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
浮海的月似乎永远那么明亮,泠泠的月光撒在整个凤凰大学,不需要人工光源就可以看清每一个角落。
校园东侧的一颗巨大古树之下,数十个散发自然气息的篝火将树下彻底点亮,如白昼的亮。
“这棵树真是大的不像话。”看着这树荫几乎可以覆盖十多个足球场的大树,白马筱不可置信地感叹道。
符剑声仰望着大树,敬畏地说:“这是凤凰大学创始人之一的端木先生亲自督造的,按1比100的比例仿制的‘南极建木’。”
“1比100?为什么要把一棵树放大一百倍放在这儿呢?”白马筱很是不解,这么大一棵树的确很壮观,但是费这么大事造一棵树放在这儿,只是为了壮观吗?
宁静蔑视地撇了他一眼,“是缩小了一百倍,白痴!”
“你是说这个南极建木有一千多个足球场那么大吗?!”白马筱显然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大的树。
“可能更大。”符剑声补充道,“没人知道建木有多大,北欧神话中甚至说整个世界都在这颗树上。但我们中国的典籍上记载的建木,是通往神界的阶梯,我们祖先就是通过建木向神学习灵术的。”
“也就是说,建木是灵界的伊甸园。”聂涧枫说道。
白马筱摆出一副你们说什么我都信的表情,不过他也不得不信,灵界与他长大的世界本就差的太远。
月向中天移,巨树下响起了悠扬的乐声,中秋舞会,欢庆中秋。
现场热闹非凡,找到舞伴的就在树下翩翩起舞,但舞种各自不一,有民族舞,也有外国的舞蹈,造就了不一样的风景线。
白马筱单坐在火堆旁,剥着一只已经剥了半个多小时的烤蟹,兀自出神。
此时的另一处被月光照耀下的南京,千芊此时,是否也在月下起舞?那她身边的男人又会是谁?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中国其他大学这时候应该是在中秋假期刚结束的晚自习中。
忽然他又想到了秋雪。不知道她会不会跳舞?跳的是日本舞还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聊。在这个众人起舞的时刻,他似乎只是个背景。
这种弓着腰的姿势他保持了近一个小时了,他直起来的时候一阵刻骨铭心的酸痛,像个老人家一样锤着后背,同时望了望四周。
此时正是一曲终了,休息用餐的时间。宁静拉着面无表情的聂涧枫蹦蹦跳跳地来到白马筱身边,额头上还留着刚才跳舞时兴奋的汗水,对白马筱笑道,“你不会一直坐在这吧?不去跳舞吗?”语气里满是气接不上来的喘息,顺手拿起一边的冰果汁喝了起来。
白马筱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剥那只凉透了的烤蟹。
“你难道是找不到舞伴吗?”这次她的语气里充斥着嘲笑,“嘿,别觉得丢脸,冲场面什么的我拿手,实在找不到我和你跳一支怎么样?价格公道,共舞二百,亲密舞蹈五百!”
白马筱知道她这是很单纯的嘲笑,单纯到没有一个字不是,此时他恨不得撒血成符,写一个“死”字贴在她头上。
“你这个报价可比我们村子里的站街女高多了。”白马筱决定还击,同时做好了接下来可能到来的一切精神和肉体上的攻击。
但并没有,他放下挡在眼前的胳膊,只见宁静拉着聂涧枫,望向一处,眼神中是惊异和仰慕,好像看见了神仙一样,而望着同一方向的聂涧枫眼神中却是满满的不屑。但不一会儿,白马筱就发现周围的女生都是宁静这样的表情,而男生则都是聂涧枫的表情。他顺着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单手插在西装裤子口袋里,像个从欧美吸血鬼电影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白马筱以为来了个大人物,赶紧站起来,走到符剑声身边小声问,“这又是哪路神仙?”
符剑声淡定一笑,见怪不怪地说:“学生会会长之一,他叫卡尔?霍克,是常春藤盟校的交换生。别见怪他们这反应,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帅而已。”
帅个屁。白马筱想着,表情渐渐地变成和其他男生一样的不屑。
只见卡尔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近了另一个焦点——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孩面前。
这个女孩白马筱很有印象,分组选拔赛的会场上曾在学生会席上见过,白色的百合花一如那日戴在头上,和那时一样白,和那时一样美。
“我有这个荣幸与您跳一支舞吗?”卡尔伸出手,很有礼貌地问道。
人群里顿时爆发一阵强忍住的低沉的闷声,不过女生发出来的是“啊”,而男生则是“哼”。
典型的偶像剧戏码,白马筱无趣地坐下,觉得仅十多米之隔,却已是戏里戏外的差距。
过了一分多钟,仍没见任何动静,白马筱好奇地抬起头,却发现一个雪白的人影出现在他的余光里,他慌忙站起身,果然见她出现在面前,对着他笑。
“可以吗?”这是白马筱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宁静幽远,但仿佛有种沉入湖底般的冷意。
如雪一样白,像雪一般冷。
这句话穿透力很强,仿佛穿透了所有人来到白马筱面前,好像此时全场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在他们倆身上,而卡尔则是被完全地无视和孤立。
白马筱小心地瞥了一眼卡尔,发现他正摸着下巴,深邃的蓝色眼睛下的笑容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感情,但是这一定会树敌于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白痴,说话呀。”就在他一脸茫然地郁闷继那个“风扇”之后又多了一个敌人的时候,宁静的小声呼喊又把他拽回到现实的抉择上。
“呵……好……我……”他憋的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陆彤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拿起两人的手放在了一起,白马筱亲自为他挑选的红色唐装此时看起来让他像个媒婆一样。
第二轮乐声又响起,回荡在广阔的树荫下,白衣女孩拉着白马筱的手来到舞池的中央。
“你想跳什么舞?”
“我……我不会……”白马筱通红的脸似乎要渗出血来了。
“那就交谊舞,你会的。”说着,不等白马筱回应,将他的一只手举起,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白马筱有些不知所措,交谊舞在电视上见过不少,但节奏舞步他完全没有研究,他只记得电视中舞步走错很容易踩舞伴的脚。这让他更加紧张了。
他慌慌张张地学着电视中的舞步,这样的舞步虽然看起来简单,但要做到两人同步则需要规定舞步的顺序和节奏,在他看来自己的步伐很有节奏感,并且还有模有样的。
然而在周围的“上流人士”看来,白马筱根本就是在乱走,但稀奇的是,白衣女孩的舞步竟和白马筱一致,两人的配合使得这乱七八糟的舞步变的似模似样的,甚至比准确舞步还要流畅。
众人的目光全聚集在白马筱身上,一开始的差异转为想看他踩脚的丑态,现在又转为对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的惊讶。这些白马筱都没注意,他想的只是千万不能踩了她,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全校去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竟然一次没踩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个天才,光看电视就可以学会。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乐声结束,整个树下的人都成为了他俩的观众。女孩笑着凑近他的耳朵,说:“你很棒,相信你自己。”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桃花运。”
白马筱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望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包着一个清爽简洁的发型的女孩,她穿着淡紫色的长裙礼服,闪亮的碎屑杂乱却不失优雅地均匀分布在全身,只是在昏暗的月光和篝火下就已显得格外的优雅大方,包头的发型让她的脖子看起来又细又长,凹凸有致的锁骨没有一丝赘肉,这样的身材就像一个欧洲城堡里的公主,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斑点,但是不难看出淡淡的妆容,略显油腻但不至于过分,浓妆淡抹得恰到好处。
他第一反应是不认识这个女生,对于她刚才说的话,他也不置可否,深沉离去。
忽然他觉得此时这样离去的步伐很帅气,有种高贵而腹黑的气质,他现在与那些小说中的高冷男主就只差一张俊脸,一副画着人鱼线的躯干,一双强健有力的双臂,以及一对大长腿。
那么他还有什么?还有对漂亮女生不理睬的傲娇气质,以及那六亲不认的高傲步伐。
“喂!”
这一声打破了白马筱自恋的幻想,一个踉跄跌进现实。
“装不认识我?!”
这句话把白马筱说懵了,转过身仔细打量着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闹海中除了“漂亮”以外,再也蹦不出其他的关键词。
“不管怎么说我完成了我们的赌约,这就江湖相忘了?”她端着一杯红酒,在自己的脸旁晃了晃,喝了一口,眼神中满是挑逗。
“莫棋?”自从那天在病房里知道“鸭舌帽”就是莫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对她的印象仅有“逢约必守,手段残忍”这八个字。
现在的她没戴鸭舌帽,没穿运动服,从这些装扮转变为高贵晚礼服,白马筱一时间大脑完全死机,这才只感觉两人的脸还是有点相似的。
“你的反应可真慢。”她走到白马筱面前,端着红酒的手伸出食指,抵着白马筱的胸口,凑近了脸,望着相隔不到半米的他的眼睛,“我们两清了。半个月后的GSG再见。”
她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下战书,这让白马筱感到后脑一丝凉意,下一秒她后退几步,远离了白马筱,喝光杯中的红酒,放在一边的桌上,潇洒的转身离去。
那个礼服真不适合她。白马筱这么想着,不知为何,他觉得初次见面时的灰色卫衣,和灰色的鸭舌帽比较配这个莫棋。
或许是第一印象的先入为主吧。
第三支舞曲响起,周围又开始了双人舞,白马筱再度变回一个人。
远处的聂涧枫似乎是累了,和一些男生交谈着,冷落了一旁的宁静。
他想起了那个雪白的女孩说的话。
自信。
“跳舞,敢不敢?”
“跳就跳,怕你踩死我?”
一点都不唯美的对话,让白马筱第一次成功约到了一个女孩与他共舞。
尽管这个女孩有舞伴,但那个舞伴好像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