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孙途一刀斩杀已成众人焦点的白马,震慑全场,目光轻轻一扫间,便已唬得细封遥身边那些护卫都忍不住心生寒意。他们也是有些眼力的,自然能看出这一刀无论是力量还是角度都极其可怕,自己众人几乎无一人能是眼前的年轻人的对手。所以哪怕这一下让自家主子大大地丢了面子,他们这时也不敢上前,只能是恨恨地盯着孙途不放。
在一番愣怔后,细封常倒是很快恢复过来,稍微有些可惜地看了眼还在地上抽搐的可怜马儿,便寒声道:“三哥,现在马交给你了!我们走!”说着只把手一挥,再不理会脸色青白难定的自己兄长,便已策马往前。
手下人等这次是再没有任何的迟疑,当即就紧跟而上,不光如此,还把之前就被打倒在地,挨了不少鞭子的那几个细封遥的眼线也给一并带了去。而在此期间,细封遥的人愣是没一个敢上前阻拦的,只凭孙途这一刀已威压全场!
越王的表现倒是要平和许多,只是冲细封遥笑了下,轻叹一声:“你呀……”说着便摇头策马,擦着他的身子往前,至于其手下人等则一个个都拿愤恨的眼神瞪着依旧愣在那里的细封遥,之前这位仗着有太子撑腰可是把越王也给得罪了,众手下自然恨恨难平,只因自家王爷没有发话,他们才未敢轻动。
于是很快地,本来还挤满了相关人等,连附近的兵马都不敢靠过来干涉的南门这边就迅速冷清了下来,只剩下细封遥几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匹已然断气的骏马旁边,半晌无言。
等到他终于从震惊中稍稍定神,再回头看向那边的酒楼时,却发现太子的座驾早已不见踪影。显然,就连太子都觉着他这次办事不力丢了自己的面子,连声解释都不肯听了,这让细封遥心中更是一寒,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将事情给彻底办砸了。
半晌后,细封遥才从牙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细封常……我真是小瞧你了!”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八弟确实早不再是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了,再加上那个可怕的下属相助,真已成为自己的大敌!
细封遥的想法细封常自然是不可能再去理会,他此时脸色已经稍微好看了些,在命人缓行的同时,又冲没事人一样的孙途道:“千里,这次真多亏有你了,不然我在家中怕是颜面不保,就算回去顺军城也不会有人为我说话。”
“公子言重了,在下也只是一时忍不了他们如此欺凌公子而已,我还怕因此给公子惹来什么麻烦呢,毕竟那边可是太子。要是公子真觉着会有后患,在下可以现在就孤身离开此地,绝不会拖累到公子。”孙途则摆出一副忠心的模样来说道。
“太子又如何,我细封氏可不会怕了他!别说他只是太子,就是真有一日成了我大白高国的皇帝,也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心里本就堵着口气的细封常立刻回答道,此时的他对太子确实有着太大的成见,一些本不该当面说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正说话间,因为他们放慢脚步而赶上来的越王众人也终于到了,这才让细封常不再放肆,回身冲已经近前的越王行礼道:“越王叔,刚才是小侄过于莽撞了,没有让你为难吧?”说的正是他之前居然想把越王拉出来当挡箭牌这事。
越王苦笑一声,摆了下手道:“你呀,终究还是年轻气盛了些。不过无妨,大家都知道你年轻,所以有此举动也不会真就见怪了。不过杀了那马终究有些可惜了,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宝马啊,若是献于父皇,必然会得他重赏。”
“实在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细封常帮孙途解释了一声,这才道出了自己刻意放慢速度的另一个原因:“越王叔,就今日这情况来看我这次是不好再回自家府上了,所以不知王叔你可有宅子能让我先凑合一晚的吗?等到了明日我再去买宅子入住。”
虽然今日他大哥细封云并没有露面,但细封常还是觉察出两位兄长对自己的敌意。此时再这么回到细封氏的宅邸,只怕处境会相当艰难。所以果断的他立刻就做出了不回家的决定。
越王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后点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劝。宅子你也不用买了,我那越王府里空置的院落还有许多,足够安置你们所有人了。你若不嫌弃,就随我同住吧。”
“小侄怎敢嫌弃,正是求之不得呢,那就打扰王叔你一段时日了。”细封常忙笑呵呵地说道。随后,两支队伍就再次合为一支,继续往前。
而在又行了一阵后,便有四五人从队伍里分离了出来,正是一路伴随他们同来,却显得极其低调,几乎都没有存在感的结桑蜡伬一行几个僧人,因为再往前不远就是城中有名的承天寺,那可是由西夏皇室特意修建起来的皇家寺院,也是结桑上师这次落脚所在。
见他要离开,越王和细封常自然上前道别,而结桑在与他们话别之后,又刻意来到了孙途身边,与他道别。只是这位上师此时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凝重:“孙施主,你这次又杀生了!”
孙途冲其一声苦笑:“上师你也看到了,在下确实是别无选择啊。要是当时由您出面进行交涉的话,或许就不会闹到如此地步了。”得,他这一句话就把罪过给推给了对方。
不想结桑居然还真就一脸肃然地点头道:“小僧确实未曾想到有此一变,不然当时就该出面说和。所以这杀业小僧也的确要分去一半……”随后,他又正色看着孙途:“其实小僧想说的是还望施主此番在我夏国都城少造杀孽,若是真有了什么难处,自可来找小僧,只要帮得到的,我绝不会推辞。”
“那在下就先谢过上师了!”孙途闻言心下也是一阵感动,不过他现在觉着自己应该不会麻烦到这位得道高僧才是。
两人说了几句后,终于互相行礼告别,却看得越王和细封常都有些惊讶和羡慕起来。刚才结桑上师与他们话别时也就三言两语罢了,可到了孙途这里却是说了好多,可当真是对其刮目相看啊。
直到几名僧人离去,细封常才有些好奇地看向回来的孙途:“上师都与你说了些什么?难道你竟身具佛根,让上师都有收你为徒的意思了吗?”
“在下可没这等福分,只是上师因念我之前救下定州百姓一事才刻意多嘱咐了几句罢了。他还说了,若是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去承天寺向他求助。”
“那可太难得了。”越王闻言这时也忍不住插话道:“上师不光深得我夏国官民尊敬,就是父皇对他也是礼敬有加,有他关照着你,想必在这京城再没人能伤到你了。”
孙途听出他这话里所藏之意,显然是指之前自己出手杀马得罪了太子和细封遥,担心自己受到报复了。他当即一笑道:“王爷说的是。不过在下以为人想要活得好就得自强,而不是靠得到什么人的庇护!”
“你倒是有几分志气,希望他日真能有一番作为吧。”越王笑了一下,也没再多纠缠这一问题。
一行人边说边走,在行了有半个多时辰后,终于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占地极广的府邸跟前,这里就是越王在兴庆府里的宅邸了,真正的王府规格,甚至比在定州的王府更为气派。
孙途只极目往四下里扫了一眼,就测出这府邸足足占了有上百亩方圆,比之汴京城里的那些高官宅邸都要宽阔得多了。当然这也与西夏都城的人口远比无法与汴京相比有关,地广人稀才能让权贵们将宅子建造得足够宽阔。
此时,留在王府里的上下人等早已得知王爷到来的消息,所以全都等在了大门之外迎接。在看到越王到来后,他们更是齐刷刷地跪倒一片,恭声迎接主子回家。
越王这时候却显得极有威严,再没有了定州与一路上的亲民作派,就这么肃然按马缓缓地从两边跪倒的人群间穿过,直到进入大门、二门,才在亲信的搀扶下下马,然后说道:“让人将东西两边的院落全收拾出来,细封公子等人这段时日将留在王府之中,其他人都去准备吧。”
到了越王的府邸,细封常和孙途也没再那么的随便,只和脸色严肃的越王又见了礼后便一起离开。而在等到他们去后,踏入自己后院书房的越王才招手叫来了身边一名亲信,嘱咐道:“有两件事情要你去办。一,给我查明白我抵达定州的时间是由什么人泄露出去的!二,那个孙千里的来历身份也给我一并查明白了。”
等那心腹领命退出去后,越王才有些玩味地看向了前方的重重院落。之前有外人在时他还不好多作表示,可其实他的内心可远不想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啊。
怒火与杀意早已在心中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