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风华
据徐如青说,她是接到了周婉的帖子才去的,她和周婉年龄相仿,兴趣也相近,因而两人自从在陆鸣的婚礼上认识之后又走动了几次,对了,还有一个吴斳,她们三个比较要好。
颜彦是不相信这件事会这么简单。
徐如青的父亲徐长兴是左相,在文臣中地位算挺高的,周婉的父亲想调进京城,徐长兴是可以说上话的。
还有一点,徐钰今年也十八九了,貌似还没有成亲,以周家的身份地位,想嫁进这些公侯世家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可徐家虽也是高攀,但相对来说要容易些。
不对,颜彦还漏算了一个人,颜彤今年也十四岁了,她的亲事也该提上议程了,而这些世家里,目前年龄和她相仿的只剩朱家的朱晋尚未婚配。
很难说,朱家没有打颜彤的主意。
颜彤虽没有颜彧名气响,可有颜彦和颜彧在前,她这个妹妹肯定不会太差的,更别说,颜家背后还有皇家这座大靠山。
颜彦正分析到这时,只见周婉吴斳几个哼着小曲进来了,显然,这趟玩得很开心。
“大表嫂,听说你要留我们在你家吃晚饭,是不是真的?我可是盼了好几个月呢。”周婉说完,见罗汉塌上的矮几上摆着的糕点,忙几步蹦了过来,“好啊,你们在这吃独食也不告诉我们。”
“这是什么话?不是你要去划船的么?”颜彤给了她一句。
“可我也没说我不想吃大表嫂家的蛋糕啊,我可以坐在船头一边吟诗作赋一边吃东西的。”周婉不以为意,伸手过来先捏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先洗手去吧。”颜彦说道。
旁边的青麦和青秀两个听了忙去打水,那边青苗已经倒好茶送过来了。
“彦儿姐姐,你的小日子可以跟神仙媲美了。”周婉并没有急着去洗手,而是拿着蛋糕拉开了推拉门,走到外边的摇椅上坐了上了去,一边看着摇椅上的书一边对着眼前的荷塘夸张地叫起来。
“这就可以媲美神仙了,这也太简单了,你把你家后花园的屋子也开一间这个窗户好了,我看你家后花园也种了不少花花草草的,可惜就是没有水域。”颜彤说道。
周家住的房子不大,虽也有一个后花园,但地方小多了,没法弄水域,只能种些花花草草的,可因打理得细致,倒也别有一番景致,因而颜彤才会这么说。
颜彦没有去过周家,自是不清楚这些的,但她知道周婉的父亲出自寒门,周婉的母亲又是一个庶女,照常理来说,这样的家庭底蕴不会太深的
故而,她从颜彤的话里听出了嘲讽之意,稍微用心分析一下,颜彦猜到多半是颜彧回家和颜彤几个说了周婉的事情,故而颜彤才会屡次针对周婉,才会在听到她要送她画时出言阻止。
“笨蛋颜彤,周姐姐今年都十四了,还能在娘家住几年?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个好,嗯。。。”吴斳冲颜彤眨了眨眼睛,后面的话故意没说出来。
“要死,你敢编排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周婉说完从摇椅上跳下来,果真奔吴斳而去了。
吴斳拉着陆吉陆合,在她们两个后面躲来躲去的,周婉扑了几次空,累得气喘吁吁的,只好站住了,指着吴斳说道:“我看你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过比我小了两个月,咱们两个还不定谁先嫁呢。”
“就是,你们几个年龄都相仿,都该谈婚论嫁了,谁也别笑话谁。”颜彦劝了一句。
“就是,你们几个还能不能安静坐下来说会话,我们不是说还要请彦儿姐姐评诗吗?”徐如青说道。
“没这个必要吧?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画这种东西不过一种消遣,偶尔拿它来怡怡情就好,太过注重输赢就有些本末倒置了。”颜彦可不想做这得罪人的事情。
“这话别人说我信,独你说我不信,既如此,那天你为何要和二表哥二表嫂比试呢?”周婉问了出来。
吴斳和徐如青听了也附和,也追着颜彦要一个答案。
“那天的事情你们也见了,是陆鸣追着我要比的,不是我先提议的。还有,他曾经公然嘲讽我是一个‘无德无良无才无礼’之人,这口气我若是不争,传出去了,岂不是我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种阴影下?”颜彦说了实话。
“不会吧,陆家二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吴斳怀疑道。
颜彦笑了笑,也不解释。
“是真的,可把大嫂气坏了。”陆吉替颜彦作证了。
“好了,你们还洗不洗手了?人家小丫头子端了半天的盆,手早就该酸了吧。”颜彤把话岔开了。
她是怕再说下去,就该扯出颜彧来。
今日见二姐,二姐貌似有了什么心事,可她问了半天,二姐也没有告诉她。
可颜彧不说,颜彤也猜个大概,颜彧的心事肯定和陆鸣颜彦有关。
说到这,颜彤就想不明白了,素日那么看顾他们的大姐,为何在二姐的亲事上非要钻牛角尖。
为什么就不能宽容些呢?难道非要弄得二姐和二姐夫离心了两人都不幸福她才能罢手?
可这么做她又能得到什么呢?她和二姐夫肯定是回不去的呀?
既如此,何不大大方方地成全并祝福二姐呢?
事实上,这些日子颜彤看着父母亲冷战,看着母亲成日里长吁短叹的,她心里对颜彦不是没有微词。
可她念着这份血缘亲情,念着母亲的确做了对不住颜彦的事情,她又不忍生大姐的气,且还在母亲和二姐面前为她说了不少好话。
为此,母亲和二姐没少训她,说她不知道谁远谁近谁亲谁疏,因而,她也是一肚子委屈。
这也是她今日之所以跟着大家一起来明园的主要原因,她有好多事情想不明白,想问问大姐,同时也想把自己的委屈向大姐倾吐倾吐。
可谁知说着说着又拧巴了,事情又回到了原地,还是跳不出这三个人的窠臼。