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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真相与否

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开恩科的消息发布后,士子聚集闹场的事件迅速平息,接着赵昺下诏令对待考的士子依旧例妥善安置,发放关券解决基本生活问题。随着大批士子的到来,府城也热闹起来,他们来自沦陷的江南各地,而琼州迁移至此业已数年,他们急于得知家乡的情况纷纷向他们探问。
    于是无孔不入的大小报纸抓住了话题,纷纷向刊发士子的访谈以博取眼球,而《琼台时报》也不甘寂寞也开了专栏,并辟出版块专为这些前来的士子寻找在琼的亲友。各报邀请士子们介绍内陆的情况,并支付不菲的稿费,一些士子更加来劲儿,纷纷爆料。
    “呵呵,这些士子们也很有八卦精神啊!”赵昺忙里偷闲捧着报纸边看边笑道。
    “官家又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在边上侍奉的苏岚见小皇帝笑得前仰后合,笑笑问道。
    “这报上说,鞑子吃饭从来不洗盘子,即使偶尔用肉汤来冲洗盘子,洗完后他们又把由汤和肉倒回锅里去。坛坛罐罐、匙子之类的餐具,如果想洗干净,也用同样方法冲洗。他们认为,不管用什么方式浪费任何食物或饮料,都是极大的犯罪;因此,在骨髓被完全吸尽以前,他们不允许把骨头丢给狗吃。他们自己从不洗衣服,也不许别人洗衣服,特别是在打雷变天的时候更不允许。朕实在想不出他们能邋遢到什么样子,用那样的盘子能吃下饭去!”赵昺笑着道,别说在现代社会,即便是在当前他也没见过那样的。
    “官家,这没有什么稀奇的,那些蒙古人吃东西前不论身份高低都不洗手的,就将手在裹腿或是随便抓起些东西擦手。吃饭也直接以手抓取,以致两手沾满油腻,身份高些的会有块帕子擦手。吃肉时其中一人把肉切成小块,另一个人用刀尖取肉喂食给每一个人,有人给的多,有人给的少,数量的多少,取决于地位的贵贱。”苏岚皱着眉说道,却未感到丝毫好笑,反而有些厌恶。
    “你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也从报上看来的?”赵昺扭着脸问道。
    “官家,奴婢曾在泉州蒲贼家待过的,蒲贼常在家中宴请鞑子,所以见过!”苏岚言道,“那些鞑子不仅邋遢,且嗜酒如命,他们以为喝得大醉才能显得英雄,即便喝的过多呕吐不止接下来仍会狂饮不止,为此生病也在所不惜。而奴婢还要为他们收拾……”
    “苏姑娘,我听说鞑子吃狗、狼、狐狸和马,凡是能吃的东西他们都吃,是不是真的?”王德在一边也好奇地问道。
    “嗯,他们还吃人呢!”苏岚点点头道。
    “吃人?!那他们不是畜生吗?”王德惊讶地道。
    “鞑子不仅吃人,甚至连自己人都吃!”赵昺笑笑道。
    “官家又如何知道的,难道这报上也有?”王德又转向小皇帝道。
    “呵呵,你们可知鞑子军中有条军规?”赵昺看两人都摇摇头,他接着说道,“鞑子多为骑兵,作战以快速机动著称,所以不可能携带大量的辎重随军,往往只是随身携带十日食品,其它所需皆以缴获解决,这也是鞑子每下一城,不是先抢财物,而是先俘获牲畜的原因。每当食物短缺,饥渴难耐之时,鞑子便会生饮马血,杀马取食。若是战事紧急,城池久攻不下,便会采用十中抽一之法,选出一人杀掉众人分食之,已解缺粮之困!”
    “鞑子居然杀同伴而食,这岂不如畜生一般!”王德惊讶地道。
    “是啊,鞑子就是如此打造了一支虎狼之师,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作战奋勇上前,否则败了死的就是他自己。”赵昺言道。
    “官家说的不对,那些鞑子贪财的很!”苏岚见小皇帝说着说着,脸上又现忧郁之色道,“那些鞑子罔然不知廉恥之为何物,其问人讨钱,各有名目。所属始参曰拜见钱,无事白要曰撒花钱,逢节曰追节钱,生辰曰生日钱,管事而索曰常例钱,送迎曰人情钱,句追曰赍发钱,论诉曰公事钱。觅得钱多曰得手。除得州美曰好地分。補得职近曰好窠窟。只知要钱,漫不知忠君爱民之为何事也。”苏岚言道。
    “哦,还有这么多的说法啊,那岂不要天高三尺啊!”赵昺听了笑道。
    “陛下,天怎么会高三尺呢?”王德却一脸懵逼,眨眨眼不解地道。
    “大官,鞑子过境刮地三尺,那天岂不高了三尺吗!”苏岚轻笑着解释道。
    “嘻嘻,原来是如此啊!”王德听了讪笑着道。
    “不止如此呢?”苏岚接着道,“不知何故每逢夏日,鞑子却偏偏要喝奶,只要他们有马奶便喝得很多,就很少吃肉了。一般不富有的人是喝不到马奶的,他们也喝山奶、牛奶、甚至骆驼奶,或是把小米放在水里煮,做得很稀,只能喝汤。他们每人在早晨喝一、二碗,白天他们就不再吃东西了。不过在晚上他们每人都吃一点肉,并喝点肉汤,除非有人送给他们或是猎得鸟兽。”
    “鞑子中也有穷人吗?”赵昺半开玩笑道,他知道蒙古人的饮食是有讲究的,其传统的食物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肉制品,第二种是奶制品,第三种是以奶为原料的饮品。饮食分为两个季节,夏季和冬季。夏季为主要食物是奶制品,这一时期肉吃得相对少些。主要原因就是冬季需要吃肉增加脂肪,抵抗寒冷,经过几个月的积累后,到了夏季需要用奶制品进行消化和吸收,算是种养生的手段。
    “有的,鞑子中也有贫者,蒲贼府中就有买来的蒙古仆役!”苏岚却是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赵昺有些奇怪了,蒙古人作为统治阶层,其族中百姓是维护统治的基础,据他所知每逢重大节日元代历朝大汗都会予以赏赐,每年也会从中原和江南调集大量物资补贴他们,按说达不到小康,也不至于卖儿卖女过活。同为入侵中原的女真人在入主中原后可是捧着金饭碗的,种着铁杆庄稼,还给后世留下了八旗子弟的名声啊!
    “其实鞑子也最怕打仗,听说他们自备鞍马和兵器、吃食,穷人家为了备齐这些就要出卖妻子儿女。遇到灾年牲畜大量倒毙,许多牧民流离失所,往往大量迁徙和林、漠南以及中原地区求生。以至蒙古子女被卖为回回、汉人、南人的驱奴,甚至被贩往波斯。”苏岚娓娓道来道。
    “是啊,同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啊!”赵昺叹口气道。
    想想世界上的事情何其相似,经过创业初期的原始共产主义后便会产生分化,蒙元同样难逃历史规律。不说几次西征,就从忽必烈继任汗位这段时间,察合台、窝阔台汗国以及蒙元内部反叛贵族与元庭对于统治权的军事争夺,主战场波及范围广,几乎涵盖了蒙古旧地,一直到今天都未结束。
    而战争给蒙古人造成的直接灾难就是徭役空前沉重,经济基础遭受了空前的破坏,作为之前已经驻扎在内地的蒙古军户更甚,他们需要不断的出征,严酷的军法之下又难以逃避,却需要自己典卖田产妻子前往平乱,普遍是什么生活,可想而知。后来恢复女真金国的签军制度,大量征召原金国汉人从军想想也是忽必烈的无奈之举。
    “官家,小的听有些人在传,说敌酋的伪后死了,其伤心欲绝,每日狂饮不已不理政务了。”王德看小皇帝开始还很高兴,怎么说着说着还叹开气了,赶紧说件自以为会让陛下开心的事情。
    “对了,奴婢也听说了。”苏岚也赶紧接话道。
    “唉,察必皇后乃是一代贤后,若非其护佑,废太后与废帝不知要吃多少苦!”赵昺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再叹口气道。
    “官家……”王德见小皇帝竟然面带悲戚之色,这才想到如此大的事情事务局怎能不报告,陛下显然早就知道了,可对称其为‘贤’还是十分诧异的。
    “呵呵,朕称其贤乃是就事论事,非有它意,以其所为称贤并不过分……”看到两人惊诧的样子,赵昺笑笑解说道。
    在忽必烈还是个郡王之时,蒙哥汗和其分兵攻宋,次年蒙哥汗死于四川钓鱼山。此时,忽必烈正久攻鄂州不下。谋士郝经、姚枢等苦劝忽必烈撤兵,但忽必烈求功心切,拒不听劝。恰在这时宋又增派大军支援鄂州,而留守和林汗廷的阿里不哥正紧锣密鼓地谋划抢夺汗位,私自招募和调动汗廷军队。
    如果阿里不哥成功,忽必烈便会腹背受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形势极为危险。在这紧急关头,察必虽然是女人,却敢于挺身而出。一方面,她义正词严地斥责阿里不哥私自调动军队;另一方面,果断派人去给远在江南的忽必烈送信。忽必烈见信后才意识到形势严峻,下了撤兵决心,抢在阿里不哥之前登上汗位宝座。
    因为忽必烈初期重用汉人,察必也受到中原先进文化的影响。作为少数民族妇女,她思想比较开明,不但能向忽必烈进谏,而且还很有点女人特有的机灵心眼。有一次,忽必烈碍于情面,批准几位怯薛官在京城近郊圈良田作牧场。察必没有直接向忽必烈进谏,而是当着忽必烈的面责备刘秉忠,说:“你们汉人很聪明,皇帝对你们言听计从,你明明知道圈地牧马是不对的,为什么不向皇帝进谏?难道要皇帝废除不许圈地牧马的诏令吗?”忽必烈知道察必在转着弯向自己进谏,终于撤销了允许圈地的诏令。
    平定南宋以后,忽必烈特地把从南宋掠来的珍宝在大都皇宫陈列展览,炫耀战果,并允许嫔妃挑选一件自己心爱的。嫔妃们喜出望外,争先挑选,惟独察必不但不挑选,反且郁郁不乐,心事重重。忽必烈问她,平定江南一统天下是大喜事,为什么不高兴?察必说,宋朝的先人积攒下这些珍宝,传给他的后人,而后人不能守住祖业,亡了国,这些宝贝才落到我们手里,我怎忍心使用这些宝贝呀!她在为后人能不能守住得来不易的江山,会不会重蹈南宋灭亡的覆辙而忧心。作为一个封建皇后,能有这样的远忧和见地,实在是非常难得的。
    一般来说皇宫生活是奢靡的,元朝也不例外。但立国之初,忽必烈深知创业艰辛,尚能禁奢靡、倡节俭。弓箭是蒙古族主要的作战武器,消耗极大,以前,用过的废弓弦都是扔掉。察必便带领宫人把它收集起来,重新蒸煮加工,用其作原料织成布匹,质地比绸缎还细密柔软。另外,她看到宣徽院制鼓将羊的前腿皮弃之不用,觉得可惜,便命宫人拣拾回来,糅制加工成彩色地毯,为国家节省下一大笔开支。
    修旧利废、变废为宝,察必作为“女中至尊”的皇后,能如此勤俭是颇为不易和可贵的。且其心地善良,有同情心。南宋全太后是江南人,年事已高,身体本来就弱,被俘到大都后水土不服,长期患病。察必在忽必烈面前为她说情,希望忽必烈将其送回南方,忽必烈不允。察必竟再三请求。忽必烈斥责她妇人之见,目光短浅,没有远虑,坚决不允,显然这是因为两人所处的角度不同,但是其确是十分有人情味的。
    赵昺说完见两人仍然是一副茫然之色,他苦笑着摇摇头,抹黑和取笑敌人鼓舞己方的士气并无不可,但是作为统治者自己却要清楚,历史和现实息息相关,历史不是死掉的人与事的集合,而是活着的人和事的映射。不正视国家兴亡的历史,文明盛衰的历史,就无以正视敌人,无以分辨真伪是非,更难以战胜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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