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大恶魔
韦恩一只手放在胸口，尽管只是隔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心形吊坠传来的温度，尽管这个温度并不是很高。
这枚吊坠保证着他能以“弗达”的样子，面对所有人。
他的另一只手牵着默菲，小丫头略有不安，小手出满了手汗。
她确实很忐忑，当初费尽心思从阿尔贝丹逃出来，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同样危险。她离开阿尔贝丹，也有两年的时间，这一次她不想再逃避，无论如何，都要将父亲找回来——至少要知道父亲的生死。
只靠她一个人，肯定是不行，但她的身边还有韦恩，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至于她背包里的那个骷髅头，光是背在后面，就已经让她发慌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此刻内心的不安，或许还有一丝原因，来自于这个骷髅头。
韦恩跟着亚图斯，沿着楼梯来到位于整个城堡的地下。
他时刻在内心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要露出太惊讶的神色，他此刻的身份是弗达，地下的这些东西早已经见过。
在地球的见闻，足以让他应付绝大多数的场面，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一定不能露出马脚。
返回阿尔贝丹城的一行人中，大约有二三十人，其中最紧张的人莫过于亚图斯。
他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身后的韦恩，路出马脚，所幸，在见到“机械马”之前，韦恩的表现一切正常。
与弗达同行的四名下属早早地在“车站”等候，见到韦恩从楼梯口出来，立刻单膝跪地。
韦恩从四人身边经过，从未用正眼看四人，也为与四人答话，就这样径直地朝着“机械马”走去。
四人互看彼此，对未来的命运已然有了了解，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机械马”与火车如出一辙，应该是因为它如马一样，可以拉动车厢，又是由钢铁制成，才会有这种说法，若说有什么不同，毫无疑问是燃料。
火车早期是煤炭，后来变成了柴油或燃气，而为机械马提供能源的物质则是魔法石。
这辆“机械马”不如地球的火车长，也就四个车厢，就是不知道机械马的速度有多快了。
地下的光线并不是很足，除了几处火把之外，便只剩下挂在机械马前头的车灯。
城堡内部的官员双膝跪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抬起头，连同卡彭特与斯亚达两位大公，也跪在地上，惴惴不安。
韦恩没有丝毫犹豫，从中走过，在即将上车时，突然闻到了一处腐臭味以及野兽的低吼，当下有些意外，但动作却未停下，直接登上了车厢。
这一节车厢位于整列火车的最后一节，里面的装饰与韦恩印象中的列车厢天差地别，沙发、衣柜等家具应有尽有，里面有一间卧室，至于内部的装饰，与一间迷你的贵族房间无疑，只是墙壁的灯台换成了悬挂在车顶的吊灯。
这么奢华的车厢还真是不常见。
与车头相连的第一节车厢是餐饮车厢，第二个车厢是列车人员休息的车厢，与弗达、亚图斯同行的人住在第三个车厢，同时还要保护位于第四车厢的“弗达”。
亚图斯推门进入车厢后，反手关上了门，“怎么样？”
韦恩坐在沙发上，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示意他坐下。
亚图斯尴笑一声：“大人，我是没资格坐下的。”
“坐吧，这一路要一天多的时间，如果一直站着，我怕你累垮了。到时候，梅鲁大人找我要人，我可赔不起。”韦恩冷声说道。
亚图斯立刻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真像。”
“赶紧坐下吧？我们的事也有很多。”
亚图斯当即坐下，又看了眼四周，不见默菲，好奇道：“默菲呢？”
“在里面睡觉呢。有些事，我觉得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处理了吗？”韦恩低声说道。
亚图斯愣了一下，随后便猜到韦恩所说的事，即是处理弗达的遗骸。
“我亲自吩咐，将他的尸骸挫骨扬灰了。”亚图斯轻声笑道。
韦恩微微颔首，“这样最好。有时候，一块骨头，都有可能决定很多事。”
亚图斯鼻子皱起，不以为然。
车头响起了鸣笛声，机械马开始朝着深邃的黑暗缓缓移动。
“刚才上车的时候，听到有魔物低吼的声音，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咳咳，大人，您应该猜得到才对。那些凶兽，就是为了看护这个地方。谁知道这个地下车站有几个通道呢？万一进了不该进的人，那些凶兽可以吃掉他们。”亚图斯嘿嘿一笑，“我也是问了城堡的内务官，才知晓的。”
韦恩揉着下巴，亚图斯的说法也能解释的通。
他的视线无意中，瞄了眼对面的车窗，尽管外面是一片漆黑，但耳朵却像是突然被捂住了，便知道是进入了隧道。
阿尔贝丹在科迈山脉的另一侧，那么，毫无疑问，这条隧道要穿过整个科迈山脉。
这座山脉的高度，韦恩亲眼见过，高耸入云，不见尽头。
这样的一所山脉，少说也有五千米。
从这样的一座山脉下，打一条隧道，难度可想而知。
“挖出这样一个隧道……应该用了不少人力吧？”韦恩问道。
以腐生为主的魔物，想要打出这样一条隧道，几乎做不到。如果是由人挖出的隧道，那么，参与施工的人，恐怕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
“呃……”亚图斯在听到韦恩的话后，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眼神飘渺不定，口中却说道，“大人，你可真是难为我了。修建这条隧道时，我还没出生，怎么可能知道详情。”
“这么说，这条隧道存在的时间很久？”
“咳咳，至少百年之前，这条隧道就建好了吧？”
韦恩颔首，笑而不语。
很显然，亚图斯的话真假参半。
如果其他人这么说，韦恩不会怀疑，但亚图斯这么回答，就有一些问题了。
这么大的工程，需要动用大量的资金，而梅鲁是五大高贵者中，唯一一个管理财务且自己有生意的高贵者。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亚图斯就算受限于年龄，不可能参与这个项目，但终究有机会听人提及，再者，一些与这个隧道相关的档案或许还在。
既然不愿意说，便说明这条隧道的制作并不简单。
不过，这件事和他无关，既然亚图斯不想说，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询问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