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她挑眉道:“漠公子,我曾听陵陵说你们北族小公主可是你们族中万千少男心中的梦,怎么?你那深情款款的目光是想要挖墙脚吗?”
听到苏邪调侃的声音,漠漠挪开视线,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那怪腔怪调,而是问道:“他……人呢?”
苏邪指了指雪崖下方,笑道:“山中有禁制,他上不来。”
听到这么一句话,漠漠心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果然他还平安。
漠漠仰头看了烛阴一眼,眼神不解,似是在问:这山中怎么还有其他禁制?
苏邪顺着他的目光,朝着天空上方看去,看到黑云缭绕之中若隐若现的漆黑鳞甲,桃花眼下隐隐震撼,便以猜出那便是这钟山之主烛阴。
显然是外人过多,烛阴不想多说人言,而是以一个意念传递到了漠漠的左目之中。
左目金瞳转瞬即逝,却清晰的让牧子忧捕捉到。
牧子忧眼眸一亮,随即很快酝酿出一股幽深之意。
漠漠接受到那个解释信息之后,浑身蓦然一震,仿佛被雷劈过一般,整个人直愣愣的楞在那里。
苏邪眨巴眨巴眼睛,暗道这是什么个情况?
然后惊呆众人的一幕发生了……
正楞傻着的漠漠忽然……就那么嘴巴一瘪,清透的眼眸之中瞬间水雾弥漫,她乌黑的眼珠噙满了晶莹的泪花,一颗颗的往下坠着,很快打湿了他的脸颊。
这还不够,他整个人更是失魂落魄一个屁墩的坐在地上,开始了嚎啕大哭。
就像是苦守多年却一直求而不得的心爱玩具被人半路截胡抢走了一般。
那模样,全然颠覆了方才那个散发着生人莫近冷冽杀意气场的样子。
在苏邪目瞪口呆之下,他双腿在地上不甘心的蹬着,泪水止不住的哇哇大哭,哭得好不伤心难过。
牧子忧眼底闪过一抹嘲弄讥笑,没有去看地上的难过哭泣的少年,而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苏邪。
合欢宗的秘技素来是让人防不胜防。
苏邪眼皮一抽,随即大感冤枉的说道:“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可不是我将他弄哭的。”
话说这位小哥哥,你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饶是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瞧着这么精分的一个人。
您这是受了啥刺激啊。
苏邪无语的看着这个漠三岁,挠了挠头,问道:“你不用一看到我就哭成这样吧?能好好说话不?”
漠漠抽搭一下鼻子,仍是没完没了,悲伤不可控制地泛滥着。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连云层之上的烛阴都忍不住龙躯僵直了几分。
千万年来,他还从未遇见过这种奇葩人物。
不由又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挑了这货继承钟山之主,真的靠谱吗?
漠漠一边抽泣,一边幽怨愤恨的看着牧子忧:“是不是你?”
牧子忧一头雾水:“什么?”
漠漠摸了脸上一把泪水,终于缓过劲儿来,觉得这般坐在地上打滚撒泼的确是太失脸面。
于是他瘪着嘴从雪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瞪着她说道:“此山的确是有禁制,可方才烛阴说那禁制对于元阴元阳尚在之人毫无抵制作用,可是他现在被拦在了下面,是不是你干的?”
漠漠心中是笃定了这家伙干得好事。
两年前的陵天苏那般单纯可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泥足深陷了?
定是她借用那张百里梅湖与他相会的丑脸引他上套的。
苏邪顿时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情你这是在吃醋啊!
前有双容、月儿百合先河,后有你漠漠、叶陵龙阳之好……
苏邪面色渐黑,觉着那小子如今是男女两道通吃,日后可要看紧一些。
睡睡小凤凰她还能够笑呵呵的拍手叫好,若是把一个小相公给拱了,她真的是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跟他快乐的玩耍了。
牧子忧嘴角抽了抽,说道:“你是脑子进水了吗?若是我,我还能上来?”
漠漠一怔,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如此说来,那个叫苏邪的小妖精也不是了。
随即他顿足抓狂,那到底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将他给吃干抹净了。
风雪依旧在下,可烛阴明显感觉到它这钟山之巅的气氛大不一样,那股子酸劲儿都快冲到他的龙鼻子里来了。
身为老头子表示很无奈,它默默地撤去禁制。
正在云层之下不断试探着的陵天苏,忽然就将手伸了进去。
面色大喜,没想到那小妖女这么靠谱……
脚踩着一处凸起的峰石,用力一蹬。
然后他破开黑色云层,跃至雪崖之巅。
虽然感受到了头顶上那惊人恐怖的威压,但陵天苏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漠漠。
他果然来了这里。
不知为何,难以安定的心,在这一刻,总算是有了着落一般的沉静下来。
不过……
视线流转,他看到漠漠红肿着眼睛,面上泪痕犹在,衣衫之上沾满了黑色的雪花,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他心中莫名一抽。
忙上前两步,问道:“你怎么哭了?”
漠漠怔怔地看着他身上的白色道袍,衣摆之处还绣有一只美丽的金色凤凰,这明显与他当日衣服打扮不一样。
好家伙,这是得战得多激烈,衣服都给换了。
他以前从来不会穿这么娘气的衣服的。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他通红着双目,想要放声大哭,可看着陵天苏面色复杂地站在那里还是强行忍住。
最后把自己忍得难受了,只能一口一口的抽搭着,胸膛剧烈地起伏,显然气得很是不轻。
他想用力瞪他一眼,可当那愤恨的目光落到他面上之时,心中又是忍不住软了下来,最后化作复杂的幽怨,他轻轻咬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再落下。
陵天苏被那眼神看得心麻麻的,他转头看了一眼苏邪,眼神寻问怎么回事。
苏邪想了想,这小子多半是看上了叶陵,怎么妖狐之间也玩这一套的吗?
真是花样比她合欢宗还要多。
不过仔细想想,那她还真是有些对不起这家伙了,毕竟叶陵与小凤凰二度开战还是她一手促成的。
当然,这些她定是不会与他同说的。
所以苏邪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辜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陵天苏无奈笑笑,正欲说话,眼角忽然黑芒闪烁!
一抹锋利地匕首暗芒内含夺魄锐气,朝着陵天苏身旁的牧子忧脖颈要害厉闪而去,带着不加以掩饰的愤怒与戾气。
陵天苏心中一惊,实在不解为何当年那个心许于牧子忧甚是视他于情敌的那个漠漠会突然对他们的北族小公主出手。
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多想。
黑雪之中掺夹着一抹晶莹的冰晶,冰晶贴着一片黑色雪花,一瞬而过,将那一片雪花直接震成粉末,用力地钉在了那抹速度极快的匕首之上。
然而并能未让那匕首停下,只是微偏一分,擦着牧子忧的脸颊而过,切断几缕秀发。
那漆黑的匕首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又重新回到漠漠手中。
而牧子忧这身子轻动,躲到陵天苏的身后,露出半张脸颊,目光平静的看着他,目光隐隐可见得意之色。
苏邪想着,那一下将这丑女钉死了也好,不然叶陵这让人咬牙切齿的审美还真是没法逆转过来。
陵天苏则是暗自心惊,那三枚火种的力量似乎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漠漠能够破境之通元这点他并无意外,但方才那一击,却是清晰地让他感知到了强悍到他难以撼动的力量。
他只当是漠漠的天赋过于逆天,所以全面激发出那三道火种的力量,也算是物极所用突破至了通元中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