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天师
跑!
拼命的跑!
张初五额头青筋高鼓,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朝着前方的街道狂奔。
一边跑,他口中还在大声疾呼。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奈何,这里实在太过偏僻,时辰也晚,路上竟是一个行入也无。
“住口!”
在他身后,有两道身影急速飙射。
其中一人身躯起伏如同猛虎穿林,脚步一迈,就是丈许之地。
几个起落,就冲到近前。
“给我留下!”
来人五指伸展,带着尖锐风声,朝前狠狠抓下。
张初五只觉身后劲风来袭,头皮发麻,直接一个懒驴打滚朝前扑去。
“唰!”
柔韧的手指,犹如钢爪,只是擦身而过,就撕裂衣衫,并在肌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若是实打实抓上,怕是能把人直接抓出五个血洞!
“彭!”
张初五背部受伤,来不及叫痛,手脚撑地就朝另一个方向爬去。
“哼!”
身后那人冷哼一声,脚下一垫,身躯笔直狂冲。
同时单腿借力朝前一甩,就如钢鞭破空,竟是发出清脆的破空声。
“啪!”
鞭腿正中张初五胸腹。
“唔……”
一声闷哼,他百多斤的身子直接离地飞起,被狠狠抽飞出去。
身在半空,已是口喷鲜血。
“死!”
对方得势不饶人,口中低喝,身躯就要再次扑上,趁机取人性命。
“你们干什么?”
就在这时,不远街道转弯处出现一人。
那人手拿铜锣、棒槌,眼见此景口中急忙大喝,同时敲响铜锣。
“咚咚咚!”
“来人啊!有人要杀人了!”
声音之响,锣声之洪亮,瞬间传遍四方。
“该死!”
洪三土这时也冲至近前,牙关一咬,折身就要朝这多事的更夫扑去。
“不长眼的家伙,你也留下来吧!”
“别!”
米君亮拉住对方,左右环视一眼,道:“有人过来了,我们先走。”
此地虽然偏僻,附近也有不少人家。
这时候受呼喊、锣声吸引,已经有不少脚步声从四下里传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
洪三土扫眼地上蜷缩着身子的张初五,面露迟疑。
“无妨。”
米君亮轻轻摇头,折身朝后退去:“有李师傅在,他没有机会的。”
“……”
洪三土两腮微鼓,死死瞪了两人一眼,也转身跟着对方退去。
“初五!”
这时,那更夫也奔到近前,放下棒槌、铜锣把张初五搀扶起来。
“方……方兄弟。”
张初五挣扎着起身,见来人是方正,不禁咧嘴一笑,齿缝间都是血丝。
“怎么回事?”
方正一脸凝重:“刚才那两个人是谁?你身子怎么样?”
“我……”
“噗!”
张初五张口欲言,却又喷出一口鲜血:“快,带我去衙门报官!”
“你现在这情况,还是先找大夫吧?”
方正皱眉。
“不,不!”
张初五急急摇头:“快带我报官,我……我知道是谁在害我了!”
方正面色一凝:“是谁?”
“米家的人!”
张初五张了张嘴,咽喉里却有血沫冒出,声音也变的模糊起来。
他双手死死抓住方正,道:“快,带我去衙门。”
“好,好。”
方正劝不住,只能弯腰把他背起,朝着衙门所在的方向奔去。
他现在力气够大,背着一个人也能健步如飞,甚至还能让身子不太过颠簸。
…………
“李师傅。”
在院内,米君亮把几段染血布条递过去:“外面人太多,动手不太方便,不过我带回来这个。”
“足够了。”
李道华接过布条,冷冷一笑。
“真是自寻死路!”
“唰!”
场中寒光乍现,阴风四起。
只见李道华一手持法剑,一手捏印诀,脚踏罡步,把血布条抛于法坛之上。
“魂魄有形,生死不定。”
“三清在上,今弟子坛前施法,恭迎圣母法驾,助我荡清妖孽、灭杀仇敌!”
“钉魂杀咒!”
“疾!”
…………
方正速度够快,耐力也足。
不多时,就已背着一人越过数条街,奔到县衙门前。
衙门左右,两头一人多高的石狮子矗立,双目圆瞪、威风赫赫。
其后,是面鸣冤鼓。
方正三步化作两步,奔到鼓前,那种手里的棒槌就朝鼓面击去。
“彭!彭!”
沉闷的鼓声,瞬间惊动了衙门里的人。
“你,给我停下!”
两个衙役从门内走出,不忙着询问情况,先拿着棍棒把方正赶到一旁。
“惊扰了大老爷,有你们好受的。”
“两位,我们报官!”
方正后退两步,急忙道:“有人要害人,我们要见县令王大人。”
“王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左面男人撇了撇嘴,无精打采道:“这么晚才来,有没有状子?谁要害人?害的又是谁?”
“初五!”
方正小心放下背上的张初五,道:“你快说一下,是谁要害你。”
“是……是……”
虽然一路颠簸不大,张初五也是面色苍白,口中气息出多进少。
“是米……”
他挣扎着开口,话到中途,身子突然一僵。
下一刻。
他的身子突然开始疯狂颤抖,口中白沫涌出,就如癫痫发作一般抽搐起来。
“初五,初五!”
方正面色一变,用力按住对方:“你怎么了?”
“这是发病了吧?”
一个衙役凑了过来,摇头道:“啧啧……,这模样,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看再说吧。”
“就是。”
另一人也是点头:“这样子,就算进了衙门大堂,又能说些什么。方正时候也差不多了,还是明天看情况再说吧!”
方正一脸焦急,见这两人也是冷嘲热讽,一咬牙,就要先扛着张初五找大夫。
“不……”
他手腕一紧,却是已经被颤抖着的张初五抓住。
“报……报官!”
“报什么官,你都这个样了!”
方正气急,不过还是回过头来,朝衙役道:“要害他的是米家人。”
“米家人?”
一人回问:“哪个米家人?城里可有不少人家姓米。”
方正道:“是开酒楼的米家人。”
“开酒楼的米家人。”
衙役点头:“不过,米家有很多人,你不能说是米家人所有人吧?”
“具体是米家哪个人?”
“而且,你确定是开酒楼的米家人,这话可不是地上这家伙说的。”
“这……”
方正一呆。
他看了看身前的衙门,又看了看地上的张初五,无奈叹了口气,把他背起朝外走去。
方向,不是治病的药铺。
而是马神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