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新圣

    昊阳城外十里，一处偏僻山谷当中。
    陈沐负手看向詹凝寒，问道：“你准备好了？”
    詹凝寒轻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大人。”
    陈沐目光一凝，再次调动子莲花，开始抑制詹凝寒的情绪，
    刚才在皇子宫殿里，陈沐原本打算通过这手段给詹凝寒一个警告，然而在陈沐取消了情绪抑制之后，詹凝寒却突然发现，一直以来横亘在他武道境界前的桎梏，突然变得仿佛一捅就破。圣师境界，如同只差一层窗户纸的距离。
    原先，詹凝寒的前方，横亘着六座大山，大山之后便是那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圣师殿堂。
    然而就在刚才，他发现那六座大山已去其五。
    他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山与殿堂的存在。
    为了应证这一点，两人来到这荒山进行一次试验。
    喜，抑制。
    怒，抑制。
    哀，抑制。
    爱，抑制。
    恶，抑制。
    詹凝寒的表情变得平静，最后只剩下了对未知的恐惧，这种恐惧在单独剩下的时候开始呈千百倍的放大，以至于让一位宗师级数的武者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陈沐又一挥手。
    惧，抑制。
    喜、怒、哀、惧、爱、恶。
    这是脑海中神秘莲台所呈现的六种颜色所对应的情绪，这些思绪交织，又衍变为一切情绪。然后统统被莲台所主宰支配。
    而现在，是他第一次抑制掉一个人的所有情绪。
    詹凝寒的面色猛地平静下来，仿佛一切人的特质都从他身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个会呼吸的人偶而已。
    陈沐心中猛地一动，快速向后退去。
    在他刚刚离开詹凝寒百米范围，只见后者的影子突然扭曲了起来。
    不止是詹凝寒的影子，这处山谷内，所有花草树木在阳光下的影子全部张牙舞爪地舞动了起来，如同一群妖魔鬼怪在狂欢。
    这些影子像是黑色的潮水在流淌，漫过山谷内的枯枝败叶，如同蜕变成新的存在，即使阳光也无法将它们驱散。
    这些黑影最终汇聚到詹凝寒的影子内，而后，这些原本应该只在平面上为续和存在的影子，突然如同实质般站了起来！
    这是从二维到三维的跃迁，也是对常理的无情践踏。
    然而它的的确确的在陈沐眼前发生了。
    汇聚而成的影子足有两丈来高，如同神话中走出的巨人，静静地候立在詹凝寒身后，远远望去只不过是一道黑色的剪影，但任何人都能感觉到这团黑色当中所蕴含的力量。
    陈沐轻吸一口冷气，高声问道：“詹凝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詹凝寒抬起头来，目光空洞——他身后的影子巨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我感觉不错。这就是圣师的力量。”
    陈沐眯起眼睛，挥手取消了对他子莲花对他情绪的抑制。
    陈沐注意到，在詹凝寒情绪能力恢复的过程当中，其身后的影子巨人也越来越小。
    等到陈沐彻底取消所有对他情绪的抑制的时候，其背后的影人变成了与他同样的大小。
    詹凝寒身体颤了颤，闭上眼睛，似在体会着什么。陈沐也没有打扰，静立在一旁。
    良久之后，詹凝寒睁开了眼睛。
    陈沐看着他。
    詹凝寒在陈沐的注视下，默默半跪在了地上：“谢大人助我突破桎梏！”
    陈沐指了指他背后的影人：“这就是你成为圣师之后得到的力量？”
    詹凝寒道：“是。我能控制周围的所有阴影，就像呼吸喝水一样简单。圣师所谓的人前显圣，应该指的就是这个......”
    说着，詹凝寒一挥手，其身后的影人立刻如同流水般落了下去，但却贴着地面四下扩散，黑影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花草全部干净利落地齐根而断，一时间草屑纷飞，纷纷扬扬蔚为壮观。
    影子在地面上扩张出三丈范围，又咻的收回，詹凝寒的面色却有些古怪：“大人，我发现自己现在能控制的圣师程度力量，与刚才所能控制的力量减少了十倍以上。”
    陈沐微微一愣，然后问道：“你是说，当你的......情绪被抑制得越严重的时候，你能发挥的力量就越强？”
    “是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感觉最多只能发挥出刚才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而且还必须是在我自己保持平稳心情的情况下。似乎一旦心绪有所波动，我对这力量的控制力就会极速衰弱。”
    “圣师的力量，与情绪有关系？”
    “好像是这样。”
    顿了段，詹凝寒突然道：“大人，我感觉到有人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好。先离开这里。”
    两人迅速离开山谷。而就在两人离去后不过半柱香时间，一道人影飘然而至。
    这是一名鹤发老者，身后还跟着一名剑眉星目的劲装青年。
    老者踏进山谷，几步却来到山谷正中，目光盯着面前散落的大片草屑，面露思索。
    “祖父，怎么了。”
    青年在老者身后，低声询问道。
    “奇怪了，难道是其他的老家伙跑到昊国来了？不，感觉不对。这个家伙似乎是刚刚成圣，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不过如果是新圣的话，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气息隐藏到几不可闻的程度？”
    老者说一句便摇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不解。
    而其身后的青年从老者的言语当中察觉到端倪，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祖父，您的意思是昊国内有人成了新圣？”
    老者点了点头：“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感觉是这个感觉......这名圣师给我的感觉很陌生，说明不在我认识的那些老家伙之列。除却某个隐世的家伙突然过来吓我之外，就只剩下有人成就新圣这个解释了。”
    青年面色严肃道：“祖父，兹事体大！如果国内真有新圣出世，怕是又要改天换地了，这件事情得立刻向宗门内禀报才是。”
    “恩，你去办吧。”
    青年急急离去了。
    老者在山谷当中站立良久，蓦地一拂袖卷起大风呼啸，吹刮着枯枝烂叶一片凌乱。
    “异界、仚山、新圣......呵，洪流终于要来了么。”

第179章 新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