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苏邪的笑容绷不住了。
隐司倾的小圆子也吃完了。
苍怜的神情犹如厉鬼一般吓人。
陵天苏差点被她这句话吓出原型。
哪里听不出来这毒蛇小娘们又在开始阴他。
正午的庭院本该春风怡人,可一时之间,气氛阴沉得可怕。
“不……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这位小姑娘……”陵天苏试图解释的话语被阿绾无情打断。
她一脸无辜,眼神清澈的看着苏邪:“现在,我解释得够详细了吗?”
苍怜已经默默地离开了席位,从厨房里抱了一堆柴火出来,一本正经地架好。
掌心托着黑炎,漆黑的眼瞳空荡荡一片,宛若深邃不见地的幽暗之渊。
她口中发出可怕的轻笑声:“狐狸爪子,是前爪好吃呢,还是后爪好吃呢?呵呵呵呵……我家小妖儿把我家小徒儿给睡了,呵呵呵呵呵呵……以后阿绾是该叫我师尊好呢,还是姐姐好呢?”
隐司倾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沉默不言,周身气息宛若隆冬严霜,可以看出来此刻的她,很不高兴!
方才还与他站同一阵营的苏邪,此刻不知道笑得有多开心,只是那阴嗖嗖的桃花眼迸发着摄人的寒芒。
她一脸娇笑地侧身抱住陵天苏的腰身,动作亲昵可人。
可是下手却是稳准狠,专挑他劳损不堪的腰子下手,力气足以勒死一头老虎,陵天苏疼得眼珠子都凸起来了。
“哎呀呀~这位青蛇妹妹长得这般出挑好看,陵陵可真是有福气,只不过,这未免有些委屈青蛇妹妹了吧,你对他没有感觉,做羞羞的事情,可是会很痛苦的哦~”
酸!
还青蛇妹妹,人家不知年岁大你多少轮了,居然还一口一个妹妹,真的是酸掉牙了。
隐司倾见他腰子旧伤叠新伤,终是心疼地蹙了蹙眉,正欲出手拉开苏邪。
阿绾双手夹在大腿间不安摩擦,她羞红了小脸,声音细若蚊鸣哼唧了一句:“其……其实,阿绾是……喜欢的,当初第一眼见到叶陵公子的时候,阿绾就喜欢上了他。”
说着说着,她眼圈就红了,双眼泪汪汪地看着苍怜,仅仅一眼迎上苍怜的目光她立刻瑟缩地低下了头。
一双淡青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与惶恐,她痛哭出声,是那般挣扎,那般羞愧:“只是……叶陵公子是师尊的男人,是我的师公,阿绾……阿绾不敢流露出半丝真心,此等不仁不孝的龌龊之心,藏在阿绾一个人的心中就好,阿绾无论如何都不敢叫师尊察觉此事,只是……只是今日,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了,大错已经酿成,若是阿绾继续欺骗师尊,阿绾余生难安。”
陵天苏傻眼,彻底傻眼。
啊……那个不是?
感情你觉得你欺骗苍怜还欺骗得少了是吧,还余生难安。
若不是双生咒限制着你,你这只小毒蛇都不知道浪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吧。
他以为在这世上最厚的东西是苍怜的脸皮,感情你这小徒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蛇皮更厚啊!
隐司倾默默收回去拉苏邪的手,反而鼓励一般拍了拍苏邪的手背,示意她可以更用力。
“痛痛痛!!!腰子要断了,苏邪你给我撒开!”陵天苏直呼痛。
苍怜见自己小徒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又软了。
虽然自己酸得快要冒泡泡了,但还是安慰道:“你莫多想了,你是师尊最可爱的小弟子,我连一半妖骨都可以分你,更别说区区一个男人了。
你若喜欢……呜呜……你若喜欢,大可直言,不必……呜呜呜……支支吾吾的,师尊……呜呜呜呜呜师尊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说到后面,自己都忍不住抽泣哭出声了。
‘区区’二字当真是说得字字泣血。
妖尊大人说着最大度的话,流着最不甘的眼泪,在这世上,活的这么纠结的,也只有苍怜了。
“师尊……”阿绾一脸感动地望着她。
啧啧啧,师尊大人可爱的小脸蛋都哭花了,这是欺负过头了吧,不过……当真是有趣极了。
“青蛇妹妹,你说喜欢陵陵就是真的喜欢吗?你若是亲他一口,我便相信你的话?”苏邪语出惊人,说出来一句让众人都意外的话。
阿绾感动的神色微僵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完美的入戏状态。
她俏脸通红道:“早……早些时候就亲过了,叶陵公子的嘴唇很软。”
说完自己嘤咛一声,双手捂住羞红的脸颊,一副‘大事不妙,一不小心将说漏嘴了’的表情。
苍怜一口银牙差点给咬碎了,气得差点就要用筷子去撬开陵天苏的嘴巴,把他舌头拔出了。
苏邪眼睛眨巴眨巴:“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既然很软的话,你再亲一次给我瞧瞧。”
阿绾心中眉头大皱,这个小丫头,怎么比那狐狸小子还难缠。
陵天苏意识低头意外地看了苏邪一眼,苏邪朝他瞧瞧吐了吐舌头,眼尾挑起一抹妖治的弧度。
好棒的小妖女,她居然没中计,还假意相信反击回去。
干得漂亮!
若非场合不对,陵天苏简直就要抱住她将她狠狠亲上一口了。 只不过你入戏归入戏,下手要不要这么重,腰都快给你勒断了。
“咳……苏邪说得不错,你我最亲密的事都做了,还怕亲我一下吗?”
陵天苏晓得阿绾是个心气儿极高的女人,虽然平日里伪装得极好,可内心却是瞧不起天地下所有的男子,在她心中,恐怕是自认为无人能够配得上她了吧。
那日以舌尖呈送羽衣血,是为了计划的实施,方便操控他。
如今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以她这傲气儿性子,当然不可能傻傻地主动送上门来给他占便宜。
若她不肯亲他,谣言自然不攻而破,多好。
“呕~”阿绾淡眉轻蹙,面容显得有些难受。
她素手轻捂嘴唇,一手掩住小腹,声音带着几分倦怠:“不是我不想,只是阿绾今日身子好像有些奇怪,总是恶心想吐,什么也吃不下,就想吃一些酸果果。”
说完一句话,这条小毒蛇明显露出了不济的精神。
恶心想吐,还干呕反胃,要想吃酸果果。
这么明显的症状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陵天苏如遭雷劈!
这么狠的杀招吗?!
叫人无从招架啊。
苍怜此刻的面容犹如一尊魔神,腾腾的玄黑妖气如龙狂舞。
她歪着脑袋,眼神骇人的恐怖,像是整个人坏掉了一样僵硬着一步步朝着陵天苏走过来,口中毫无起伏的阴恻恻笑道:“酸果果……酸果果……酸果果……”
太可怕了!
陵天苏下意识地就要拽紧苏邪求救,嗅到危险气息的苏邪唰地一下松开了陵天苏的腰,跳到了三米远的地方。
隐司倾也默默起身,让开了道,语出惊人道:“反正我马上也要离开此处了,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趁着还有几日功夫,我编一张摇篮藤床给你的孩子吧。”
可是陵天苏看她这架势,腰间的玉笛霜玉都开始寸寸剥落成雪片,三尺青锋霜寒,看着更像是要去杀人。
“诶?不是?没孩子!哪来的孩子!狐狸跟蛇怎么可能生孩子!不要听她胡言乱……”
啪的一声,一盘尚未开动的蕨菜劈头盖脸的砸在了陵天苏的脸上。
苍怜的怒气显然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她啐了一口,头一次对陵天苏露出如此鄙夷的目光:
“呸,种狐!你对本妖尊作穿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事也就算了,如今阿绾都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敢狡辩推脱责任!”
陵天苏脑袋上顶着一团湿漉漉的菜,红红的菜汤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