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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丁氏之死和鲁王黑锅

承平伯夫人的客厅
    人多好办事,钱多好办事,早在承平伯夫人准备出门的时候,管家就问要不要请王城内的名医到舅老爷家里诊治,一对夫妻几个月前神完气足的来谋算家产,几个月后就要玩完,一般来说猜测他们是急病,最好请名医来看。
    承平伯夫人当时犹豫一下,她万万不能救丁氏,救活丁氏接着谋算自己家产吗?可是哥哥她不能不管,再说她手里很有几个,又刚得一宗大财,权当施舍出去又被人骂。
    舍粥舍饭这种事情,回来的可一定就是好名声,吃饱了就骂人的难民也有。
    伯夫人就说请去。
    现在妻妾再次发话请医生,而舅老爷和舅奶奶的病因找到,名医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倒不用催促他,这种透支身子骨儿的病第一个吃好第二个睡好,第三个清心寡欲,这三点要同时进行,说好也快。
    林德带着男人们把尤木根抬回床上,婆子们不甚好态度的把丁氏随便的半揪半抬,又半扔到另一间房的床上。
    这还是尤二姑娘出嫁前睡的地方,丁氏的勤快全用在想妹妹家产上面,这间房后来堆放货物,床没有拆就直接摆上面,婆子们谁是愿意帮忙收拾的人,鄙视丁氏还来不及呢。
    胡乱推几把,在一大堆的酱缸、扫帚里勉强出一个地方,丁氏一把骨头塞进去绰绰有余,婆子们把丁氏往这空当里一丢,捂着鼻子擦着手离开。
    五十个人手都不用全动手,再分出两个在尤家的灶台现生火,煮一锅红糖姜和搅碎的鸡蛋做茶,先给尤木根喂半碗,看他消化的动,两刻钟后又给他半碗。
    医生这个时候赶到,听过病因也是忍俊不禁,开一贴药也仅仅养气安神,说人太虚,人参肉桂先不用,等能进饮食再徐徐的开补药,否则病人现在就像灶下就要熄灭的炭心火,一大把木头压上去只会灭掉。
    先进饮食,能够睡眠,才能确定这条命还在不在。
    红枣桂圆干加些到浓米汤里,只喝汤吃煮烂了的米,鸡汤肉汤这两天也不要用。
    承平伯夫人紫胀着面容谢过他,送走医生继续坐下生气,她带来的人忙活一通,尤木根喝半碗米汤后,没喝药就睡着,秦氏劝着伯夫人回去:“回家还有事呢,横竖这里留下人照顾,把家门一关你也就忘记这一出,我会过问的,等尤掌柜的好起来,让他谢你。”
    “让他滚的越远越好!丢人现眼,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要和他做兄妹。”铁青面容的伯夫人终于哭了出来,伤心事像炸堤后的滚滚洪流宣泄而出。
    有父母去世和哥哥相依为命,有听到哥哥定亲期盼嫂嫂进门,结果直接心寒,并且哥哥也不再是哥哥,他的眼里只有嫂嫂,只听嫂子丁氏的。
    “街坊邻舍那里打听打听,谁家的新媳妇进门就盘算小姑子能卖多少钱!”
    愤怒的责问声里,伯夫人眼泪和怒火一起喷出眼眶,秦氏和丫头婆子也陪着泣不成声。
    然后说到成亲以后:“满城里打听打听,谁的娘家会在葬礼的当天谋算家产,丁氏黑心,我哥哥也不是好东西!他要是还记得我是妹妹,怎么会这样做!如今到离死不远的地步,反要我这妹妹来为他当家!反正是个死,倒不如替伯爷去走奈何桥,也免得丢下我孤苦一个人,没有人可以靠没有人可以指望,”
    说到这里承平伯夫人再次失声痛哭,没有新的话骂出来,口口声声的只是:“你替了伯爷去了也罢,这么坏心的,两个替一个也罢,把伯爷还给我......”
    勾得秦氏也号啕震天,也句句哭着承平伯,丫头婆子也是如此,邻居们听到也心酸难忍,纷纷道:“二姑娘,你别管尤掌柜的吧,这两口子不是好人,让他们死了你也省心。”
    整个街道上哭声大作,听到的人都问原因,很快越传越远,整个王城又一件新闻出炉。
    从白天到夜晚的强力会议,让梁仁和官员们付出极大的精力,这中间厨房送来的饮食相当重要,包括补药在内的食物让梁仁和官员们至今还精神抖擞。
    格外老迈的几位休息得到保证,其它的人在如何防守南兴上搅尽脑汁的想辙。
    长安和永守再一次进来请晋王殿下和大人们用餐,随同饮食送进来的还有街上每天的新鲜消息,城里的动向梁仁从来知道的不慢,于是他喷了汤,大人们喷了饭,有的脏了衣裳,有的脏了胡须,随后大家啼笑皆非。
    凭心而论承平伯府的家产确实惹人眼红,如果尤家还有其它的亲戚,觊觎林家不能算众多世事里最古怪的一件,可是夫妻两个为夺家产而生孩子,为生孩子几天几夜靠壮阳的药熬精神,硬生生的把自己熬成人干,南兴王城好些年没有这种骇人的新闻。
    大笑声此起彼伏,笑声能够缓解疲劳,官员们就笑得更加痛快,梁仁也大笑一通,这种新闻实在可笑不是吗?然后他暗暗的难过,担心伯夫人的心情,她在哭吗?她一定伤透心。
    刚想到这里,长安和永守接着描述承平伯夫人的哭诉,她险些被哥嫂联手出售,承平伯去世后哥嫂还想抢夺家产,她哭着为什么不替了承平伯去,留下这两个祸害还打算害她多少年。
    官员们也停住笑声,和梁仁一起默默的品味伯夫人的心情,承平伯在南兴有地位,伯夫人艰难挣扎着不难看出,像乔夫人范夫人那种认为不缺吃和穿,你就不应该恢复和正常人一样的日子,而是应该守在家里把春天当冬天过,把冬天当枯木过,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在这样的朝代里,女眷们嫁一个丈夫,从此就安稳过日子,管他和气还是暴衅,管他敬重还是花心,她们有丈夫就万事安妥,以后的日子好与不好自己熬,有丈夫才是过日子的前提。
    面对的环境不同,女眷们这样的人占大部分。
    面对的环境不同,又有承平伯旧有的影响还在,伯夫人的一举一动全城也看得清楚,官员们在对伯夫人的评价上面使用的是“不进则退”。
    生活很多时候不进则退,努力前进或许在原地踏步,但跟得上岁月的脚步,没有被它抛向蛮荒。
    承平伯夫人打官司、当街明志、想尽办法的开商会,因为她不往前走就会被甩到背后,那些欺压她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只有她的强才能震慑住居心叵测的人,让承平伯府还是承平伯府,不会被林家远亲瓜分,也不会改姓她娘家的“尤”。
    可是她再努力的强,哪怕不在这样男尊女卑的朝代里,独身一个人拼搏也有她的难,哭出的心声是伯夫人的心里话,也让从晋王开始到官员们内心沉甸甸的,难过像个飞快的传染病,布上这里每个人的心头。
    乔远山油然的第一个开口,他的心情结合与承平伯的交情,也结合他自己的家务纷乱事,叹息道:“我南兴竟然没有王法吗?伯夫人小小的年纪,这几个月里经历的事情可真不小。”
    官员们都称是。
    可不是吗?都说未亡人应该守寡,可承平伯夫人她有那份儿安静吗,承平伯府是一出子又一出子的事情出来。
    冯良邦大人面向冯夫人时,着重提点不要再轻视承平伯夫人,拜毛太宰夫人所赐,承平伯夫人的颜面在近来一段时间里是南兴的颜面。尤木根和丁氏新出来的这事令人愤慨,他动了怒容道:“这是谋害亲夫,这样的人应该去死。”
    官员们又称是,就这样把丁氏的死定下,每个人都出一口恶气般的痛快许多。
    梁仁交给长安这就去办,开口的时候有所犹豫,他很想去看看伯夫人的脸面可好,不要这种小人清减才好。
    打马出府也就一会儿功夫,在会议休息的间隙里就可以办到,可是承平伯夫人曾经误会的愤怒面容一掠而过,让梁仁觉得还是不添乱的好,默默的守护着她也就是了。
    和鲁王的事情即将进入白热化,这全看鲁王的心情和态度,梁仁加派人手保护承平伯夫人,所以他不亲自前往安慰,倒也不必担心伯夫人受到严重的伤害,舅老爷和舅奶奶怪病这种事儿,不会天天发生,下一回发生的机率也几无可能。
    让长安去了,梁仁和官员们继续会议。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起因和意义,如果仔细推敲的话,不过天长日久的岁月里,谁有功夫把每天经历的事情反复咀嚼,只有那些具有重大意义的,让当事人感觉到被敲警钟的事情,让当事人醍醐灌顶。
    承平伯夫人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来平婶和小芹,婆子们回话收留一对难民,她们说受过夫人的恩典,如果夫人这里有工可做,她们愿意留下。
    伯夫人一听就知道是会说异邦话的平婶,一个可以随身侍候的女翻译她需要,她应该当时就见平婶,可是二十四万银子让她和秦氏都走不出来,每天想着古董、身不由己的再想着古董,两千银子已经算一笔财富,这不是两万而是二十四万上下,伯夫人像溺水的人无法自己逃脱。
    回一趟娘家她完全清醒,钱,是什么?
    哥嫂为它要卖自己,林家的远亲及府中的姬妾家人向自己发难,乔夫人眼红和嫉妒,自己则依靠丈夫留下的偌大家产维系着完整的伯府。
    钱。
    可以为自己所用。
    也可以害得丁氏险些杀夫。
    它可凶可险可亲可爱,全看你怎么掌握。
    二十四万古董不应该是自己看到的总结点,反而这笔财富应该是自己手握智珠的高台。
    平婶进来,伯夫人耐心的向她请教良多,借机了解平婶的来历,及她所知道的异邦生意场上的行情、货物和规矩,暂定让平婶到自己身边服侍,如果她实在好,将是一份儿大的助力。
    小芹和平婶不是母女也不是亲戚,在逃难以前互不相识,可是平婶肯照顾她,伯夫人也格外优待。
    秦氏身边可用的只有冬巧,另外有个小丫头和茶香茶花、小芹同样的年纪,人极憨厚到笨的地步,再就是院子里照例的洒扫婆子,老妾好些年不得宠,进入在伯府养老的阶段。
    伯夫人把小芹指给秦氏,小芹和平婶有感情,同时抬举她们将让平婶感激,而平婶有异心的话,小芹在秦氏的身里,以老妾被调教长大的府中丫头城府,将看得穿受平婶影响的小芹肚肠,也会把小芹教的很好,再或者平婶只是利用小芹,秦氏照管小芹的话,也会让小芹走上正途。
    平婶感激与否暂时看不出来,成人和孩子相比永远有几副可以替换的面容,伯夫人对于平婶是且看之,倒是小芹欢天喜地的发自内心,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真性情。
    秦氏笑了,承平伯夫人也轻轻地一笑,被哥嫂羞辱的难堪有丝丝的剥落。
    “冬巧,把这丫头带下去,找几件衣裳给她,再好好的帮她洗洗。”秦氏说着。
    冬巧进来欠身,先回伯夫人:“姨娘的衣包还在车上呢,我赶着去拿进来,就见到看门的王二往二门走,他说巧了,遇到我就不用麻烦二门的妈妈们,让我来回一声,长安小爷等着伯夫人去说话。”
    伯夫人不敢怠慢,和秦氏来见长安,长安笑着:“我刚从街上过,听到一个新闻,特来告诉伯夫人。”
    承平伯夫人的面颊发烫,一定是自己的娘家丢大了人,被长安听了去,屏风后面的她唇舌仿佛被粘住,有一块麦芽糖在嘴里那般,讷讷的回不出来话。
    “请伯夫人节哀,您的娘家嫂子丁氏没了。”
    承平伯夫人和秦氏诧异的抬头,半个时辰以前她们离开的尤家杂货店,伯夫人怕丁氏死的快,她没地儿出气去,特意看了看丁氏,一口气像一小把握不住的丝线,不过医生说能救回来。
    这就死了?
    承平伯夫人和秦氏对视一眼,再看看代为报丧的长安满面笑容,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死的?”
    长安用一本正经的腔调道:“我下手重了些,把她掐死。原本我想.....”没了下文,原本他就是想把丁氏掐死的,就是这样。
    他的语气和神情都极夸张,说着杀人像戏台上演滑稽戏,而丁氏的死只会让包括南兴王城的大部分人大快人心,这世上总是好人多些,承平伯夫人忍了几忍,格格一声笑了出来,秦氏也拿个帕子捂住嘴,笑得肩头晃动。
    尤木根和丁氏夫妻带来的乌云滚滚和天雷阵阵倏的没了,一片明艳在心头。
    承平伯夫人笑吟吟的拜下来:“多谢殿下,多谢长安小爷。”
    长安站着听完,再欠身道:“您称呼我长安就行,当不起这样的称呼。”他又说到尤木根,梁仁的意思有老婆就卖妹妹实在可恨,让他吃点苦头。
    “我刚把他送到孟记医馆,孟医生医术是高的,就是手段吓人手法粗鲁,不是重病没人敢请他,病人在他手里面像上刑一样的痛苦好些天,往往能好,所以他的诊金也是贵的,尤掌柜的精神头儿好一些,他答应拿杂货店抵药费。”
    把几张纸从怀里掏出来,双手往前呈出:“这是杂货店的房契,殿下说夫人愿意就留下,是个念想。”
    小客厅里侍候的家人赶紧接过,绕到屏风那里,茶香接在手上。
    承平伯夫人想了良久,殿下的意思是要把哥哥撵出王城,免得自己再次见到他心烦,伯夫人内心的第一个反应是欢快的叫嚣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可是他把哥哥安置在哪里呢?
    有心想问问,本能的反应压制上来,不停的说着留下这个有老婆就卖妹妹的哥哥,尽早还是祸害。
    就这样反复来去的,等到伯夫人抬头问对尤木根的处置时,秦氏已提醒她多回,怕让长安等的太久会说怠慢。
    殿下怎么安置尤木根?
    长安从容的回道:“夫人您城外有几份田产,田庄子上还缺人吗?”
    承平伯夫人欢喜的几乎要跳起来,是啊,捡块偏僻的田庄让哥哥住下,以后再给他娶个安分的老婆,高兴见他就见他,不高兴就不见他,有关娘家这一项就此安宁,她由衷的感激梁仁,感激他为自己解决难题,否则丁氏还活着,伯夫人说不定哪天真气的跑去宰她,干脆的杀了看似不解恨,也得承认一个大麻烦就此消失。
    长安告辞走远,伯夫人还在屏风的后面拜了又拜,秦氏也是一样,主母的难题就是全家的难题,秦氏也恨不能丁氏去死,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们已经赶到,不照管丁氏在一定的程度上也等同于谋杀,这要看丁氏的娘家凶不凶狠。
    丁氏那么凶,秦氏认为丁家也不会有讲理的人,现在麻烦解决,殿下派人杀丁氏谁也没能耐找后账,秦氏边拜边念叨着晋王殿下真是个好人。
    伯夫人也这样想,殿下真的是个好人。
    .....
    文记听雨轩夹杂在高低不等的民居、饭馆和茶馆里,几代人的心血经营着这间古董铺,平时不算热闹,东家常年不在,两边的商铺更换东家也频繁,除去掌柜的商认宝被人认识,文听雨在这条街道算陌生人。
    他跳他闹,老板出来毫不客气撵他出门,文听雨就在街上叫骂,让商认宝出来。
    这个精明的老头儿不应该去见鲁王吗?
    他被关押的怨气全在心里,这样闹一出子得到疏导,伙计们出来和他对骂,说不认识商认宝,文听雨问你这商铺从哪里来的,伙计们说从经济手里弄来,经济是哪家?管你屁事!
    这样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过去多久,文听雨累了倦了,那股子怨气按捺得住,他拖着脚步往鲁王府走去。
    从他家的商铺到鲁王府有好几条路,笔直的长街拐几个弯,全是大街道也就到,再么走小巷子,蜘蛛网般多的小巷四通八达,可以有十几种组合。
    最方便的是大街加小巷,最宽敞的是一路大街。
    文听雨茫然的走着,循着最明亮的地方走,全是大街,他这样走着没有留意身后的人流里有好几个人跟着。
    林鹏把雪衣上的帽子再压压低,缩着脑袋装着蹒跚而行,像个生病的人,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表弟侯三交待好,就直奔鲁王的这座王城,不亲眼见到文听雨的后续,脑袋后面总不安全,林鹏守在文家已经易手的商铺外面,果然等到文听雨。
    文老头儿丢人一大出,林鹏差点没笑背过气,然后该他警惕的时候他也警惕万分,他跟着文听雨,知道他去鲁王府,林鹏庆幸自己跟来,如果鲁王府派兵还是有什么,他能知道的也可以早早送回去给晋王殿下。
    他跟着,盘算着鲁王会有什么反应。
    大街的两边商铺最多,有一间茶叶铺里莫斗探头探脑,这个为南兴隆盛商行做事的年青走私贩面色难看,向身边的一个人道:“不成,这街太热闹不能下手,巡逻的又过来转圈,下手容易跑不掉,还将连累你这铺子。”
    他身边的是这茶叶店的老板,一个胖头胖脑的男子,莫斗是外地来的,他紧张的不行,男子浑然不放心上:“咱们走私的哪个不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你要杀只管杀吧,我和你一块儿逃。”
    “不成,鲁王和南兴说不定要打仗,你这店开在这座王城里还有用,得想个法子,让他走小巷子,这几天小巷子我走的熟,一刀的功夫我就干掉他。”
    “要我说等他见到鲁王再杀也成,打仗就打呗,咱们和所有的殿下们都不是一路人,南兴的晋王要是没有鲁王针对他,你以为他日子过舒服了,不会找咱们这样人的事情?”
    茶叶店老板泡着茶水,慢慢的道:“你帮殿下没有好果子吃,晋王要杀他,在哪里不能杀,一定要他回到鲁王的这座王城里才杀,这为的是什么?栽赃陷害。”
    莫斗也笑:“你说的对,可现在晋王还是主顾,他的银子是刀头舔血挣来的,其它的银子咱们就不是刀头上挣来?咱们吃的就是这行饭。”
    茶叶店老板想想,有上一笑,也承认莫斗说的有理,从里面叫出个姑娘说上几句,文听雨继续走,又过半条街,,路边一盆脏水泼出来,正中文听雨全身。
    模样很狼狈,几片菜叶挂在脸上,一些油腻的在耳朵上丝丝连连的没有断,在北风里甩动着,在哄笑声里,文听雨没有骂的力气,跺着脚拐向小巷。
    莫斗袖着刀就过去,林鹏错后几步以人流为掩护打算拐进去,小巷子里不好跟踪,林鹏提心吊胆着,身后被猛的撞上一下,莫斗说声抱歉越过他,就这么一耽误,文听雨倒在刀下。
    莫斗拐进巷内,就见到一个青色的背影消失不见,地下血泊着文听雨身首分家。
    他愣了愣,转身就走,他的身上带着刀,路条又是南兴的,不能当第一个声张的人。
    他一转身,又撞林鹏一下,林鹏见他慌张,内心有什么疯狂的往外撞,他两步跑过去一看,文听雨死的活不过来,林鹏赶紧去找刚才那个人,见他走的比兔子还要快,林鹏也焦急了,狠命的死死再瞪几眼,姓文的当街出糗以后真的死了,他也转身就走,客栈里取出马结账,牵上马一口气走向城门。
    城门这会儿进出的人不多,又看到莫斗就在前面,林鹏犹豫一下是跟还是不跟?老油条的经验占上风,他的目的达到,这件事情躲躲的好,林鹏放慢脚步,等到莫斗走的看不见,他慢慢的走上官道,来到十里长亭,有个人走出来向他微笑,正是老孙。
    林鹏睁大眼睛,随后下马抱住老孙,把他往马上面推:“你怎么还敢在这里?城门口贴着你的通缉告示,”
    老孙好笑:“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文老板不死,我不安心。”
    “是你杀的,是你找的人?”
    老孙让林鹏先别说话,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出现在一处偏僻的农家小院,慢悠悠的说起来。
    先问林鹏知不知道文家的大掌柜商认宝现在哪里,林鹏说他虽来了几天可没打听,老孙点点头:“这消息里面曲折。”
    这中间的一些事情老孙详细道来:“八十万两银子的古董没了,鲁王殿下要是不肉痛就是怪事,按道理来说文家有儿子,文听雨不回来,家产归文家大爷,可这位爷是个有一文钱花两文的人物,别说商认宝不放心给他,就是鲁王殿下也不会坐视这笔钱被花花公子糟蹋,商认宝丢了古董就地报官,鲁王殿下把他提审到王城,盘问他是怎么丢的,街上传开来说文听雨被绑票,商认宝不付赎金反把古董运走,文家大爷一天三回的去衙门讨说法,要商认宝的脑袋,这小子才不是为爹难过,他乐着呢,文听雨回不来,商认宝出不来,这小子借机把宅院、商铺和田产全卖了,拿着银子现在还睡在花街里挥霍呢,估计也快用完。”
    “这败家子儿,”林鹏说上一句就道:“那这杀人的事情?”
    “你找到我帮忙,我得让商认宝着急的运古董出城,咱们在路上才能下手,就找到鲁王府的一个管家叫顾田,这小子贼精,古董一丢他就找我,你也知道的,我有这么多钱拿,自然跑的快,宅院商铺和田产约值四千两,我都不要了,顾田就回鲁王,鲁王就把我通缉,不过他的能耐只在这块地方上,我现在住的地方他管不到。”
    老孙眯眯眼:“鲁王殿下既然彻底要和我过不去,我就得和他过不去,你觉得文听雨当街一死,商认宝还关着,别人会怎么看?”
    林鹏含笑:“自然是殿下昧了这笔古董,又贼喊捉贼。”
    两个人相对大笑,老孙起身:“告辞告辞,谢谢你送我一笔钱,不过这事情实在不小,只要这位殿下还在,你我最好不相见,免得你连累到我,我连累到你。”
    林鹏一把揪住他:“着什么急,什么再不相见,换个安全的地方不就成了,去南兴做生意,承平伯府的商会我给你请帖,不过你从此规矩些,在南兴不许闹事情。”
    老孙撇嘴:“我要是规矩人,还会帮你办事,你是冤有头,我可不是债有主,不再见吧。”
    挣脱走人。
    这农家小院的主人并不知情,以为是路过口渴的两个商人,收下银子就关上门,林鹏准备回去,又停下来喃喃自语:“我当初说过商掌柜的无辜,这文听雨也死了,鲁王还不放他吗?倒是再找个人把他弄出来,送他几两养老银子也罢,文家大爷我倒不同情,他还不如我的亲戚侯三,虽然人浑,却不骗自家人的钱。”
    他也没天大的胆敢回鲁王的王城,不过是远远的城池里托几个可靠的人去帮商认宝打点。
    打马如飞往远处奔驰,忽然一屁股摔下来,幸好马还没有加速,所以没摔伤,爬起来的林鹏不揉伤处,只摸脑袋笑:“这么说,十几万的银子真的归我了!”
    .....
    一连几天过去,鲁王无法从怒气上走出,愤怒或者欢喜都是一种情绪,不过情绪到一定的地步时,当事人只能被淹没的份。
    文家的家产他想不想要,他想,可是分文没到手,还被扣了一顶谋算别人家产的黑锅,梁廓气的脸和锅底一样黑。
    他不肯放商认宝,不管谁说也没有用,这个掌柜的疑点最大,文家败家子儿要不是花钱快,鲁王会把他也下到狱里,挤出钱为止。
    他贪心吗?
    文听雨虽然为他办事而下狱,可是营救他难道不花钱?文家有钱花些难道不可以?
    文听雨要是回不来,他的古董理当充公,总比被败家子儿花光要好,相信文听雨他本人也愿意。
    鲁王要这笔钱,自然会找到合适的方法,至少黑锅不扣向自己,可是文听雨又死了,死在来见他的路上,还死在王城里,别人更加认为是鲁王殿下理亏不敢见文老板,这口黑锅结结实实的又扣向鲁王梁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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