他们警觉吧?”
“这种树没有明光的时候,产生大量白烟,浓烟奇臭无比。”
“有毒吗?”程处默更加高兴了。
“无毒,但换成是你,你敢相信它敌人燃烧的臭烟无毒吗?”
程处默一下子泄气了,垂头丧气的说道:“当然不敢。”
“这就够了。”王雄诞对马骅和程处默说道:“放浓烟之前,我打算派一支奇兵从湖里潜里到他们的北营,然后择机放火烧掉他们的马圈,让惊马冲营。”
马骅点头道:“臭气熏人的浓烟一起,敌军必乱,奇兵烧营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以换一个水性的弟兄带队。”
王雄诞笑了起来:“说起水性自然非我莫属,奇兵主将自然非我莫属。”
“将军是我军主将,如何能冒此大险?”马骅和程处默大吃一惊。
“不用争了,换成其实兄弟未必能成功,若是遇到什么变故,也无法迅速决断。我水性好,而且我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时机。我去的话,一定成功。”王雄诞肃然说道:“我带两百兄弟前去。你们一个时辰后,再放浓烟。”
“将军小心。”马骅和程处默见王雄诞坚持,便只得答应下来。
“浓烟一旦熏到大营,吐蕃兵定然前来破坏,若是来的士兵少于我军,你们顺手灭了;若是来敌太多,就退往临时驻地。”
王雄诞交待完毕,尤不太放心的叮嘱道:“灭敌的任务是我军主力来完成,我们的使命是以小股兵力消磨敌军精力和体力,只要让他们睡不着觉,就是大功一件;千万不要硬扛数万大军的攻势,做无谓硬拼,明白吗?”
“末将明白。”马骅和程处默凛然应命。
王雄诞点齐两百名士兵,大家脱去铠甲,换上吐蕃人的装束,扛了几十捆柴,迅速走湖边,顶着柴捆慢慢向南游去,过了半个多时辰,便游到吐蕃大营附近,玛隆错根湖四季如春,岸边一些树木枝芽茂密,可以挡住吐蕃巡哨的视线,他们便躲一片树木之下,眼见吐蕃人在湖边也布设密集的巡哨,王雄诞也不急着上岸,默默在水边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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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程处默又带人去吹了四次号角,但吐蕃军已经不当他们是回事了,该巡视的还是巡视,该睡觉的还是睡觉。
但很快,上风飘来了滚滚白烟,一团团烟雾向下风的吐蕃大营飘来,只片刻,在外边巡逻的士气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充满恶臭的浓烟令人恶心得干呕起来,很多士兵被浓烟熏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胸口发闷,有一些吸入浓烟的士兵承受不住,倒地抽搐。他们不知道这是吸入浓烟的反应,本能的以为恶臭的烟中有毒,恐惧得大喊大叫起来。
主将农·准保同样被浓烟熏得头昏眼花、恶心欲呕,他用衣袖捂住口鼻,对身边几名士兵吩咐:“用衣袖捂住口鼻,烟里有毒!”
这时,滚滚白烟越来越浓,开始大面积扩散,熏得士兵眼睛都睁不开了,很多士兵撕下衣服捂住口鼻,但没什么效果,一些吸入浓烟过多的士兵给熏晕了过来,随着倒下士兵越来越多,很多士兵被迫撤退。
“这烟有毒,大军必须避开,否则全军覆没。快去鸣金示警。”农·准保大声下令,
‘当!当!当!’警钟声响遍了全营。
禄东赞已让亲兵唤醒,吓得心惊肉跳,直觉告诉他,一定是隋军大举来犯。
他刚出寝帐,见到大营全乱了,全军将士像遇到狼群来袭一般,纷纷逃窜。忽然看到一伙衣服不整的将领奔来,为首骑马之人正是达赞干布,急忙大叫:“王子,发生了何事?”
“葛尔将军,隋军放毒烟,听说已有数千人被毒死了。”达赞干布在将士们以讹传讹之下,真以为死了那么多人,看着陷入一片混乱的士兵,闻着恶臭的浓烟,本能的以为真有那么人被毒死。
“什么?”禄东赞闻言,只感到手足一阵冰凉,见到浓烟正自西北朝着大营滚滚袭来,当即道:“令布将军带领士兵在西边清出一个安全地带,以防隋军突袭;诸位将军,命令将士们往西边疏散,不能往南跑。”
“遵命。”诸将捂着口鼻,大声吆喝,指挥着乱军往西部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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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吐蕃蛮子乱了。”湖水边,一名士兵对王雄诞说道。
“出发。”这一片领域处于烟雾的席卷地带,吐蕃士兵早已跑光,他们当即爬上了岸,故作仓促的往东行走。走了几百步,就遇到吐蕃乱兵,只是他们都穿着吐蕃人的衣服,在夜色中根本看不出他们是隐藏的奸细,而且大家争相逃命,无人发现这支士兵以完整的建制行近。
他们一路走到马圈,装出抢马逃命的样子,冲散一伙乱兵,取出了一个个装满了火油的皮囊洒向马料干草,然后取火镰,撕掉油布,仅只咔咔几声,点燃了火折子,引燃洒在草料上的火油,火苗腾空而起,烈火烧得噼噼啪啪,浓烟滚滚向东南飘去。
“着火了!”有吐蕃士兵看到西北方冒起火光和滚滚浓烟,纷纷叫了起来。
但不等他们前去救火,隋军将士已经拔出战刀,将身边的吐蕃兵砍倒在地,马圈中的战马被大火惊吓,嘶叫着四下奔逃。
他们见状,便扑向了宿帐区域,将帐前火把扔到上营帐之上,瞬间便使吐蕃大营变成一片火海。
“撤回去。。”
眼见火势失控,已经无救可救,王雄诞便带着两百名战士沿着原路返回。
他是当过贼的人,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洞察力,马圈这时已经猛烈燃烧,下一步便是万马奔腾了。若是还留在这里,恐怕所有人都要成为吐蕃兵的陪葬品。
他们跳入湖里,顶着柴捆向西北方游走。当他们逃到中途,便就近上岸,向临时驻地跑去。
而此时,吐蕃大营浓烟滚滚、烈焰冲天,被大火烧身的战马惊恐的嘶鸣,它们受到火的炙烤,发出一声声痛苦嘶鸣,疯狂的刨动四蹄,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朝着四周狂奔。恶狠狠撞向前来找马骑的密集的吐蕃士兵群中,一阵阵惨叫和哀嚎瞬间在整个大营蔓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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