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狂妃
一簇簇光火从龙凤树燃烧至轻歌的身躯,应是无形的魂灵,竟已凝为实质般,遭到火的摧残,光的毁灭!屋门、窗户都已被大风打开,风过龙凤神树,轻歌的衣袍猎猎作响,满头红发肆意吹动,遮了眉眼。
二号干瘦的身躯犹如落叶在风里摇晃,随时都会倒下。
她朝轻歌狂奔而去,手放在轻歌的天灵盖上,旋即闭上眼,交织出一场梦境。
梦与幻,不知何为现实。
轻歌面上痛苦的神情渐渐发生了改变,做了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
丝丝梦幻的灵力,竟安抚了龙凤树。
那不仅仅是轻歌的梦,也主宰了龙凤树。
世间有灵性者,皆懂梦。
故此,梦族从未毁灭,族人可以是万物之中的任何一物。
因为二号的出手,轻歌的血魔之力脱离了龙凤树,魂灵聚集,意识逐而清醒。
身体里第二十五根赤红筋脉枯萎的血魔花,竟再一次缓缓绽放,美艳极了,如忘川河畔的一朵血莲。
一瞬间,轻歌的身体得以复苏,不再是扭曲痛苦的形态。
哒哒哒——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无忧、魏伯、夜蔚以及三族婆婆几人匆匆而至,看见满头大汗面色极差的轻歌,俱是表现出了浓浓的担心。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修为被废的夜蔚来到轻歌身边,紧张地握着轻歌的手,眼眶发红,哽咽道:“你回去好不好,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要再来了。”
夜蔚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何被追杀时要逃到诸神天域,若非是她的任性,轻歌就不会卷入这场残酷的战争里。
轻歌揉了揉太阳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跌在地上的龙凤树。
她一时冲动,倒是低估了龙凤树的力量。
有这一次的教训,轻歌往后行事务必会小心而谨慎。
“这是龙凤树吗……”三族婆婆问。
万年之前在鲛魔城,血魔因龙凤树险些被抽掉邪灵筋时,三族婆婆也在现场。
她见过传说中的北清神树。
轻歌看了眼三族婆婆,轻轻点头后握住夜蔚的手,安慰道:“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你该不会拿血魔之力去试试龙凤神树吧?”
无忧问。
轻歌嘴角一抽,抿着唇看向别处:“嗯……”砰地一声。
正在此时,二号轰然晕倒在地。
诸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二号的身上,轻歌心揪了起来,方才如若不是二号,只怕她有的罪要受。
只是……二号的强大亦超乎了轻歌的想象,龙凤神树的强大轻歌有所知晓,二号竟靠一场梦,就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吗?
轻歌将二号放在榻子上,稍稍查看了下二号的身躯,随即松了口气,好在二号没什么大问题,仅仅只是劳累过度。
“三日后鲛魔城小魔君的拍卖会,五长老,你绝对不能去。
那场拍卖会虽然是为小魔君而设,却也是针对你的。”
三族婆婆道:“方才你也看到了龙凤神树的强大,一棵这么小的龙凤树就能对付你,可想而知,妖后准备的龙凤树,足以毁灭了你!事情就这么定了,五长老你放心,此去鲛魔城,若不将小魔君平平安安地带回来,我愿以死谢罪,一头撞死在鲛魔城。”
轻歌心思内敛,复杂地看着三族婆婆。
难怪妖莲会把魔族大权交给三族婆婆……轻歌没有回答三族婆婆的话,而是低头垂眸看向了龙凤树。
龙凤树为何会是血魔之力的克星呢?
她的命星劫,究竟是在鲛魔城,还是钟林山的灵虚匠师?
轻歌仿佛一头栽进了迷雾里,双足深陷于沼泽,她想逃离这片深渊,却发现九幽之上本无阳,人间惨淡,谁也逃不过束缚。
还有三日的时间就是拍卖会,各方人马都已出动,小包子如同待宰的羔羊,周围都是伺机而动的狼。
最后的时间里,轻歌选择相信小月月。
这一次的灾难,就让她交给自己的男人吧。
此后,轻歌没有修炼,也没有与三族婆婆等人商谈,而是把自己和龙凤神树关在内阁。
茶不思饭不想,一心钻研龙凤树。
三族婆婆所言甚是,若她毫无准备,贸然踏足鲛魔城只有死路一条。
妖后将用万年以前对付血魔的手段,让她死生不如。
轻歌盘膝而坐,内视脏腑,仔细观察着一根充斥着邪佞气息的邪灵筋。
每一个暗黑师,每一个魔人,以及每一个邪道中人,都会有一条邪灵筋。
或是先天而生,或是后天锻造……“龙凤树最早出现在开天仙族……”古龙前辈道:“开天仙皇神都是正道,而熏陶着仙气茁壮成长的龙凤树,更有正义之气。
世间几大邪物里,血魔之力不算最有名的,却也令人闻风丧胆,是正道所不齿的。
你方才也感受到了,龙凤树里的正道仙气,足以把你毁灭!”
是的,当轻歌把血魔之力灌入龙凤树时,她感受到了极强的正道仙气。
自己仿佛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囚徒,接受正道之仙的制裁。
无路可走,亦无路可逃……“既是如此,二号为何能拯救我?”
轻歌问道。
“梦族,最早衍生于仙族,是仙气氤氲之下的产物。”
古龙前辈解释道。
轻歌恍然若梦,似懂非懂。
她想起了那一枚上皇古币,里面拥有着开天皇者的传承。
时间,万物,俱是一个轮回。
当轻歌看见重新盛放的血魔花,竟是不知,自己是夜轻歌,还是血魔。
眼见着还有一日便是拍卖会,轻歌不再与龙凤树斗智斗勇,而是躺下来睡个好觉。
这几日也不是一无所获,她至少发现了,只要她不动用血魔之力,龙凤树里的正道仙气是不会制裁她。
次日清晨,黎明的曙光照耀在临天城,屹立了万年之久的古城。
轻歌睁开双眸,梳洗一番,穿上了血魔留下的战袍。
那是一件猩红如血的袍子,没有过多的花绣,只有血腥般的红,像是茫茫大火在深夜灼烧。
袍子自带十步披风,披风拖得很长,如旗帜张扬,似海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