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他名姓
王一要拖延时间,因此嘿嘿笑了两声,对那戴面具的人道:“先生有所不知,世间万物俱有气息,宝物如是,普通之物亦如是。宝物的气息,也许会表现的更明亮、更强大或者表现出各种不常见的颜色,但这些都是相对而言的,并不是说普通之物就不会出现……因此,辨物的话,如果是独一无二、举世罕见的宝物,那没的说,它的气息堪称‘宝光’,那一望便知;但是,如果只是相对普通些的宝物,则还是要根据所求之物的形状、质地、年代等等的来判断,以免被鱼目的浊光给掩盖了。”
“这样啊……”那戴面具的人点点头,道:“那你就还是没找到,继续吧。”
那人既然这样回答,也就是说,他们要找的宝物,定然是举世罕见的稀世珍宝了!
很想自己也能收个宝贝的王一,倒是被那人的话振奋了精神,又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边搜寻着,态度认真了许多。
当然,他也没忘记给自己踅摸退路。
忽然,走在王一身后的那个戴面具的人发问道:“我说,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王一赶忙道:“先生请讲。”
那人问道:“咱们修习的人,看东西自然看的是气,这和你是一样的,甚至比你的修为还要高……按你讲的,寻宝就是根据宝物的气来分辨找寻的……可是,为什么你却能看出哪里有宝,我们却不能呢?”
“先生真是抬举在下了,”王一陪着笑道:“我不算是修习之人,也不会控制自己的气,更没有真气……”
“哦?”戴面具的人显然很是感兴趣:“你没有真气……这倒是稀罕了,那你是如何做到辨物识宝的呢?这下我更想知道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的,主要还是靠经验吧,”王一道:“祖宗传下来的,大致说过,什么宝对应什么气,像我这样不成器的,也就是按图索骥,跟着感觉走……”
这话真真假假的,王一不敢不回答,但也没有掏实底儿。毕竟这是他唯一靠着吃饭的本事了,如何能轻易告之外人。
戴面具的人听了只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只催促王一快些干活。
王一答应了,边走边寻,眼珠转了转,也向身后那人发问道:“先生,我也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不能……”
“少说话,多办事,”没等王一说完,戴面具的人便冷冷打断了他:“知道太多了,对你没好处。”
王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索性大胆道:“其实先生这次要我来干活,也没打着让我活着回去的算盘吧?”
戴面具的人没说话。
看来自己是猜对了。王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相当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还是心下凛然,不由又道:“无妨,我也认了,反正我这一辈子窝窝囊囊的,活着也没意思……只是,眼见着没什么活头了,先生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将死之人吗?哪怕就是让我死的明白些也不成吗?”
戴面具的人终于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大约是他想了想,觉得王一逃不开自己的手掌心,索性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王一见他开了口,急忙问道:“李四海……他也是你们的人?”
戴面具的人冷冷一笑,道:“他才不配……只不过他的地盘里正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所以就顺手让他做个傀儡,把你请来帮忙罢了。”
傀儡……王一想起刚才看见李四海痴呆木然的样子,不仅心下戚戚。
王一继续追问道:“先生刚才说,你们无法明确辨别宝物,那,那你们是如何知道李四海的院子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呢?”
戴面具的人答道:“具体位置虽然不能确定,但大致的范围我们还是能圈定的,就比如眼下带你来的这个地方……更别说李四海那个院子了,那里祖上就是我们主人的老宅。”
“哦?那里盖过老宅?”王一有些意外:“听说那块地荒了好多年了呢。”
“切,几百上千年的老宅,你当然不知道了,”戴面具的人道:“好像是叫什么钟家老宅的……”
钟家老宅!
王一猛地站住了脚。
老爹的最后一卦,竟然仍然如此的准确!
戴面具的人见王一站住了,不由问道:“怎么了?找到宝物了?”
王一身子颤了颤,忙掩饰道:“没……是我看错了……”
“是吗?”戴面具的人带了几分怀疑,道:“你给我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招,听见没有?”
王一登时没了问东问西的兴致,只低了头,似乎更认真的搜索了起来。戴面具的人更是一声不吭,亦步亦趋的紧跟在他的身后。
而另一个戴面具的人则站在僵立的李四海旁边,一直停在原地。
那里是这个建筑工地唯一的入口。
王一在破烂的巷子里转个弯,一栋被拆去围墙的房子突兀的横在了路的尽头。那房子的门窗都不见了,透过黑洞洞的大门口,王一看到隐隐有白光在那房子的水泥地面下透出。
宝光。难得一见的宝光。
王一精神一振。但他很小心的没停下脚步,而是默默记下了位置,故意往旁边的小路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戴面具的人一言不发,也跟着他转了过去。
那个人果然看不出宝物。这下王一放心了。
就这样,王一在这片建筑工地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入口的地方。没等始终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发问,陪着李四海“罚站”的家伙就已经忍不住问道:“怎么又回来了?找到了吗?”
“我正要问他呢,”始终跟在王一身后的人一把拉住王一的胳膊,虎视眈眈道:“宝物呢?难不成你没找到?”
那人的手简直像是老虎钳子一般,狠狠地掐着王一的胳膊。王一龇牙咧嘴道:“您……您放开我行不……我找到了……”
那人当然不放手:“找到了?找到了怎么不告诉我们?回到这儿做什么?”
王一忍着疼,在两个面具人中间来回看了看,心一横,暗想这回只能赌一把了。他咧着嘴,在胳膊的剧痛中,结结巴巴道:“我回……回到这儿,是……是有私……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