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城行走的人果然不正常
这道选择题,只在我脑海中纠结了一秒不到,便有了答案。
生命诚可贵,何况是无辜生命。
不顾伤势未愈,我鼓足气力,高声吼道:“退回去!快!退到金属后面!”
万幸,白敬宇只是微微一怔,就理解了我的意思,赶忙缩回身子。
前脚身子刚刚缩回,后脚子弹就呼啸而至,铮亮的子弹擦着金属外壳边缘飞出,飞出位置,恰好是白敬宇离开之前的头部与左胸。
见老人家躲过一劫,我总算松了口气,再次看向凯兰,她已然从忘我的状态中被惊醒,反应动作,肢体流畅度,瞬降一截,眼瞅着正往颓势里陷。
这也难怪,忘我酣战之时,指挥身体的不是大脑,而是肢体反射弧,由于不经思考,因而反应极快。
而一旦退出这种状态,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将受到大脑的支配与牵制,反应自然而然会慢上半拍,骤然落入下风,也实属正常。
“你不该打搅她”大太刀道:“只是区区一无知小人物,死了便死了,可中断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遇,实属浪费啊!”
“首先,他并非你想的那种无知小人物,而是白家人,在未弄清楚他与白云英关系之前,我不会轻易让白家人死,否则将来一旦暴露,叫我如何再与白云英相处?”
“其次,他也算对我有帮助之恩,这份恩情,必须得报,而且还得在他活着的时候报恩,不然人死了,这份恩情如何回报?别告诉我回报给白家,在我的认知里,白家是白家,白敬宇是白敬宇,谁也代替不了谁。”
“最后,倘若凯兰事后得知白敬宇死因,定然会陷入内疚之中,就算表面不说,也会难过很久,我不忍她难过,怎么样,理由够充分吧?”
“够充分了”大太刀闷声闷气道:“可我还是觉得,为了区区一条生命,浪费一次绝好机遇,太不划算。”
“这就是为什么你只是刀魂,却不能被当作人类灵魂看待的原因。”
“呿”大太刀颇为不屑:“你是在说,我无情吗?”
“嗯,有点这个意思。”
“我只是更看重效率”大太刀道:“要知道,世界上,只把金钱效率放在首位的无情无义的家伙多了去了,和他们一比,我反倒显得更有人情味儿。”
“这就是为何你会成为我的搭档,我的刀的原因。”
“别自作多情了”大太刀嚷嚷道:“你们让我成为你的刀,只是因为我锋利,我肯认你做主人,也不过是因为你能和我沟通,因为咱俩可以满足彼此的需求,才会合作至今......”
“呵”我轻声一笑:“傲娇。”
“你说什么!”大太刀又开始聒噪起来,叽哩哇啦说个不停,好在我已经习惯,一边嗯嗯两声,敷衍大太刀的絮叨,一边全神贯注于凯兰的战斗。
所谓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并不是说高手对决,嘁哩喀喳三招两式就结束战斗,而是说高手较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露丝毫破绽,否则会遭穷追猛打,直至落败为止。
这不,凯兰就是如此,不过她是被穷追猛打的一方。
机械傀儡可不知什么手下留情,没有情感的它,更不懂什么叫辣手摧花,反正只要遵照指令执行,就是王道,于是噼里啪啦一顿体术,揍得凯兰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又是一记狠狠地瞬踢,将少女踹飞出去。
我心疼不已,再也按耐不住,撒开脚丫子一顿狂奔,终于在凯兰摔落之前,将其接住。
一手搂着凯兰,一手挥刀,将子弹抵消,我傲然立于它对面,冷冷的与机械眼对视。
金属傀儡停下动作,机械眼不断发出光芒,数秒后,电子合成音响起:“警告,你没有天族血统,请规避,否则后果自负,重复一遍,警告,你没有天族血统,请规避,否则后果自负。”
“我规避你姥姥!”愤怒之下,我口吐脏话:“我特么规避有个屁用!你那子弹跟长了眼睛似的,专盯着我打,就是不打正主!嘶——”
肋下一疼,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余光一瞄,果然啊,凯兰小脸儿通红,正咬牙切齿的用手拧我。
不过,我又说错什么话吗?
没有吧......哎,女人心,海底针。
然而,金属傀儡却没有理会我的谩骂与吐槽,它再次出声道:“最后警告一遍,你没有天族血统,请规避,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举起双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脑袋。
“请主人未婚夫不要插手战斗”机械鸟这时也飞落下来,一双爪子扣住我肩膀,收拢翅膀后,冷声道:“贸然插手,会影响测试评分。”
“去特么的测试评分!”我咬牙切齿道:“老子特么不要这座研究基地了行不行!”
“请主人未婚夫......”
“闭嘴!”我厉声喝道:“再特么多说一句,信不信我今天就把这里给铲平了!”
机械鸟瞬间沉默。
“小毅,别胡闹”被我放下来的凯兰,扯了扯我的袖口。
“什么叫做别胡闹?就为了一座破烂遗产,你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有必要吗?”
“这可是上古科技,是先祖留给我的珍贵宝藏!”凯兰辩驳道。
“上古科技,哼哼,用你命来换取的上古科技,不要也罢。”
“请您不要侮辱天族科技,警告,请您......”
“我侮辱你大爷!”爆喝一声,我挥刀迎上,径直劈向金属傀儡。
金属傀儡瞬间做出应对措施,啪啪啪枪声不断,几十颗子弹呼啸而至。
“给我——破!”爆喝一声的同时,我身体化作一面黑红色盾牌,径直冲向金属傀儡。
正是一记破军斩龙击。
前冲之势,将子弹尽数化解,反手一刀,再逼得金属傀儡不得不举枪相迎,而后又接一记突如其来的上挑,把它沉重的身躯高高挑起。
足尖点地,整个人跃到半空,刀影阵阵,好似呼啸的狂风,又像数十把利刃齐舞的刀阵。
刀光与金属躯体碰撞时,不断发出的金铁交鸣,更像是一曲愤怒的葬歌,宣泄出我的愤怒,将这具冷酷无情的金属傀儡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